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呱!”
乌鸦的叫声怪诞而尖利,让人烦闷的继续着。
而五神通之光灿烂夺目,赤心神通使异志不染。
姜望的眼睛开始体现坚决。
属于天府外楼的澎湃力量,在这片荒野展现强大。
任何人面对姜望,都应该要有直面生死的觉悟才是。
而此时此刻的杜野虎,只是说道:“你想听我说什么?”
“跟你叙旧?”
“问你还记不记得我藏在床底的好酒?”
“问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的志向?”
“问你还记不记得,你是庄国人?”
他每说一句,身上煞气就更浓一分。
整个人好像和正在运行的杀阵联系到了一起。
当最后一句话说完,视野范围内的那些山坟里,白骨骷髅全部跃起在空中,各显矫健之态,遥相呼应彼此。而在很多坟坑的底部,紧接着就跳出一个个全甲覆身的悍卒!
总计约有三百之数,行动之间,训练有素。
他们全都和杜野虎一样,借助某种特殊的手段,在白骨骷髅的遮掩下,深藏于山坟之中。
直到此刻,悍然跳出。
个个沸腾着气血,一瞬间便结成了兵阵,兵煞一卷,已经咆哮着贯于杜野虎之身,令他的恶虎煞愈发凶厉。
此乃九江玄甲之劲卒,名将段离一手打造,庄国以举国之力培养的最强军队!
九江玄甲一共只有三千人,今次就来了三百之数。
在这张赌桌上,杜野虎下的本钱不可谓不厚。
他把握着这熟悉的兵阵之力,每一分兵煞都仿佛与自身连为一体。他感受到了膨胀的力量,横于身前的送丧锏,直又竖将起来,一瞬间便撤守转攻,当头怒砸!
引兵冲阵和捉对厮杀,有时候也没有区别。谁更能贯彻自己的意志,谁就更能把握战机。
在无法计数的生死交锋里,杜野虎早就将杀戮贯入了本能。
铁黑色的重锏,像是一个巨大的把手,轰隆隆地拉开了天地间的生死之门。
而血色的恶虎煞,一左一右,咆哮着结成两个凶恶的煞灵。
左为牛头,右是马面。
一齐前冲!
阴神开道,兵煞凝真。以锏送丧,无悼良人。
这一锏,是名生死之门。
是杜野虎绝不轻易展现的绝杀手段。
而姜望的剑,便在此时来了!
如天塌,如地陷。
那撑天之峰倒下为剑,天府之躯握之,一剑横贯,要叫万里无云烟。
此剑以席卷一切的姿态冲撞。
天地之间,皆是剑光!
自古以来,兵阵一道,就是以众凌寡,集弱为强。那些领军征伐的天下名将,在手握大军之时,战力绝不可以修为来计算,更远不是只身为战时可比。
就像当初在齐阳战场,重玄胜和姜望借用秋杀军那等天下强兵的兵阵力量,也越境击杀了衰老的阳国名将纪承一样。
杜野虎虽然现在只是内府境的修为,但手握这样一座近三百名悍卒结成的军阵,已经展现出全然不逊色于姜望的气势。
何况姜望还真切地受了重伤。
可两相敌对时,姜望的这一剑是如此果决,如此悍勇,根本没有半点迟疑,只有必破敌阵的坚决,只有对自己无与伦比的信心。
倾山一剑,谁可当之?
剑与锏坚决对撞,剑气和兵煞,一瞬间有千万次丝丝缕缕的交锋。那恶虎煞凝成的牛头马面,当场便散去了!什么威能都无法展现。
守门之恶鬼死。
生死之门开。
而英年早胡的杜野虎,整个人都被斩飞。
一如前一合,姜望倒飞在他的送丧锏前。
战斗姿态下的姜望,哪怕身受重伤,也非现在的杜野虎能当之。
围绕在他身上的兵阵之力,直接在这种毫无保留的正面对撞中,被轰然斩开。段离亲传的兵阵,一合就被斩破。
着甲的士卒纷纷坠落。
像是寒冬时节,漫天的冰雹子。
落地之后,东倒西歪,有一些再也没能站起来。
近三百名九江玄甲的悍卒,在正面迎上姜望这一剑之后,死伤已过半!
这就是如今的姜望。
这就是天府外楼的力量。
这就是站在现世同境修士最顶层的天才。
令人恐惧的战斗力!
姜望提剑踏步,身上的伤好像不是伤,感受的痛好像不觉痛。
他向着倒飞的杜野虎疾冲。
“兵家体魄,果然不凡,换做是别人,已经死了。杜老虎,你――”
话音便在此截止,姜望人在空中,忽然环身。
这一剑横拉一圈,当场将无声无息飘到身后的一只狰狞恶鬼,斩成了黑烟。
他的动作自然之极,就像这来势凶猛的恶鬼,是自己往他剑上来撞一般。
而他反手一甩,森冷长钉已离手而出,在空无一物的视野中,直接钉破了一只无形的怨魂!
杀生钉化不周风,霜白之风在视野范围内极速飞过,绕行一大圈,利落地掠回姜望手中,没入食指。
无声无息的,那些自坟堆里跳出来的白骨,全都消散了。
在重新进入战斗状态的那一刻,姜望就开始捕捉这场战局的掌控权。
他非常清楚一件事情――即使杜野虎是真的与他反目成仇,恨不得杀他而后快。也做不出这么细致、这么绵绵不断的伏手。
能够完全针对性的对自己设局,能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设下伏兵。
用幽魂遮掩幽魂,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