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以为自己听错了,在脑海里不停的回味着萧敬的话。
似乎没有听错,他沉默了很久。
而后,一脸狐疑之色,看向萧敬:“你说什么?”
“奴婢……奴婢……”萧敬一脸艰难之色。
没错,当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也是震惊的。
卧槽……那个干娘没白认啊,再迟一点认,自己就算想要抱着人家的大腿,也抱不住了。
他期期艾艾的道:“陛下,刘文善、刘瑾等人,他们从佛朗机回来了,带来了如山一般的金银,数都数不清楚。”
“佛朗机……他们区区几艘舰船,这四洋商行,他们能抢了佛朗机人?”
弘治皇帝不可置信,一脸震惊的问道。
除了抢,就没有其他的解释了。
这佛朗机人看来,并不羸弱,若是大明水师,兴师动众而去,或许……还有这样的可能。
可是据弘治皇帝所知,刘文善人等,不过带了一些商船去,怎么可能搬回数不清的金子回来?
方继藩听着,顿时龙精虎猛起来。
他精神一抖,面露喜色。
自己至亲至爱的弟子和孙子回来了。
还以为他们死在了外面呢。
这般一想,方继藩忍不住想要热泪盈眶。
皇天保佑啊。
可一听到抢字,方继藩不禁激动的说道:“陛下,不是抢,不是抢,刘文善深受儿臣的道德熏陶,岂会做这样的事。”
弘治皇帝还没有缓过神来。
他痴痴的看着方继藩,这个消息太震撼了,事先没有任何征兆。
弘治皇帝便一脸困惑的看着方继藩,不解的问道:“继藩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继藩解释道:“陛下难道忘了,儿臣让他们前去佛朗机,卖花……”
卖……花……
这个行得通?
哪怕方继藩是神仙,大家也觉得方继藩卖花是不靠谱的。
这已经完全颠覆人的认知了。
好吧,即便那花能卖,且能价格不菲。
可是……
又怎么可能,如萧敬所言,这金山银山都搬了回来。
弘治皇帝一头雾水。
他凝视着方继藩。
这件事,显然是经府一首筹划的,不找你方继藩找谁。
刘健等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通通不解的看着方继藩。
方继藩已给大家带来了太多的惊喜。
可今日这惊喜……还是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方继藩知道卖花说服力不够,因而他郑重的开口道:“陛下可曾记得,刘文善的国富论续篇之中,曾有过泡沫论的阐述。”
弘治皇帝搜肠刮肚,勉强记得了一些。
当然,当初看的时候,只是走马观花,并没有重视。
在弘治皇帝眼里,所谓的泡沫,不过是一个不值钱的东西,突然价格暴涨,可事实上,它本身不具有如此大的价值。
当然……这……
方继藩见弘治皇帝似乎没明白,便认真的解释起来。
“此次刘文善,便是去佛朗机实践这个想法,郁金香本是没有价值的,可起初的时候,因为稀少,且又因为其显得名贵,此后,到了佛朗机,只要联系某些投机的商人,便可让这些商人们四处造势,使其成为王公贵族们的装饰品。”
弘治皇帝点头,郁金香张皇后也极喜欢,哪怕是在现在的京师……现下也很盛行。
“可是……会有多少王公贵族,倾尽家财,就为了买这些花呢?”
方继藩微笑:“陛下,若只是单纯的将郁金香当做是点缀品,这郁金香,当然花不了多少银子。可陛下应当知道,郁金香的培育,需要大费周章,可它的种子,噢,也就是球茎,却极容易保存。而所有的郁金香,都控制在刘文善的手里,那么,只要这东西,获得了贵族们的青睐,而刘文善只要控制住郁金香的出货,会照成什么后果呢。”
说实话,跟皇帝和刘健这些半吊子经济学家们讲解这个,真的很费劲啊。
弘治皇帝若有所思,眼眸一亮:“价格会涨。”
见弘治皇帝有些领悟了,方继藩又继续说道。
“对,只要合理的控制住出货量,确保价格不断的上涨,那么……儿臣敢问陛下,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
弘治皇帝顺着方继藩的思路:“价格会上涨,就如一支可以持续上涨的股票,这世上,谁不想挣银子呢?自然,会有许多人囤积,希望能够借助着郁金香盈利。”
方继藩乐了:“正是如此啊,陛下,如此,这郁金香已从装饰品,变成了一种可以对抗通货膨胀,可以以此来牟利的产品了,它已脱离了原先是属性,人们购买它,不再将它用来消耗。”
弘治皇帝点头:“你继续说下去。”
“如此,难免就会引起风潮,那些囤积了郁金香球茎之人,自然巴不得全天下人都购买郁金香,如此,才可水涨船高,也就是说,借助着郁金香,其实……刘文善已将无数因此而获利的贵族、商人捆绑在了一起,他们尝到了甜头,不需去求助,他们便会自行的四处推广郁金香球茎的好处,他们会反反复复的向人宣称,郁金香是如何的珍贵,如此一来,这样的概念,在他们的推波助澜之下,就会深入人心。”
“佛朗机的处境,与我大明相同,因为出海,导致通货膨胀盛行,绝大多数的百姓,积攒了一丁点儿的积蓄,可很快,便开始贬值,事实上,整个佛朗机,都纠结于一个问题,如何让自己的积蓄,保持应有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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