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一截柳

  “这便是所谓的十里剑意?”

  同样的诧异与惊疑声来自楼船上太子爷李天下的口中。

  方才黄梅老头拥抱天地,紧接着无数剑光匹射将金牢切成粉末,虽说也是颇为罕见的剑道手段,可看着总是少了些许让李天下与之共鸣的惊心动魄。

  “老头不会糊弄人的吧?”

  甲子年前与西楚剑皇一战后跌境剑断,黄梅老头便归隐青草池塘。自那以后鲜与人交手,莫不是颓废的太久,已再也施展不出十里剑意?因故那散花楼百晓生才将杨柳枝儿排入百兵鉴十一?

  ……

  楚南诏盘膝坐在甲板,运转心法真气护住内府,抵御着攻心的火毒。然而早被补天教弃徒宋神宗震伤的他,根本提不起几分真气,状态愈发糟糕。

  苏寒山观他面色,唯恐拖得太久性命堪忧,起身对着数百米外深陷河图洛书的黄梅老头喊道:“前辈,解药。”

  ……

  脚踏河图,头顶洛书。

  黄梅老头难得对黑白两种石像巨阵产生浓厚兴趣,正想着耍耍,却听到苏寒山的声音,顿觉扫兴,于是索然无味打消了念头。

  而此时,河图洛书之上以某种规律排列的黑白石阵突然醒来。

  一尊尊石像接二连三睁开眼眸,透射着圣白的银光。一片片坚硬的尘泥碎裂,从石像身上剥离脱落。

  如山体倾塌碎石滚落的声响不绝于耳,河图洛书两幅画卷之上所有黑白石像扭动着身体尽数苏醒。

  于是倒悬在洛书之上的白衣与墨衣人纷纷跳跃而下,他们着落的点及其特殊,与河图醒来的一座座石像位置冥冥中恰巧互补,填充着彼此空缺。

  被彻底包围的黄梅老头隐约感受到一种道门阵法的气机流转在白衣墨衣人之间,不过他旋即叹了口气:“可惜老夫没时间与你再耗着,否则还真要瞧瞧这百兵鉴列入第七的河图洛书究竟有何玄妙。”

  声音刚落,黄梅老头将蓬松发间插着的那截杨柳枝儿抽了出来,握在手中。

  那一霎,他周遭顿时起了风,鼓动袖袍,吹乱灰发,衣袂作响。

  风中的他眯了眯眼,手中弯弯的垂柳开始盘旋着嫩绿的剑意,宛如一条细长的绿蛇缠绕。剑意盘旋而过,弯柳节节笔直。

  不经意间,黄梅老头微微转动臂腕,身影刹那如风消失在原地。

  楼船上,太子爷李天下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

  便在他揉眼的瞬间,河图洛书里,一道春意盎然的碧绿色光芒以电光火石的速度灵活游走于所有白衣与墨衣人所结的道门阵法之中。

  那绿色光芒并非穿梭于白衣与墨衣人彼此间的空隙里,而是直接穿针引线,将所有白衣墨衣人洞穿而过。

  “发生了什么?”

  李天下重新望去,黄梅老头身影自风中凝实又站在原地,手中一截柳却将所有白衣墨衣人串了起来。

  他什么都没看到,更不曾看到黄梅老头出手,可眼前的事实告诉他,黄梅前辈已经收招!

  ……

  脚踏河图的黄梅笑了笑,随手一抽,一道道白衣墨衣人身影接连爆碎,那截长长的杨柳枝儿逐渐缩短,最后变作最初的模样,被黄梅插在发间。

  而此刻,河图之上已无墨白。

  在快到极致的这一剑下,所谓的道门阵法根本未曾彻底启动就面临崩灭。

  黄梅老头收招之后,头顶与脚下的两幅画卷渐渐变得虚淡,像是隐匿在了虚空里。而细雨缠绵的天空、微波荡漾的江面与一身道袍的宋神宗也逐渐清晰。

  这位道门弃徒正被黄梅老头一记水玉色的剑光直指胸膛……

  看着手中凝雨为剑,与剑尖下面色苍白带着恐惧的宋神宗,黄梅老头忽觉方才发生的种种,恍若幻境:“有趣儿。”

  宋神宗可不觉得有趣。

  河图洛书里黄梅老头一截柳剑快到不可思议,甚至堪比武道六重太玄境界的实力,让他余悸未消,背后早已冷汗浸衫。

  想着这般实力,又岂是百兵鉴十一名次能够限制得了?

  惊恐地看着距离胸膛不过一指宽度的水玉剑尖,小心翼翼地说道:“前辈剑术高明,宋神宗心服口服。”

  黄梅老头虽然很受用这种恭维,可却也分话从什么人口中说出。

  本就对宋神宗这种专门为世家子弟保驾护航出谋划策的狗头军师道人心生厌恶,自然听不进:“老夫懒得听你废话!解药呢?”

  小命被黄梅老头握在手中,宋神宗再不敢造次,微扭着头,一双眼睛瞥向身后船舰。

  ……

  船舰里,息红羽正自饮酒享乐。

  来自江东五经义之汉乐府的绿裙衣女子坐而抚琴,随行勤书山扈从舞剑,一片歌舞升平好不快活。ßĨQÚbu.net

  这位红羽公子似乎对宋神宗没有丝毫担心。

  也是,父亲大人派来护他路途安危的道门高手,百晓生著百兵鉴里排行第七,证虚境鲜有敌手,对付一个糟老头子,确无可担心的地方。

  所以当船门打开的那刻,他看也没看,便随口问道:“都解决了?”

  黄梅老头笑道:“还差几个。”

  息红羽心中猛地一惊。

  抬目望去,哪里有宋神宗的影子,门口站着的分明是那邋遢的老头,愤怒又带着些许忌惮唤道:“宋神宗?”

  “你说道门那厮?他被老夫丢进江了。”

  息红羽身边修为最高的宋神宗活生生丢入浮江之后,这船舰里不过是些跳梁小丑,哪里还经得起黄梅老头折腾。

  因此接下来的画面简单又粗暴。

  一个又一个身影从船门被丢了出来,丢入江水之中,折腾起层层浪花。

  数百米外的楼船上,太子爷李天下兴致勃勃地数着。

  估算着息红羽身旁扈从被丢的差不多时,满脸期待地望着。果不其然,先是那位出身十方山的炼气士被丢入浮江,再接着便是设计谋害自家师叔楚南诏的不可一世的红羽公子狼狈落水。

  “咦?少了那位绿衣裙女子。”见黄梅老头身影犹如一道剑光飞射而回落在楼船之上,太子爷李天下诧异了声,“前辈莫非是在怜香惜玉?”

  随手将火毒解药朝楚南诏仍了出去,黄梅老头捋着胡须,想起甲子年前锦衣怒马少年行的风流往事得意说道:“怜香惜玉又如何?老夫仗剑江湖被万千少女崇拜追着满天下躲藏的时候,你这小子的老爹还没出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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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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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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