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清脆的女声在寂静的寒夜里显得尤为清晰。

慕天璟闻声转身，剑眉微挑，漆黑的眸子看向御花园门口，见来人是腊梅，先是一愣，继而唇畔浮起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

“让她进来~”慕天璟冲御花园门口拦路的侍卫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放人进来。

“奴婢参见皇上！”腊梅面色如常，心中却有丝忐忑，西陵王子在皇宫遇刺，皇上必定心中烦郁，此刻前来惊扰圣驾，万一触怒皇上，她的脑袋可就要搬家了。

“什么事~”慕天璟声音很轻，有些中气不足，许是室外待得过久的缘故，他原本就苍白的脸色近乎透明。

听慕天璟的声音似乎没有不悦，腊梅暗自松了口气，“回皇上，娘娘吩咐奴婢前来转告皇上…”腊梅略微停顿，似乎犹豫了一下，继而道，“转告皇上早点回去歇息~”

腊梅说完屏住呼吸，恭敬地立在原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一阵静默之后，就在腊梅紧张地快要窒息时，慕天璟才轻声道，“朕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是~奴婢告退~~”

直到出了御花园，腊梅才长长地吁了口气，才发现这寒冷的冬日自己竟然紧张得手心都是汗。其实娘娘的原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娘娘不但直呼皇上名讳，还让她转告皇上要是不想死就立刻回去休息，不过这话打死她都不敢对皇上说啊！

不过由此看来皇上对娘娘却是不同的，语气听来非但没有丝毫不悦，甚至还带着几分愉悦的味道。

“斩风，这里交给你了，一有消息即刻回报~”慕天璟扫了眼御花园中忙碌的身影，转身对着身旁的斩风吩咐道。

“是！”斩风恭敬地应了，望着慕天璟离去的单薄身影，眸中升起抹淡淡的疑惑，看来这位新入宫的霓妃娘娘确实有两下子，只是派了个宫女传话，竟然将皇上劝走了。

“奴婢参见皇上！”霓裳院当值的腊梅等人一见慕天璟，忙恭敬地上前行礼。

“皇上请稍候，奴婢这就去通禀娘娘前来接驾~”腊梅躬身上前，有些忐忑地低声道。

“不用了~”慕天璟抬眸看了眼已经熄了烛火的房间，摆了摆手低声道。这宫里唯有殇儿爱熄了烛火歇息，是习惯了黑暗吗？

夜殇静静地躺在榻上，她本就没有睡着，耳力极佳的她听着房外那阵阵压抑的轻咳声，那一声声似乎都敲打在她冰冷的心上。

良久之后，房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渐渐走远，直至消失不闻之后，夜殇倏地睁开眸子，黑暗中那双冰冷的眸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慕天璟回到勤政殿，雪梅立马将早就备好的药膳端了上来，抬首瞄了眼慕天璟那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脸颊，恭声道，“皇上，这是娘娘特意吩咐奴婢准备的药膳，说是可以驱寒的，对皇上的龙体有益处，皇上趁热喝吧~”

原本靠在椅背上闭目而息的慕天璟闻言，缓缓睁开眸子，看着腊梅手里端的冒着热气的碗，有些嘶哑地低声道，“端过来~”

“是~”雪梅恭敬地将手里的药膳端至他的面前，侍候他一汤匙一汤匙地喝完。

“皇上，娘娘还吩咐了……让皇上早点歇息~”看他拿起桌上的奏折，似乎正准备批阅的样子，雪梅鼓足了勇气，将夜殇吩咐的话一股脑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