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和吴询这场万众期待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因为吴询对势的绝对掌控,不允许姜望在这场战斗拖延。
吴询是绝对的战斗大师,能够精准地掌控所有细节,并且一步步把战局推至他想要的结果。一旦陷进他的战斗节奏,无论怎挣紮,都无济於事,只能一步步迎接最後的窒息时刻。
至少在“势争”上,绝对没有人能够在同境之内与他匹敌。
可以说姜望是凭借着确切高出一线的杀力,暴力破局。
但输的人还站着,赢的人却倒下了。
那俊逸非凡的仙龙法相,直接溃散在空中,无数的光线与声线,尖啸着穿梭在高穹,形成一片致死的空域。
场边观战、要见证姜望登顶的一众亲友,疯了般地往校场涌。
叶青雨更是在冲向校场的同时,直接捏碎了一枚光丸,只传过去一道声音——“爹,救我!”
校场虽然广阔,在战斗结束,封镇放开之後,於神临强者也不过一步即越。
然而却有一尊身着冕服的身影,比所有人都更快地出现在场中。
大魏天子魏玄彻,冕服虽披着,平天冠却未戴,只是一拂袖,便将所有人都阻住。一边探手去触摸姜望的天灵,一边难掩惊悚地看着吴询:“你把他杀了?”
修行者彼此切磋,没个轻重,失手杀了人,不算是稀奇事。
可出事的岂能是姜望?
古今第一洞真,为天下武道宗师砺道,挨个约战立於武道二十六重天的武修强者。在景国、在荆国、在天绝峰,全都获胜,全身而退。独独在你魏国出了事,你要说魏国没有问题,谁信?
谁能相信你魏国没有违规动用绝巅的力量?
姜望要是在这出事,魏国跳进长河也洗不清!
而後果也几乎是可以预见的——
姜望现在是什身份?什人望?
几乎是当代人族的一面旗帜。
可以说负天下之望,肩万代之名。
他在天京城逼囚陈算,强杀靖天六友,景国人都没有把他留下。你魏国把他留下了?
隔河北眺景国久了,把自己当中央帝国了?
总不能说你水位高一点,就真比景国高吧?
吴询半蹲在地上,也在用自己的方式替姜望检查,语气颇有几分无辜:“陛下,我剑都没能拔出来,我怎杀他?我差点被他杀了!”
姜望这登顶之路,是天下瞩目,多少人都在翘首以盼那一刻。作为人族当代最耀眼的天骄,姜望履足绝巅,几乎是整个现世的盛事!
他在此与姜望切磋,是互相成就。他得失心疯到什程度,才会突然狠下杀手,把姜望埋葬在这?
师出无名,诛英雄而损国运。
而且这事儿根本瞒不住,所有人都在等战斗结果呢。这边国势一放松,马上天下皆知。他吴询要做事,怎会选这个时候?
魏玄彻十分忧郁:“你这说,朕就这信——但不知天下人,能不能信。”
“陛下,您也别说风凉话了。快看看他死了没。”吴询很直接地道:“他要是没死,就赶紧救醒他,他要是死了,咱们就得立刻准备战争。”
魏玄彻并两指在姜望的额头轻按一阵,皱眉道:“他的状态非常奇怪,非生非死,似醒似梦。”
“那就是没死。”吴询道:“但凡还有半口气在,他都不算是死在魏国。”
魏玄彻当然听得明白:“东王谷?”
重金把姜真人送出去救治,已是魏国人仁至义尽。至於医馆治不治得好……那就不关魏国人的事。
至於为什把这口锅扣向东王谷而不是更近一些的仁心馆……那仁心馆不是跟景国有仇嘛。得保护!
君臣正紧急磋商间。
轰!轰!轰!
忽有恐怖的气爆声,一炸接一炸地滚过长空。
一尊白衣身影,遽然从天而降,怒声万:“魏!玄!彻!”
魏玄彻抬眼往上一瞧,空中有一团正在缓缓散开的巨大的云朵,云中的那位淩霄阁主,已经穿透护国大阵,落至校场。
在这团炸开的巨云之後,还有一团接一团的云朵,延伸到云国方向。好像水道中间的石桩桥。
叶大阁主极轰烈的杀来魏地,一身杀气在看到自己完好无损的女儿时,散了大半。又看了看双眸噙泪的姜安安,确认她俩都没事,这才扭回头来,看到地上躺着的姜望。
一边观察,一边道:“大魏天子陛下,打扰了……近来安否?”
魏玄彻拿手点了点他:“许多年未至魏土,你这厮,还是这无礼。”
“唉呀,原谅一个老父亲的心切吧!”
叶淩霄同魏玄彻很熟的样子,提了提袖子,往前挤了挤,蹲在他和吴询之间,看着姜望道:“这什情况啊,怎切个磋还能弄成这样呢——还有气吗?”
魏玄彻也不说什非生非死了,斩钉截铁:“有的。”
叶淩霄一边捻气为针,随手紮到姜望眉心,自己进行检查。一边转过视线,瞥了一眼吴询,见对方还未走上最後一步,便看向魏玄彻:“这小子虽然欠揍,您贵为天子,总不至於亲自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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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玄彻傲然道:“朕乃大魏之主,真要动手,也是明正典刑,宣於天下,岂行阴私?又岂会让他还留一口气在,半生不死。”
叶淩霄点了点头:“话说得难听,但是这个道理。”
吴询一直都在细致地查验姜望的状态,好一阵没有说话,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