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亏得今晚逃来鸡儿巷黑市,否则还真的很难发现寒天白的行踪。
毕竟风门并不熟悉寒天白,更不熟悉明教,只能从侧面捕风捉影,如果人家言谈行事谨慎,很难捉到蛛丝马迹,绝对没办法像风沙这样直接认出来。
发现了寒天白的行踪,风沙并不想轻举妄动,他更想顺着寒天白找到明教在城内的另一个驻地。
过了一会儿,那位扮成侍女的剑侍前来禀报,言说确实找到一位找了姑娘却不春风一度的客人。
她用了点手段把那姑娘叫出门,付了一比润唇金之后,套出了话。
这位客人是这儿的常客,通常一来会呆上一整晚,多是通宵下棋,然而会付上一笔丰厚的渡夜费,要求这位姑娘对外编造一些陪夜的过程。
风月场的姑娘对这种事当然熟门熟路,足以描述的栩栩如生,更能以假乱真。
西鸡儿巷的风月场经常接待一些偷偷从宫内留出来寻找安慰的内宦,身残的男人多半心也残,难免拥有一些奇怪的癖好,类似的事情在这里很常见。
所以,这么奇怪的事情在那位姑娘看来根本不算太奇怪。
风沙听完之后叹了口气,让她把人手全部撤走。
那剑侍不明所以。
“为什么不等这人走了之后,再向那姑娘打听情况?你能用润唇金让她开口,别人自然也能润唇金让她再开一次口。那人但凡有点警惕,就知道你正在查她。”
风沙叹气道:“你太心急了,恐怕已经打草惊蛇,说不定已经跟着你找到我这里来了。”
那剑侍俏脸一白,主人当面,她难免立功心切,根本没有考虑那么多。
授衣迅疾起身掠出去,过了会儿回来道:“确实有人跟来,躲得很快,地下又黑,没能追上。”
那剑侍赶紧求饶。
风沙也不责怪,要她戴罪立功,转而盯住寒天白,另外特意叮嘱她,绝不能让任何女人靠近寒天白,包括她在内。
这时,寒天白已经用重金将那批女童买下,不过并未离场,明显盯上了那个敢跟她竞价的女人。
那个蒙面女人似乎发觉自己被人给盯上了,不知不觉地从人群之中挨到赵大公子和流珠身边,好像拿两人做盾牌一样。
风沙脸色微变,一咕溜坐直,向授衣吩咐道:“把大公子请回来。”
授衣戴上面具掀帘出去,去到赵大公子身边低语几句。
赵大公子正在不情不愿地退了回来,一进来便不满地嘟囔几句。
风沙冲他身后道:“别在外面躲着了,你跟着大公子不就想找到我吗?进来吧!”
赵大公子讶然转身。
那个蒙面女人忽然闪身进来,伸手揭下面具,轻声道:“我就知道你在。”竟然是花娘子。
赵大公子忍不住上下打量,口水都快留出来了,忍不住道:“姑娘好像有些眼熟。”
之前也是在这个黑市,花娘子受擒被卖,少不了展示,赵大公子当然看过样貌,当时还想买下,之后则被迷晕,什么都不记得了。
风沙问花娘子道:“你怎么知道我在?”
花娘子看了赵大公子一眼,笑道:“这老小子嘴快,我听到了他们俩说你了。”
“明白了,你想祸水东引。”
风沙神情不善的往帘外看了一眼。
寒天白也到了附近,混在人群之中,装作不经意地往这边窥视。
花娘子面露惊讶之色,小声道:“你怎么知道?”
风沙伸指往外一点,淡淡地道:“当我看不出来吗?你有意搅人家的好事,人家盯上你了。”
花娘子扭过头,顺着手指方向看了一眼,俏脸覆上一层寒霜。
“上次就是他带人伏击我,害我失手被擒,后来我一有空晚上就来这里找他,苍天不负苦心人,今天总算让我找到了。”
花娘子并非善类,睚眦必报,上次吃了那么大的亏自然咽不下这口气,但也和人家交过手,知道厉害。
要不是听见赵大公子和流珠谈及“凌少”也在,她还未必敢出面搅人家的好事。
风沙皮笑肉不笑地道:“你找到你的仇人关我什么事?为什么要往我这里引?”
花娘子看了眼风沙,又看了眼正冷眸瞪她的绘声,顿时想起自己被关在晓风号上的日子,霜容瞬间苍白。
赵大公子好奇的打量花娘子,他还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能从煞意凌然转眼变得战战兢兢,还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
风沙歪头道:“说话。”
花娘子感到一股渗人的寒意从尾椎顶上脑门,结巴道:“我,我……”
“我什么我,是不是我以往对你太好了,让你有种我很好说话的错觉?”
花娘子花容失色,牙关开始嘚嘚作响,两条腿也开始打颤。
赵大公子忽然一拍手掌,叫道:“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上次被卖的那个江湖女侠。”
花娘子最讨厌这段丢人的经历被人提起,立时转眸,恶狠狠地瞪了赵大公子一眼,她怕风沙怕得要命,但不会怕这个老小子。
赵大公子不禁打个哆嗦,干笑道:“好凶的小娘子。”
风沙瞧着花娘子,掌心拍了拍身边。
花娘子犹豫少许,低着头缩着肩,如履薄冰地过来坐下。
风沙懒洋洋地往后靠坐,拿指尖勾绕她颈后柔软的发绒。
明明仅是指尖轻触,花娘子活像被烧红的针尖扎中,身子好似触电般坐直,僵得硬邦邦,双腿更是并得很紧,双手攥紧裙摆,双眼瞪得发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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