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秋秋沉默地站在一侧,看着这两个女人过招,目光越过两个保镖,看不到病房里的情况,有些焦急。
“你们还真是来见明城的。”舒言讽没把苏婕放在眼里,立刻表示:“时秋秋,别白费心思了,明城是不会见你的,难道你看不明白吗?”
说着,她指了指身后的保镖。
苏婕见状,脸色一变。
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门口还有两个门神似的保镖,是防着时秋秋的。
她立刻紧张的问:“为什么,是不是时秋秋做错了什么,得罪了盛少?我可以让她道歉的,盛少大人有大量,别跟她一个不懂事小丫头计较。”
最后一句话,明显拔高了声音说给病房里的人听的,但是里头却没有任何反应。
苏婕脸色不悦,拽了一把时秋秋:“哑巴了?说话。”
时秋秋抽出自己的手,在舒言面前暴儿露了家庭里难堪的一面,她心里难免不自在,面无表情道:“我说什么?不是早告诉你了,我们连门都不进去。”
现在有舒言搅和,他们更别想进去。
舒言目光扫了两人一眼,这回在苏婕身上停留的时间长了一些。
她察觉到苏婕对时秋秋的不喜,忽然想到时秋秋的家庭情况,虽然她没有见过时秋秋的家人,对她的继母却有所耳闻,眼下一联系,就能将苏婕的身份猜的八儿九不离十。
原来,是时秋秋的继母跟着找来了。
舒言突然之间有了报仇的想法,借刀杀人,利用苏婕报仇报仇。
这样即使将来盛厉爵要替时秋秋出气,也不会找到她头上。
想到这里,她冲苏婕抬了抬下巴:“你是时秋秋的什么人?”
苏婕连忙说:“我是她妈妈,这孩子从小就欠管教,做事没轻没重,容易得罪人……”
“你说的没错,她的确是做事没分寸,所以得罪了盛少。”舒言很合适宜地改了口,模糊掉自己和盛明城的关系,又添油加醋的说:“盛少一向不喜欢和女人计较,实在是耐不住您这女儿嚣张跋扈又爱耍小性子,让盛少连养病都不得安生,还专门请了保镖才让她消停了一点。”
时秋秋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舒言在想什么,但是却没有办法反驳。
因为苏婕的反应比想象中还要大,几乎当着人就要动手了:“时秋秋,我就知道是你不知好歹,应付差事,竟然还得罪了盛少,你有没有长脑子?”
舒言看的心里舒爽,假惺惺地拦了一下:“这里是医院,不能喧哗,小心吵到盛少休息。”
然后,她暗示苏婕:“其实盛少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既然是时秋秋先犯了错,只要她能知错就改,跪下来道个歉,盛少说不定也就算了。”
时秋秋猛地抬头,目光如刀:“舒言,你现在是代表谁在说话?”
“我是好心帮忙的,看来你们不是很领情啊。”舒言很有分寸的说道。
她明白苏婕很看重时家和盛家的婚约,如果现在她不管不顾地戳破自己和盛明城的关系,说不定下一秒这女人就要打电话告诉老爷子,到时候她就失去了主动权,连盛明城也会被连累的。
她叹了一口气,端着助理的姿态:“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嘴了,盛少不想见人,两位请回吧。”
“等一下,我们不是这个意思。”苏婕回过神连忙拉住舒言,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小姐,你别着急,你是好心帮忙,我知道道理,你放心,我这就让这个不知好歹的臭丫头给盛少磕头道歉。”
现在只要能拿到钱,她一点也不介意牺牲时秋秋,包括尊严和性命,反正跪下来道个歉,也不会掉一块肉。
她扭头就要时秋秋按照舒言说的做:“没听到人家的话吗?想要盛少原谅你,就跪下来磕头道歉。”
时秋秋攥紧了拳头,冷冷看着舒言:“我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
舒言就挡在门口的位置,正好站在她的面前,如果她跪了,与其说是跪下来向盛明城道歉,不如说是给舒言下跪。
“你这是什么态度?”舒言微微抬着下巴,语气高傲:“道歉贵在诚心,你不愿意,没人会逼你。”
果然,时秋秋的继母就是时秋秋的克星。
今天,就是她报仇的好时候。
“我没错,为什么要跪?”时秋秋不愿意跪。
她真想上去撕掉舒言脸上虚假高傲的笑容,将她的尊严也狠狠踩在脚底践踏。
可是,她不能戳破舒言狐假虎威的面具,否则她和盛明城名存实亡的婚约,也就暴儿露在了苏婕面前,那女人就更加有恃无恐了。
苏婕见时秋秋这么不识好歹,不肯道歉,她低声用洛洛逼迫她:“别忘了律师还在下面等着,今天见不到盛明城,你就带着那个小野种一起从医院滚出去流落街头吧。”
“你说够了没有?”时秋秋烦躁地低吼了一句。
她的脑子里转过无数想法,却没有一个能够解决眼下的困境。
时秋秋双膝都沉重地仿佛挂上了千斤顶,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让她跪,向舒言低头认错,这一跪就等同于碾碎了自尊和过去,包括盛厉爵为她出的那口气。
她实在是弯不下这个腰,更不愿看到舒言得意洋洋的嘴脸。
可若是不跪,她毫不怀疑苏婕会立刻让人把洛洛赶出去,而自己却丝毫没有办法。
怎么办?
走廊里安静下来,僵持的气氛保持着,蔓延开,让人感到一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