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初晴的青莲殿前,桑树下道门两教弟子楚河汉界泾渭分明,各自以苏寒山与凤栖梧为首对峙着,无人退让。
周围安静地没有一点儿声音。
远方飞来喜爱凑热闹的灵鸟,悄然无声落在桑树树梢,转着碧色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见无人动手,便觉无趣,蹬落一团雪振翅飞走。
苏寒山率先开口说道:“凤师兄果然信守承诺。”
披散红发的凤栖梧右手托着如画字卷,冷漠且平淡的视线从苏寒山与一众补天教徒身上扫过。即便是亲手送上服字,这位体内流淌着神圣血脉的凤凰仍旧姿态高傲不可一世:“青莲殿有人敢接否?”
声音未散,凤栖梧手中字卷落展而开。许多线条穿插交错构成形神介于字体与符文之间的墨色痕迹,展现在青莲殿前所有补天教徒眼中。
苏寒山观之,微微蹙眉。
正如所料,这墨色痕迹从形态来看像极了赌约所定的服字,但所有补天教徒都看得出,它并非单纯的某种字体。
有弟子低声质疑:“这是,符?”
破阵子与苍梧谣等人凝重的神色,给了他们无声的答案。
确实是符!
而且是由凤栖梧亲手铭绘的符!
凤栖梧身后某位截天教徒带着冷讽的笑容看着桑树下青莲殿弟子:“青莲殿有人敢接否?”
居高临下的神色与傲慢的语气,哪里有半分愿赌服输的态度?
明明是毫不掩饰的挑衅!
于是某位补天教徒气愤不过,人群中喊了声:“我来。”
声音刚落,他欲抬脚走出人群,却陡然发现,无论如何使力,自己的双脚犹如钉在地面般寸步难移!
他心中疑惑。
他开始挣扎。
很快,他的面色开始变得痛苦,他尝试了各种方法甚至用双手抬起自己的右腿,也无法向前迈出一步。
他感觉身体越来越重,脑袋越来越沉,仿佛背后压着一座山。
他渐渐弯下了腰。
他的双腿开始发颤,而后再也坚持不住,扑通跪了下去。
汗如雨滴从额前坠落。
脸色苍白。
那名补天教徒的症状如同瘟疫迅速在人群蔓延而开。在其周围,越来越多的师兄弟开始感觉背后似驮着山般沉重,而后经过一番徒劳无功的挣扎纷纷跪倒。
一个,两个……五个,十个……一百。
越来越多的补天教徒面朝凤栖梧等人跪倒。那画面,好像由始至终输掉赌约的都是他们,而今心服口服叩拜对手一样……
豆点大的汗珠滴落,苍梧谣连忙伸手搀扶双腿发软险些跪下的师妹小重山。他低着头,艰难地扭着脖子,看着身旁一个接一个跪倒的师弟师妹,心中不是滋味。
于是没过多久,苍梧谣与小重山也齐齐跪了下来。
至此,桑树下众补天弟子只剩苏寒山与破阵子两人还在坚持。
截天教徒的声音再度传开。
“青莲殿有人敢接否?”
破阵子双目浮现血丝,远远瞪着凤栖梧亲手所铭的那枚符文。
道门基础千字符他用了数年时间参透八百,确定自己不曾见过这种符文。与千钧符文有些类似,但此符所带来的威压明显更集中在元神,让人产生仿佛背着山川的沉重幻觉。
身体微微颤抖的破阵子深深吸气。武道五重证虚境修为的他像是耄耋之年的老者,他用顽强的意志力颤颤巍巍抬脚迈了一步。
这一步让跪倒在地的所有补天教徒看到希望。
他们紧咬着牙,心中默默祈祷,呐喊!
凤栖梧身后众截天教徒戏虐地看着他们,看着死心眼的破阵子。
他们觉得很可笑。
大师兄所铭之符从来都不在道门千字符范畴之内,便是你破阵子再如何懂符,也绝不可能破解。
至于死扛……也得走到大师兄面前方能另说!
于是他们及其配合的数着。
一步。
两步。
两步半……破阵子走了两步半的距离,走到与苏寒山平肩的位置,终于不堪重负双腿一软无力跪倒。
补天教众弟子皆是功亏一篑的可惜神色。
不过他们并没有绝望,因为苏寒山苏师兄还站着。
他们坚信,只要没有全军覆没,只要苏师兄还站着,就一定会有奇迹发生,如同那夜符惊天都一样。
……
苏寒山同样承受着那份符文威压。他距离凤栖梧最近,承受的符文力量无疑也是最强。
可生来元神受损的他却没有倒。
这令许多截天教弟子诧异,尤其随着时间愈久,他们心中的疑惑便越来越多,以至于凤栖梧也察觉到了不同寻常。
披散着红发的凤栖梧眯了眯眼。
元神感知之中,他竟发现手中这枚天符所赋予的规则力量在悄然无声流逝……像是装满了水的木桶开了一个洞!
凤栖梧目露骇然:“这家伙竟然用元神在抹去天符的力量!”毣趣阅
不过随即他又冷笑:“你天生元神损伤,又能坚持多久?”
……
苏寒山用十数息的时间将那枚天符最原始的痕迹看了个透彻。
于是他产生疯狂的念头。
用元神抹去天符的力量!
其实他更想要重新给这枚天符赋意,化为己用,好让凤栖梧与截天教那群家伙也尝尝天符的威压。只是苏寒山有自知之明,他的元神恐怕无法做到这一点,便退而求其次,抹去天符之力。
原本这对于苏寒山来说同样颇为困难,因为那意味着要与凤栖梧的凤凰元神正面抗衡,结局九死一生。
只是不知为何,他察觉眉心识海里似乎有一柄锋利无匹的剑,将所有渗透而入企图靠近元神的天符之力尽数绞碎。
那道剑像是他的守护神,如黄梅前辈在身旁一样熟悉。
于是良久之后,苏寒山身体承受的威压越来越轻。不仅仅是他,身后所有补天教师弟师妹痛苦的面色也舒缓了许多。
有人不再冒汗。
有人不再痛苦哀嚎。
有人甚至抬起了头。
破阵子与苍梧谣两人,双手按着雪地,然后挣扎起了身。
就在这时,苏寒山迈出了脚。
截天教徒们皆是满脸难以置信。
苏寒山就这么走到凤栖梧面前,抹了抹脸颊汗水,然后伸手接过符文之力所剩无几的那卷服字,露出疲惫的笑容:“有劳凤师兄。”
似是看出苏寒山的强行忍耐,凤栖梧轻笑:“苏师弟要保重身体才是。”
苏寒山说道:“不劳挂心。”
破阵子与苍梧谣带着苍白面色,一并走到苏寒山身后。
苏寒山转身看着两人,吩咐说道:“将这服字,挂在桑树上吧。”
……
景佑二十四年冬。
这一年,天符山多了一株服桑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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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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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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