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张静涛这么说话,似乎是完全不符合捭阖之道的,除非说话者纯粹打算刺激周围的人。
要知道,谁希望被人说成是蠢笨呢?
“还说这张正精通捭阖,竟然如此说话。”赵灵儿亦是诧异,她大概也把捭阖看作了百合花的百合二字。
李斯更是冷笑“我正是看到晋鄙毕竟是魏国大将,必然会明智一些的。”
张静涛凭着惊人的耳力,赵灵儿的话他都听到了,然而,捭阖之道虽也是连横合纵之术,但谈不上是百合于众的。
很多时候,这捭阖之道的目的是很明确的,只针对一个目标来捭阖,并不是希望做老好人,和谁都要搞好关系。
此刻么,这个目标就是李秋水和赵浪。
让众人变得无用,自己非常有用,固然得罪的人会很多,但的确是最好的体现自己价值的方法。
有时候,未必不可以这么做。
若上不了位,这固然会变得很蠢,毕竟得罪人多从来不是聪明的做法,正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但若上位了呢,那么,只是言语上稍稍得罪了一下手下,这很重要么?
捭阖之道,从来不是捣糨糊之道,而是立场清晰,敏锐又有力,一击必中要害,进而达到想要的目的。
但要用在关键时刻。
而此刻,当然就是关键时刻。
张静涛心中亦冷笑,面容一肃,道“难道方才攻击我们的,是别人的军队,而不是晋鄙的?”
周围顿时化为了一片静默,细看,每个人的脸色都有一些尴尬的僵硬。
是的,很神奇的,明明方才攻击这些人的军队就是晋鄙的,可一旦脱离了危险,这些人就会以种种自身的看法,来以己度人,似乎自身的推断才是对的,竟然全然忘了现实。
李斯亦是脸皮僵硬,尴尬之余,还是强词夺理道“即便晋鄙很大但,但亦是会讲谋略的,前次遇到春平君,那是凑巧,应该不会太过特意针对春平君,太过明目张胆终究容易激怒魏王。”
张静涛微微一笑“谋略?从这句话,便可看出,你仍是不精通谋略。”
李斯冷笑道“哦?难道谋略不是判断形势,以理性分析一切,并以此为基础,来设定各种高明的计谋么?在下就在这么做吧?”
张静涛并不怕说出谋略之道,道“并非如此,谋略,其实是捭阖优先,任何战略战术,都离不开捭阖之道,捭阖者,首要设身处地来考虑对方的处境,就这么看的话,晋鄙亦是绝不会放过攻击春平君的机会的,我们仍该绕一下,才有可能找到一丝缝隙,去大梁。”
而这话,只是点到为止,事实上捭阖之道,当然首重人心,晋鄙的心思在何处,那才是重点,否则,任何计谋都是无艮之木。
众人却茫然不知,只听了一个大概。
达尔还道“完全要设身处地去想别人,那也太难了,你并不清楚对方的种种经历。”
继而眼睛精芒闪动道“但我也认为张正说的是对的,到了河水口的重镇之后,并不难走,甚至可以公然救助于魏人,而如今,已然离开河水很近了,比如去东边的濮阳,可想而知,濮阳方向必然有重兵防守,南燕城就更不用说了,为此,我们的确不该冒进。”
李秋水觉得这番分析很有道理,并且不管达尔是什么身份,按理应该不会出卖赵军,否则,达尔极有可能在战乱中自身难保,便问“那么达尔先生,你认为我们该如何呢?”
达尔胸有成竹道“魏兵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位置,并且一定认为我们会走西边的卫封国,一直过西边的庸城渡河,要拦截也是往那个方向去,我们就该避一避,不如先往回走,再次度过淇水,要知道,如今晋鄙不在安阳附近,那方向的魏兵一旦撤离,便会比较安全,而后,我们再折向又朝着濮阳去,晋鄙必然想不到我们的路线。”
张静涛听了一惊,立即想到了格兰陵的近五千传教士骑兵。
然而众人已然赞同,闻言都是微微点头,尽管去濮阳还要度河水的支流,但那条支流的度口很多,并不难过。
李秋水便问张静涛道“静涛,你认为可以么?”
张静涛暗自皱眉,但一想,毕竟魏兵没从后面追来,更认为代国使团已然在更前位置的情况之下,一定是绕路前行了。
张静涛估算,白酒酒玩的倒差不多是达尔想出来的花招,应该已然到了濮阳附近。
而让淇水的水位变低的,却不是魏兵,那么是谁干的?就在这卫封国附近来说,似乎答案很明显。
只是,这水位低在儒门的大多数将领看来,都只会认为是自然现象。
想到此处,张静涛不由勾起了一点嘴角,道“若我可领兵,以应对突发危险,就未尝不可。”
李秋水道“好,就如此,从今日起,张正便是我军的校尉,军衔上校。”
张静涛躬身道“遵命!”
而后,因张静涛提起的谋略让赵浪很感兴趣,众人在行军时,赵浪便问起了以前的战争。
便有金光上人亦在李秋水面前卖弄学识道“以前?君上,先朝时,若有战争,实则没那么多谋略的,几乎是一战定胜负,不会超过半天,可如今,一旦开战,诸侯之间都是旷日持久,配以各种计谋,所以,若论谋略,不用看以前,不如看今朝。”
赵浪对金光上人没有好感,哈哈一笑,丝毫不给脸面道“我明白了,那时候诸侯还都是小流氓而已,普天之下,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