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碧珠婆婆的质问,竹碧琼完全慌了神:“不,弟子不敢。但是……”
“没有但是。”碧珠婆婆一挥手:“你下去吧,此事到此为止。”
竹碧琼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一股柔和的力量已经将她推出房门外。
她在门口痴痴愣愣地站了一阵,最终还是自己摇摇晃晃地走下了竹楼。
竹楼上,碧珠婆婆轻轻皱起眉头:“海宗明之前对胡少孟之事不闻不问,现在又突然追究这件事,一定有原因。是胡少孟身上有什么隐秘吗?”
“但是不重要了。”碧珠婆婆摇摇头:“不管是什么隐秘让海宗明冲昏脑袋,只要他试图杀死姜望,齐国怎么也不会放过他。唯一的前提就是……齐国需要知道这件事。而这,根本不需要我来做什么……”
她转头看了看窗户的方向,窗子紧闭着,所以自然看不到窗外的天色。
念及竹碧琼天真烂漫的样子,她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素瑶,如果你还活着,婆婆不会做这样的选择。”
“不,婆婆什么也没做。如果碧琼稍微聪明一点,事情就还能挽回。”
“是,我知道她很单纯。我承认我知道她会怎么选择。”
“海宗明如果出事,婆婆距离那个位置就更近一步,你那么善解人意,应该是能理解的吧?”
“胡少孟把你变成了人憎鬼厌的偏激样子,他和他师父一起给你陪葬,也很合适。”
“素瑶啊。你没了,我在你身上耗的心血也落空了。你不该怪我。”
喃喃语罢,她终于平静下来,获得了内心的安宁,于是静静地坐下。
正坐在竹碧琼之前坐过的那张椅子上。
……
……
“绝对不能坐视姜望遇险。”这是竹碧琼心中最清晰的念头。
如果因为她的缘故让姜望出了意外,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但以她的实力,想要撼动钓海楼实权长老海宗明,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怎么做呢?”
竹碧琼茫无头绪的往外走,她也不知道她要去哪里,该怎么做。
一直以来,她什么事情都是依靠姐姐。但姐姐已经不在了。
她无数次的意识到,姐姐已经不在了。生活每一次的“提醒”,都让她倍觉艰难。
在青羊镇的时候,反倒比较轻松。无论是小小,还是向前,都不会让她感受压力。
竹碧琼摇摇头,甩掉无助于眼前事态的杂念。
在这件事里,她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碧珠婆婆,可碧珠婆婆已经明确表态不会插手此事。
该怎么做?
这个时候,她突然想到碧珠婆婆说的话――“齐国人不会允许海宗明伤害他。”
只要让姜望知道海宗明的杀意,只要齐国那边强者有意识地做好准备,海宗明就算再强大,也绝无可能伤害到姜望吧?毕竟那是齐国,东域霸主……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通知姜望,让他知道海宗明对他起了杀心,早做防范。
但现在又缺乏能够及时联系到姜望的手段,亲自赶往齐国恐怕来不及,写信更不安全,若被海宗明截获,恐怕弄巧成拙。
思来想去,竹碧琼想到了现在正在弦月岛上的、姜望的那个朋友。
……
竹碧琼脚步匆匆地赶到指云茶舍,她熟悉弦月岛的一草一木,在之前许象乾、照无颜他们说话的地方附近,就只有这一家茶舍能够称得上“雅致”。
好在赶到茶舍里的时候,许象乾等人还未离开。
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先前瞧他极不顺眼的子舒姑娘,这会已经与他聊得开心,不时被逗得发笑。倒是那位照无颜,依然是平平淡淡的,保持着相当的距离。
“还好你没有走!”竹碧琼有些激动地冲过去。
“呃……敢问姑娘是?”
许象乾表现得很是温文尔雅。在陌生人面前,他一般是不会缺乏风度的。
竹碧琼左右看了看,茶舍里显然不是方便说话的地方,因而拉起许象乾便往外走:“我们出去说。”
许象乾一甩手就挣脱了她,后撤一步,用余光注意着照无颜的表情,嘴里道:“姑娘请自重,许某不是随便的人。”
竹碧琼愣了愣:“我也不是啊!”
她一时气急:“我有事找你!咱们出去说,很着急!”
许象乾依旧不紧不慢:“有事就在这里说。许某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事无不可对人言!”
竹碧琼正要开口,忽然意识到这件事需要保密。偏偏着高额头又是个拎不清的,气恼地瞪了他一眼,转身便往外走。
许象乾也不理会,径自坐回茶桌前,摇头失笑:“佛门说肉身是臭皮囊而已,不是没有道理的。太累赘了,总是会遇到这些让我苦恼的事情……唉!”
他长叹一声:“不过,近海群岛的女子,也太热情奔放了些。”
照无颜眼界宽阔一些,闻声只道:“视肉身为臭皮囊的,只是其中一脉。佛门主流,其实视肉身为苦海扁舟。”
“师姐好见识!”
就在这时,耳中传来竹碧琼的传音:“姜望有危险!”
许象乾刚刚夸了一句,马屁还未展开,立刻就腾然起身,招呼也不来不及打一个,便消失在茶舍里,
子舒愣了愣:“他这……”
照无颜却笑了,自招手让小二来结账:“大概是近海群岛的女子真的太热情了吧。”
……
……
许象乾追出茶舍,跟着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