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儿三女便看向了张静涛,确实很想听听他的见解。
张静涛却叹了口气道:“天下大势,亦是人为,没什么不可妄为的,同样,也没什么不可扭转的。”
段玉呵呵一笑,带着点不屑说:“这话太含糊了,谁都会说。”
赵灵儿和荆凡花听了,亦都的确是有点失望。
甚至聂双月。
张静涛这才发现,聂双月绝非有和盖聂一样那类淡泊心思,尽管盖聂也未必真淡泊,但至少,盖聂并没有如政场,可聂双月对天下大势却很关心。
不亏是战国的女人啊。
张静涛不禁暗叹,只是众人不过是没明白他的意思,如何叫妄为,如何叫扭转。
张静涛又深知示弱只会让人趁虚而入,不可不答,便打算简简单单说出答案,让众人自己领会去。
果然,他还未答,西门狐轻笑道:“若张正只会说这些话,那么下次聚会莫怪我们不邀请你了。”
却是十分阴险,已然在为他和段玉二人能和这三位美人单独约会打下了伏笔。
张静涛亦呵呵一笑道:“不是我含糊,而是天下大势,就这么简单,人为而已,总结起来,就二个字,那二个字便是‘分化’,而所谓天下大势分分合合,却不知,分,是为了分化,合,竟然也是为了分化。”
至于如何分化,他却不说。
为此,在座几人仍是听得云里雾里。
西门狐不由道:“这话仍是含糊,艮本没说清天下大势到底是如何之局。”
段玉也傲然道:“正是,至少智谋之士都大略知道应该连横合众,即便如今的赵国没了精气神骨,但毕竟势大,实为天下大势中不可或缺的一环,你若实在不明大势,不如就如本公子一般,说说对赵国未来命运的看法好了。”
张静涛转着酒杯道:“赵国的命运,在我等手里,若联盟的努力能成功,那一切都有可能,若失败,那就轮到魏国头疼如何直面秦军了,有什么好说的,我说的分化,正是天下之局,只要诸位想想,如何才叫真正的分化,如何才能做到分化,如何让被分化的人茫然不知自身被分化,就明白这天下之局了。”
可惜,众人仍是不太明白。
西门狐促眉道:“算了,算了,就算你说的也和大势占一点边吧,看来你的态度是不看好任何诸侯,认为他们都是分化者,那么你似乎不太在乎诸侯的成败,或亦是认为天下诸侯都会败亡,是么?”
而这话,很狡猾,看似少许认可了张静涛的话,实则却并非如此,不过是为了话锋一转,逼着张静涛往实际事务的方向去回答。
张静涛本不想说,只得道:“我没这么认为,很可惜的,分化是贪欲的代表,这只魔盒打开后,那些盒中逃出的魔灵怕是再也收不住了,直到各种人为推动的社会思维方式让人心都变成黑的,如此社会之下,要天下诸侯败亡还真的是很难,倒是有了一代代的被欲望左右的乱世者。”
又喝了一口酒,夹了一块鹿肉道:“便如这逐鹿而食,二位如此关心天下大势,是想成为其中的一名贪欲者呢,还是想要匡扶天下呢?”
段玉和西门狐都是一呆。
“当然是想匡扶天下。”西门狐干笑一声。
简直是被逼着都要说一句匡扶天下。
“匡扶天下,说得简单,若我们都是想匡扶天下,那么,从哪里入手呢?倒是要听听高见!”段玉直接问。
“我没什么高见,若非要说,那么,从自身的心入手即可。”张静涛朝着东方遥敬了一杯酒。
“这……这还真的是一点高见都没有啊。”西门狐虽很想挑衅,都不由变成了苦笑,毕竟张静涛说的话虽不着实务,偏偏却深有含义,若再直接否认,只怕对方有什么巧妙的说词。
段玉却不这么想,非要问:“从心入手?呵呵,难道不知道自己是最难认清自己的么?”
张静涛勾起了嘴角,道:“让你认不清自己的,不是你自己,而是一些别的东西。”
段玉冷哼一声,道:“是什么?”
张静涛淡淡道:“文化。”
众人全是一呆,都是若有所思起来。
只是,每个人想得怕是都不同,文化和贪欲的力量,是如此强大,跳出这一点的人,反而会被当做怪人。
就如明白疫种道理的人,反而会被认为是怪人,这世上,似乎谁都在讲逻辑,学习也总说要是实事求是,但是,一旦涉及一种,却立即变得没有人愿意用逻辑思维来思考疫种和免疫了,人类的思维在社会的推动下,就变得这么诡异而不自知
“说得人家都听不懂了呢,不如喝酒。”赵灵儿第一个回神,轻灵一笑,举起酒杯来敬所有人。
“没关系,听不懂没什么,只要知道和氏璧能换十五城就足矣!呵呵呵,我的好姐姐还真不老实呢,竟然想独吞。”有人在酒席偏厅外的院子大笑。
这人自然是只听到了赵灵儿的话,在胡乱接话。
而这个院子,除非是西门狐有所安排,否则是没人能进来的。
更别说,这人的声音很熟悉,便是荆剑的声音。
“西门狐,你出卖我?”荆凡花变色,人呼的站起。
“哎,夫人,你从不知我对你的心思么?谁叫燕南天说,谁能抓住你,就把你送给谁呢。”西门狐叹息道。
“更别说,抓了你,就能找到和氏璧了,啧啧,十五城呢,就算要匡扶天下,也是要有实力才好的,如今魏公子午坚信神道,怕是亦会步了赵国的后尘,我等有志之士,当辅助晋鄙将军,保我魏国实力,以争天下。”段玉冷哼一声说。
张静涛微笑拔刀:“背叛自己的主上,可是一件不宜外传的事,更别说,此刻风声鹤唳,不管哪股势力有大量高手调动的话,怕是立即会引得其余势力注意,更别说,要对付我们,必须是高手才有用的,可真正可信任的人总是很少的,若非想明白了这一点,我绝不会轻率来西门府,我猜,你们的人不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