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浑身破旧的老者,正瘫坐在地上。
他看见安安,激动地想站起来,只可惜身子本来就有病,又被店小二好一顿毒打,竟然站不起来,他嗫嚅着,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女儿,女儿!”
安安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触景伤情,赶紧跑了过去。
“爹爹!爹爹!”
老者抱住安安好一阵痛哭,他以为女儿定是招了不测,没想到能再见着女儿,尔青见两父女抱头痛哭,心里也泛起一丝苦楚,真是一对苦命父女啊!
店小二见来人正是沐汐月,脸色大变,他正在纳闷,她不是已经跳江了吗?怎么会出现?
“女儿,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爹爹就放心了!”老者热泪纵横,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心酸。
安安扶起老者,怒目望向店小二:“爹爹只不过是个手无傅鸡子力的老人家,还有病在身,你们这么这么狠心?”
鸿月酒楼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大酒楼,接待的都是达官显贵,因此鸿月酒店的人向来骄横跋扈,店小二那还把这对孤苦伶仃的父母看在眼里,自以为打便是打了,能奈我何?
“汐月姑娘,是你爹爹不讲理在先,这两日每日来店门口叨扰,这是做生意的地方,哪容得他撒泼?”
“你!”一股怒气忍不住从安安心底窜出来。
店小二斜瞟着眼睛,“你来了便好,赶紧把这老者从这里打发走!免得脏了地方!”
巴古哈终于忍不住了,他上前揪了店小二的衣襟,脸上就是一拳,打得店小二鼻子直淌血,心里战战兢兢。
“把你们家店家叫出来!”尔青声音不高,但是却就有威慑力。
巴古哈放开了店小二的衣襟,怒斥道:“还不快去?”
店小二见来尔青仪表不凡,想必大有来头,不敢得罪,赶紧踉跄着回了店里。
不消一刻,肥头肥耳的店家就出来了。
他一身浅棕色锦缎开衫,头戴瓜皮帽。
他双手搭在身后,一副趾高气扬的神情:“这里谁在撒野?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
尔青看见店家这样一副神情,怒火从胸底直往上蹿,他伸出脚在店家胸前就是一脚,店家一个趔趄,倒退了几步,坐在了地上。
“你敢打我?”
尔青眉宇间纠结着一股怒气,安安看着他,温文尔雅的他发起怒来,也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打的就是你!”尔青怒目圆睁。
店家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他被两个店小二扶了起来,还喘着粗气,他恼羞成怒:“你可知道我是谁?”
店家的妹妹是一个辅国中尉的侍妾,他仗着和妹妹的那点势力,在京城里趾高气昂,从来不把普通人放在眼里。
尔青冷笑一声:“我不管你是谁,只要你欺压了百姓,就该打!”
巴古哈听见店家还在嘴硬,一步跨上前去:“你敢这样和我们主子说话,你可知道我们主子是镇国将军葛云泰的儿子!”
葛云泰!店家一听踹他一脚的是葛云泰的儿子,当下两腿瘫软,葛云泰算是是当今皇上朱元璋的最得宠的义子之一,在朝中的权势很大。
店家后悔自己的目不识丁,当即跪下来,脑袋如捣蒜一般磕在地上:“少将军,奴才我有眼不识泰山,请将军饶命,饶命啊!”尔青目光清冷地看着他,并不理会。
店家见尔青不理他,又连滚带爬爬到汐月跟前,求汐月:“汐月姑娘念在以往你父女二人在我鸿月酒店弹琴唱曲讨生活的份儿上,让将军饶过奴才,求求你了!”
安安向来讨厌这种仗势欺人的人,但是看见身旁的爹爹弓着肩,大口喘着气,身子似乎不大好,也无暇和他多做理论。
“大人,我们先回吧,这等狗仗人势之辈,给个教训就好了,犯不着再和他多做纠缠!”汐月轻拍着爹爹的背,柔声问道:“爹爹,我们这就回家!”
老者无力地点点头。
尔青看着还跪在地上不敢动弹的店家,蹙着眉头说道:“今日看在汐月姑娘的面子上,饶你狗命,倘若老人家有个好歹,我一样不会轻饶你!”
“谢少将军,谢少将军!”店家又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尔青把汐月父女送回了家。
在一处破旧的大杂院跟前,汐月的爹爹示意马车停下来,这个大杂乱内住的几乎都是贫苦之人。
安安扶着这个被自己成为爹爹的人,穿过破落的庭院,进了里面的一间小房子里,安安环视着这两间小房子,真的可以用家徒四壁也形容,整个家里最值钱的家当就算是屋子当中桌上摆着的一个略破的古琴了。
安安在梦中梦见过白衣女子的爹爹,也就是汐月的爹爹就是抚着这个破旧的古琴,在酒店里唱曲。
对啊,自己现在已经是这个老者的女儿沐汐月了,再不是什么二十一世纪的女警安安了,安安兀自想着。
尔青和巴古哈紧跟其后,他们进了这两间破败的小屋也感到大为震惊,想不到汐月姑娘的生活这么清苦。
“女儿,快叫客人坐!”汐月的爹爹有气无力地说。
汐月把爹爹扶在床上,安顿好。
回头去请尔青和巴古哈坐。
尔青回过头对巴古哈说:“你快去请个好点的郎中!”
巴古哈领命,转身出了门。
汐月对尔青欠了欠身子:“大人不仅救了汐月,还这么帮助汐月,大人的大恩大德汐月没齿难忘!”
尔青赶紧扶住正要作揖的汐月。
“汐月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