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把镜辞骗走?我不同意!”萧子詹闻言一惊,怒声对着慕寒恶狠狠道,同时横臂拦在顾镜辞的身前。
慕寒蔑视地瞥了瞥他,想要强行带走顾镜辞,萧子詹索性挡在顾镜辞身前,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慕寒低沉道:“夫人!请您速速与属下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主上一心想要救夫人出来,已经全权安排好一切!若是错失良机,恐怕就再也走不了了!”
顾镜辞微微一愣,旋即冷静下来。她缓缓推开萧子詹的手臂,直面慕寒。
“镜辞!”萧子詹不甘心地叫着。
顾镜辞向他挥一挥手,直视着慕寒,眼中满是不解:“你说……他一心想要救我?”语气中有些几分疑惑,几分嘲弄。
慕寒低着头,应着道:“是!”
顾镜辞踌躇不定,娥眉微蹙,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她缓缓闭上眼睛,将之前的事情全部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那些看似毫无头绪,毫无预兆的事情……霍清婉得知她怀孕,霍清婉身边的侍女……慕寒来救她,信,秦烨突如其来地“探望”……
信……信……
顾镜辞猛地惊醒过来,她急声道:“不好!中计了!”
慕寒一脸错愕,顾镜辞低低冷笑道:“信!慕寒,那信!从那时候开始,这就是秦烨的圈套了!他早就想到了这一切!那晚的突如其来,清婉的意外得知,这一切都是他为了埋伏我们做的准备!”
“那还了得?”萧子詹见状愈发焦急,一把握住顾镜辞的手:“事态紧急!镜辞你赶紧跟我走!”
“你赶紧放开夫人!”慕寒一时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一把上前扯开了萧子詹握住顾镜辞的手。眼见两人又要动手,顾镜辞连忙制止,低声喝道:“好了!你们两个!”
“夫人!”
“镜辞!”
顾镜辞望着慕寒,轻轻道:“慕寒,既然祁王有此计,只要我们出了这个门,他一定能让我们死无全尸!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会提前和霍郎撕破脸皮。你想想,到时候我们都是俘虏,霍郎该怎么办?我们辛辛苦苦一路走来,历经多少风风雨雨?莫非要遭这个关头功亏一篑吗?”
慕寒略略动容,鼻尖一酸:“那您怎么办?”
顾镜辞哑然失笑,轻声安慰着慕寒:“我吗?要是我连这些小事都摆平不了,那么也当真是我顾镜辞没福气陪着霍郎到老了。放心吧,到了京城自会有机缘,况且有子詹在我身边,无须担心。”
萧子詹一怔,慕寒只得低头悻悻道:“那夫人多多保重,属下就先去城外通知赵将军了。”
顾镜辞“嗯”了一声,目送着慕寒离去。
她转头笑看着萧子詹:“怎么,你不打算走吗?”
“镜辞,我……”
顾镜辞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浅浅一笑:“子詹,这是我和霍郎的孩子。我不可能和你走了,他父亲还不知道他的存在,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他的。”
萧子詹心中如打翻的五味瓶,百味杂陈。他恍惚间有些失落,只见顾镜辞脸色漾满了笑意,最后勉强扯出一抹微笑:“好,我会保护好你和孩子。无论你是谁,无论你在哪里,我永远都在你身后,支持你,保护你――因为你是我生命里无可取代的一个人。”
“呃?”
萧子詹酸涩一笑:“傻丫头,我早就没有亲人了,于我而言,你就是我生命里唯一的亲人,最重要的人。”
顾镜辞闻言一笑,点了点头,涩涩道:“子詹,在我心里,你也一样。”
“嗯。”萧子詹用力地点点头,缓缓回头,出了屋子。
――――
暮空照水,残阳微醺,此刻在武关下又是另一番景象。
大战过后,尸横遍野,血腥味冲天。整个城就好像死了一样,或者说这座城本来就已经死了。
重重叠叠的尸体遍布脚下,血流成河的惨状也不过如此。烽火余烟漫上天空,那残破不全的大旗被血染红,煞是悲凉。
霍寻浑身皆染了血色,他提刀立马于城下,瞥了一眼城楼之上的守城将领,扬声道:“原来秦国就剩下你这么个废物了!投降吧!免得到时候本将把你五马分尸!”
身后的霍家军一片高呼,呼声漫过天际,震撼人心。
那城楼之上的守城将领明显已经穷途末路,他微微鄙夷地望向一旁的萧寂,冷哼道:“我生是大秦的人,死是大秦的鬼!绝不会像某希尔一眼,背家叛国!”
霍寻只是抿嘴一笑,丝毫不在意。
守城将领扬眉望向霍寻,仰头大笑:“哈哈哈,霍寻逆贼,我在地府等着你――”言罢,那人竟如利箭一般径直跃下城楼。
霍寻微微侧目望向一旁的萧寂,少不得对一旁的岳钧和顾铮冷声吩咐:“别给我留全尸!看着恶心!”
他策马疾驰,跃出老远。
一旁的萧寂及董毅等一干将令目瞪口呆,脸色慢慢冷寂下来。
萧寂无奈笑笑,对他们挥一挥手:“走吧,回去。”
――――
“又克扣我们的粮食!”
“这饭菜是给人吃的吗?猪吃的都比我们好!”
“算了吧,楚人恨我们恨的紧,如今我们低人一筹,还是少惹是非的好。”
“哼,你就接着软下去吧!今日那惨死的将军说的何其对!我们是为秦人,怎么能如此没有骨气?”
“骨气?骨气倒不如活命来得要紧!”
……
萧寂独自坐在帐内,听着外面的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