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北方水师惨败,大小舰船共计五百余艘,对阵大粟人舰队,损失三百多,被俘一百多,逃走者不到一百……大粟人舰队损失轻微,只有十来艘被火船所伤,沉没三艘。”
“报,东炮台失守,北炮台正在坚守。”
“报,程安将军殉国转世,损兵六百,杀贼15人。”
“报,鲁旁将军殉国转世,损兵三百,杀贼5人。”
……
“够了!”陆老太后一拍桌子。
这夸张的战损比,完全打破了她的底线。
亏她还觉得自己弄出来的革新,破除了封建王朝周期率,又保证了自己的太后之位,一直还有点沾沾自喜。
众人都说她是古往今来第一大圣人,大贤者,大智者,大英豪……
结果她还真有点信了。
没办法,所有人都说你穿着衣服,你就是没穿也穿上了。
就是不要在冬天出游。
重臣们噤若寒蝉。
战争,只有毫无情面的战争,才能看出所谓的盛世到底如何。
战损比,更是最明显不过的实力差体现。
实力真正强大的人,必然损失少。
而现在这样悬殊的战损,明显是在说他们几百年的西学成果,不堪一击,都是敷衍了事,是在纸房子上涂抹,看着好看,风吹雨打之后,就成了烂纸堆。
“看看,看看,哀家每年给你们拨款数亿两金花银,你们却搞成了这个样子!祖宗将江山交到哀家手中,你们就这样让哀家去告太庙吗?”陆直暴怒道。
重臣们立刻跪下。
“太后恕罪,都是臣等之错。”
他们此时倒是心口如一,的确认为是自己的错。
可不是吗?太后拨款拨得大方,事情没办好,还能怪谁?
以往那些王朝末年,朝廷拿不出钱,还要大臣们办事,自然可以抱怨,可以委屈,可以心安理得地投靠叛军……
现在,银子年年不缺,还有大量富裕,实兵实饷,每天早晚两操,远远胜过以往任何一个朝代的精锐力量。
正在这时,一个好消息终于传来。
“成县守备游击将军邓明,率军趁雨夜突袭,击溃大罂粟人一支偏师,砍杀大粟人兵马两百余,其者逃窜,人头已经点验完毕。”
重臣们这才喘了口气。
给足军饷还是管用,十只队伍里,总有一两支有良心的,敢打敢拼的。
雨夜突袭,比夜晚难度更大,欠饷银的队伍,那是绝对干不出来的。必须是刻苦训练的精兵,还要有一个不怕死的将官带领。
将官倒是都不怕死,只是能做到刻苦训练的人还是不多。
毕竟吃喝玩乐是天性。
“重赏纹银三千两,南江棉布五百匹……”陆直脸色稍稍好看。
到底是大国,大朝廷,给足银子,赏罚分明,重赏之下,总是有英才出现。
而且她也不会杀自己的长城栋梁。
是不是忠心,听听心声就够了。
“谢太后。”重臣们代将官拜谢。
随着时间越来越长,陆上的好消息越来越多。
一支又一支守备部队,传来捷报,或者坚守成功。
舰队不好练,但先进的枪支大炮好买,有钱就行。
后世现代战争,训练一两个星期新兵就要上战场,打上几场,就成老兵了。
有钱有粮有苦力,队伍也好练,现在是一个月就能成型上战场。
虽然死亡率也高。
但东方朝廷避免了三百年一轮的大淘汰,这点死亡,真是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
大粟人终于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东方朝廷的韧性。
他们的主要财富还是在内陆,在大地主手中,仅仅封锁海岸港口,对他们造成不了真正的伤害。
只有攻下京城,才能迫使对方投降。
但他们要深入内陆,就不再像海上一样自在。
哪怕只是三四百里的内陆,也不好过。
朝廷还是有人心的。
毕竟很多该收的赋税早都不收了,只是象征性的收点人头税,表示你还是朝廷的百姓,要守朝廷的规矩。
朝廷经常赈灾发粮,大灾大赈,小灾小赈,没灾也赈;地主们也时常发粮食棉衣让百姓过冬。
这种情况下,老百姓知道好歹,在秀才地主的带领下,坚壁清野,很少发生满清末年,十几两银子就能收买到许多带路汉奸,很多人主动过来卖菜卖粮的情况。
几次大粟人的队伍,刚刚抵达某处,都有乡民向朝廷报信。
地方守军也敢战,哪怕一次交锋,只杀伤几人杀死几个,他们也受不住。
到处都是战场迷雾。
侵略者的本性,就是劫掠,一开始还忍受的住,深入内陆,补给不便,就开始抢夺粮食。
这更加恶化了与当地人的关系。
朝廷开始招兵买马,允许地方组建团练。
反正陆老太后不怕团练造反,她手中可是有毛球,有不老泉的。
海上的败局,最后被陆上挽回。
连大清这样朽烂到极点的王朝,西人还说无此脑力和人力,可以直接统治,必须维持这个王朝,借助他们来殖民。
何况是这个处于盛世中的东方朝廷?
半年之后,大粟人陆军损失颇重,中间虽然两次围困京城,都被解围,最后不得不退回南方岛上休整。
这场保卫战,到底是打了个平手。
重臣们脸皮还是不如大清同僚厚,说不出不输当赢的话。
“哼,看看你们一个个,平日只知说盛世盛世,好歹没有让哀家西逃,该记功的记功,该杀的杀,回去好好想想,堂堂天朝,平时里没少学西人,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陆太后狠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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