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水行省中部山脉,某处空旷朝阳的山坡。
傍晚时分,斜阳照在山坡上,一片金黄。
几个人正在忙碌着,有人搭着帐篷,有人支起炉灶。
闻人升就在一个偏远处,搭着一顶单独的天蓝色帐篷。
“闻人老师,我们忙就行,您先去休息吧。”胡青阳,这个相貌清秀的年轻男子向闻人升走过来,殷勤道。
对他而言,闻人升是他的恩人,又是伯乐,放到古代,那就是举子与座师的关系。
所以他觉得自己有义务服侍对方,哪怕对方年纪其实比他还小。
“青阳,谢谢你。但是不用了,这是给魏经理搭的帐篷,你们还是不要沾手的好。”闻人升冲他笑笑,摇头道。
果然没有看错人。
“哦,那老师,我先去做饭了。”胡青阳有点懵懂,但不再坚持。
“你去忙吧。”闻人升挥挥手。
胡青阳就去支好的炉灶上做饭,而刚刚搭完帐篷的刘建,则是向他走了过来。
“闻人老师是对你好,在俱乐部待久了你就知道,最好离魏经理远远的,否则你一定会倒霉。”刘建提醒道。
“哦,谢谢刘学长。”胡青阳有些恍然,鞠躬道谢。
“行了,行了,别这么客气。对了,我警惕性高,晚上睡眠浅,你没事不要进我的帐篷。”刘建重重道。
胡青阳连忙应下,然后炒菜烧汤。
等到众人各自忙碌完,就在一起吃过晚饭。
晚饭之后,夜幕降临。有人在帐篷中休息,有人则出去透透气。
刘建就是去外面透气的一员。
只是他不想和其他人在一起,说过一声后,就去很远的山坳里看星星。
夜色很好,繁星漫天,虫鸣阵阵,微风习习。
他靠在一棵红透的枫树下,望着天上的星星。
那些星星,就像父亲的面孔,那个总是坐在轮椅上,俯身敲代码的中年男人。
他眉头紧紧锁着,虽然时间过去近两月,但一切似乎就发生在昨天。
再也见不到父亲了……
再也没人天天督促自己的修炼进度……
想着想着,他眼中再次流出泪来。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自己要失去父亲?
为什么父亲要那么傻?
他痛苦着,心中一股恨意和愤怒,又悄然无息地升腾上来。
然后一股冥冥中的力量,蓦然出现,源源不断地涌进他的胸口某处,再被某个贪婪的东西吸收着。
就是它!
没错,就是它炮制的这一切,是它在暗中主导着这一切!
不是父亲的错,也不是自己的错,都是因为它!
刘建想到这里,右手成爪,就要狠狠向自己心脏抓去!
然而到了皮肤边缘,就和之前每个夜晚一样,他还是无力地停住了。
他双手抱头,使劲揉搓着头发。
大把大把的头发,从他头顶落下。他明明只有二十多岁,落发中却有着不少白丝。
正在这时,一个细微的声音,突然在虫鸣中响起。
“想要再见到你的父亲么?想要和你的父亲重聚么?”
“谁?!”他悚然而惊,握紧双拳,四下看着。
“你看不到我的,我只想问你,你想不想再见到你的父亲?”
刘建顿时暴怒起来,低声呵斥:“哼,鬼鬼祟祟的东西!你以为说些大话就能骗到我!我父亲受到巡察司最严厉的处罚,根本不可能再见到的!”
“巡察司?在你们看来它很厉害,但在我们眼中,也不过是个仅仅成立了三百年的机构,远远没有我们的时间长。”那个声音不屑道。
“你们?到底是谁?”刘建惊悚道。
“你不用问我们是谁,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
“我当然想见,但你也别想用这件事来利用我!”他狠狠道。
“很好,拿着这个东西,等你成为专家后,你会得偿所愿。”
声音很快远去。
刘建微微一愣,手中突然出现一枚黑色令牌。
他低头看去,只见令牌上刻着一行字:“十方上下,往古来今;表里山河,唯我独尊”。
独尊?
好大的口气,不过,他们真能满足自己的心愿?
不,他们一定是骗子!
因为从来就没人能复活,更不用说灵魂和血肉受到双重惩罚的父亲,可恨!竟然连自己逝去的父亲都要消费……
他胸口的怒火熊熊燃烧起来,几乎要爆炸一般。
我要找出这些人,然后将他们一个个都撕碎!
而在这时,随着他的念头浮现,那个东西正在贪婪地壮大着,隐隐地,刘建似乎感受到了另外一个类似的东西……
而在这时,一只手突然从身后拍了拍他。
“还敢来!”刘建回头就是饱含怒火的一拳。
“啊!”一个熟悉的惨叫声,让他停下了拳头。
“刘学长,是我!别打,别打……”胡青阳可怜的声音立刻响起,“闻人老师要给我们晚上补课,我找了一圈才找到你。”
“我早说过自己警惕性高,”刘建转头看去,只见胡青阳捂着肚皮,趴在树上,他忍不住笑起来,“不过,你也菜了点,好歹也是异种者,这点抗击打能力都没有?”
“我从来就没打过架。”胡青阳好不容易爬起来,揉着肚皮。
刘建摇摇头,两人于是结伴回去。
一圈帐篷中间,闻人升正坐着,等到二人到后,就开始上课。
只是上课之前,他扫过众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