被白文揭了短,梁惠凯心里愤愤不平,对这位白大师的印象差了很多,心道,这老家伙说起话来就像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实际上就是个骗子!钟灵该出来了,我不陪你们玩了!站起来说道:“谢谢大师提醒!伯伯、大师,你们聊,不打扰你们了,我女朋友约我出去遛遛,先走了。”
穆敬廷微微有些惊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儿生气吧?生怕白文有什么想法,劝道:“大师说的什么‘悬针破印’之相,你可不能大意呀。”梁惠凯说:“谢谢,我会注意的。不过,古人讲:有心无相,相逐心生;有相无心,相随心灭。随遇而安吧。”
这不是明摆着不相信吗?白文心里不高兴,小毛孩子知道什么?笑笑说:“原来小兄弟信佛,怪不得,怪不得。”梁惠凯说:“不,这句话是道家的代表人物鬼谷子说的。”看着张口结舌,气的直摸胡子的白大师,梁惠凯得意极了,心道,让你编排我!哈哈!
穆敬廷连忙说:“相由心生,相随心灭,这明明就是佛家的偈语嘛,这孩子纯粹胡扯!他是客人,我也不好说什么,大师别见怪。”白大师顺顺气,尴尬一笑说:“我怎么会生他的气呢?这小子桃花运泛滥,恐怕会毁在女人手上。”
又来了!梁惠凯心里生气也不好反驳,白文是穆敬廷请的客人,面子是要给的。嘴上不好说,心里腹诽道,这家伙脸皮真厚,要是我丢了人,哪还有脸要钱?立马拍屁股走人!一边暗骂着出了客厅,却见钟灵正坐在墙根的石凳子上等着他。
这下有点尴尬了,钟灵肯定全听到了!梁惠凯硬着头皮走过去,挽着钟灵的腰出了院子。看看四周没人,在钟灵的头发上嗅了嗅,讨好道:“真香!”钟灵不买账,嘲笑道:“出尽了风头哈!丢人丢到国外来了!”梁惠凯讪讪一笑说:“这家伙徒有虚名,不知道从那儿弄来一本奇书,背的滚瓜烂熟,然后出来招摇撞骗。我看都是生搬硬套,假的!”钟灵说:“无风不起浪,我觉得人家说的没错。”
这叫什么事呀!梁惠凯郁闷不已,左顾言它:“丫丫,别听他胡说,这是莫须有的罪名。咱们去哪儿遛?爬山去?”钟灵说:“我已经被你气的没了兴趣。”梁惠凯连忙说:“不登曼德勒山,就相当于没来曼德勒,你要是嫌爬山累,我背着你行不?”钟灵说:“她们没兴趣,咱俩又语言不通,就在附近走走就好了。”梁惠凯只好作罢。
缅甸之行就没遇到好事,不仅没有把钟灵玩好,反而添了不少堵。梁惠凯有些憋屈,这是出门没看黄历呀!既然穆柔姐俩的目的达到了,那就回去吧,转天乘上飞机返回了昆明,缅甸之旅匆匆结束。
回国了,终于感到安全了,开始商量下一步旅行计划。穆惠说:“不用研究,我早就做好了攻略,咱们先去怒江大峡谷,梅里雪山,然后元谋土林……”梁惠凯打断她的话说:“穆惠,咱们能不能去安全一点的景区?又是怒江大峡谷,又是雪山的,有点危险,要不以后咱们开车来再去?”
穆惠不屑的说:“土帽!不是让你爬雪山,也不是让你去江里游泳,怕啥?”梁惠凯说:“现在是雨季,遇到泥石流什么的是不是有些危险?我觉得还是去洱海、大理、西双版纳之类的比较好。”穆惠悻悻的说:“我看你就不像个老爷们!好吧,我妥协,只去梅里雪山行不?”穆柔说:“其实这个季节去梅里雪山也不一定能看到日照金山,要不就别去了?”
梁惠凯一听是去看景,放心下来,说道:“咱们的运气一向好,没准能看到呢,就满足穆惠小小的愿望吧。”穆惠开心了,决定先难后易,直奔梅里雪山,然后返回来再玩香格里拉、丽江。大家没意见,坐飞机、倒汽车,然后就没了公路。
这儿四面群山簇拥,云雾缭绕,人烟稀少,自古只有一条人马驿道通向外界。所以再往山里走,要不就是步行,要不就要骑毛驴。大家对骑毛驴很好奇,一人骑了一头,只是价格也不菲,每人二百元。骑着毛驴心情好,风景更好,眼前层峦叠嶂,森林茂密,各种奇花异木让人目不暇接。
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雨崩下村。小山村遗世独立,村民的房屋四处散落的半山腰上,隐匿在白雾之中,令人置身其中仿佛身处仙境。梁惠凯多给了藏民二百块钱,让他做临时导游。藏民开心,带着他们接着走,去欣赏雨崩瀑布。
远远看去,雨崩瀑布从千米悬崖倾泻而下,色纯气清,蔚为壮观。藏民说:“你们来的是时候,平时山上只是垂下如哈达般千丝万缕的水线,只有到了雨季,春夏冰雪消融才会使瀑布水流增大。”穆惠得意的说:“听我的对了吧!”梁惠凯说:“你是知识小百科,我们自然听你的。”
或许是否极泰来,这时太阳出来了!阳光普照,天气出奇的好,瀑布从山中倾泻而下,水蒸腾若云雾,水雾又将阳光映衬为彩虹。环顾四周,茂密的森林覆盖了整座山坡,雪山掩映其中,山谷里流水潺潺,水中倒映着雪山,还有不少藏民在雨崩神瀑下沐浴,如诗如画。
藏民说:“藏族人在雨崩神瀑下沐浴,是一种洁净心灵的修炼。”几个人心里不以为然,但也跟着藏民按照藏族的传统顺时针绕瀑布走三圈祈福。
祈完福,接着往前走,遇到了三步一拜的信徒。藏民说他们是外地来朝拜梅里雪山的,朝拜要在梅里雪山转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整个转山全程大约需走十天左右,而且大都是无人地带,只有零星的几乎与世隔绝的小村庄。一路上还会遇到各种恶劣天气,可谓是比唐僧去西天取经还难。
梁惠凯在五台山见过这些朝拜的信徒,有的人大半年的时间都是在朝拜的路上,不知道该敬佩他们,还是该同情他们,或许这就是他们生活下去的精神支柱吧?
藏民安排他们住在雨崩上村。晚餐很别样,牛舌、牛骨、还有藏族酥油条,喝的是油酥茶、青稞酒。大山里黑得早,赶了一天的路,吃完饭准备早点休息。来这儿旅游的人很少,所以没有宾馆,要住在民居里。被褥干净不干净都不知道,浴室就更别想了,只能把外套脱了和衣而睡。
正迷迷糊糊间,姐俩敲开了门,穆惠不好意思的说:“灵灵姐,我们害怕。”害怕就一起睡吧,反正是大通铺,睡四个人挤挤也不成问题。屋里多了两个人,大家不由得有些拘谨,睡不着了。
穆惠絮絮叨叨的说道:“当地的百姓认为梅里雪山是神山,有神灵,不要当着他们指指点点。”钟灵惊诧的说:“崇拜的有点过了吧?”穆惠说:“人类虽已征服了世界最高的珠峰,但是梅里雪山的主峰卡瓦格博峰至今仍无人成功登顶,死了很多人,所以越传越神奇。”梁惠凯问:“有什么神奇之处?”
穆惠说:“我是无神论者,所以相信另一种传说。由于藏民把它看作雪山之神,不允许别人来攀登。但是登山队大多是有组织的,他们制止不了,于是藏人愤怒了,好多人异口同声呐喊:‘阿尼卡瓦格博,显示出你的神威吧,否则我们就不再敬你了!’你想,那么多人同一方向对着雪山发出声音,声音频率相同,就会引发共振,导致了雪崩灾难。”钟灵说:“有道理,好多神奇的事儿大多是没有找到原因而已。”
说了一会儿话,渐渐的困意上来了,穆惠打个哈欠闭上了眼,不一会儿微弱的鼾声此起彼伏。梁惠凯默默的呼吸吐纳一番,不知不觉中也睡着了。
睡着睡着,一只手压在了梁惠凯的脖子上,一时间呼吸不畅,被憋醒了。迷迷糊糊的把手拿下来,伸手把身边的人揽到了怀里。看了一下表,已经四点多了,打算再小眯一会儿然后起来练功。忽然怀里的人动了一下,像是睁开了眼睛。梁惠凯正想亲一下,没想到怀里的人狠狠地怼了一下他的胸口。
梁惠凯一惊,这才感觉怀里的人好像有点瘦,抱错了!激灵一下坐了起来,心里直纳闷,身边睡的是钟灵怎么就换了人?看不清是谁,也不敢去细看,披上衣服出去了。
大山里的空气清清冽冽,野花、泥土的香气随风飘来沁人心脾,不由得让人精神一振。梁惠凯拿出手机,借着微弱的光照了一会儿,找一平处盘坐下来开始练功。忽然想起三江口看到的老僧来,心想,如果自己也能练出悬浮术就厉害了。当然,这事儿只能想想,一点窍门也不知道啊。
忽然听到门的响声,梁惠凯心里一禀,不知道是穆柔还是穆惠。不过刚才怼的那一下也够狠的,估计是穆惠吧?这丫头嘴像刀子,梁慧凯更不敢看了,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那人在他身边站了一会儿,忽地抬腿踹了他一脚,促防不及,被踹的从山坡上滚了下去。好在长期练武反应还算机敏,打了几个滚儿后,抓住一棵树才没有滚到谷底。梁惠凯爬了上来低声说道:“是你自己钻到我身边的好不?我还以为是钟灵呢,谁知道是你呀!”那人悻悻的说:“我只是起来小解,然后她们都滚到我那边去了。大半夜的我也不好把她们叫醒,只好睡在你的旁边,谁知道你耍流氓!”
我去,不是穆惠,是穆柔!这丫头看着温温柔柔,蔫儿吧唧的,没想到更狠!好在穆柔讲理,梁惠凯连忙说:“不好意思啊,哥向你道歉!再说我也没把你怎么滴,只是抱了抱你后背,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穆柔恨恨的说:“那你还想干什么?”梁惠凯说:“误会、误会,哥是什么样人你还不知道吗?行了,别生气了啊,哥再次向你道歉!我要练功了,别再踹我了啊。”
穆柔扑哧一笑:“你香啊?”梁慧凯松了口气,说道:“还是柔柔妹妹通情达理,要不你跟着哥一块练功?”穆柔心想,再回去睡觉位置还不对,等大家醒来也不好看,练就练吧,装模作样的坐在了一边。
穆柔上学以后几乎没练过功,虽然底子还在,但是也沉不下心来。等天刚发亮就回去把两人喊起来,去了飞来寺,到观景平台等待日出的来临。山峰还笼罩在黑暗之中,天很冷,姐仨跳起了弗拉门戈舞取暖。梁惠凯跟着扭了几下,感觉自己没有舞蹈的天赋,还是耍把式来的痛快。
天色渐亮,终于,太阳慢慢的钻了出来,阳光越过阻碍突然照射在雪山顶上。先是在主峰尖抹上了一点金色,然后渐渐铺满整座山头,原本雪白的山峰象披上了一件金黄色的外衣,灿烂夺目。同时周围的群峰、天上的云彩也被金色点亮,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和心灵的震撼,让人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静,这就是神圣的“日照金山”!
持续了二十分钟左右,雪山又恢复了本色。穆惠兴奋的说:“梅里雪山常年笼罩在雪幕和云层里,据说能看到日照金山的日子不足一百天。因此看梅里日出要有缘分,有人住十天半月的也看不到,没想到咱们在雨季还能看到,运气不错!”梁惠凯问:“还有什么风景?”穆惠说:“你要不去转山朝拜,咱们就往回走。”
接下来几天,他们去了失去的地平线――香格里拉,然后一路往回返,双廊古镇,木府,艳遇之都,丽江,到昆明后特地去《鹿鼎记》中的沐府。云南好玩的地方太多了,只能留下一些遗憾,等着以后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