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三十章 在作死的路上绝尘

苏冷自幼便成名,出道即巅峰,霸占岳州花榜十余载,一直都飘在天上。

对于岳州广大中下层的风尘女子而言,距离实在太遥远,可梦而不可求。

出身西瓦杂剧班的青鸾和曲半衣才是大家真正羡慕的对象。

更是岳州大大小小的风月场用来激励自家姑娘“努力上进”的最佳楷模。

经营自家画舫的洛深深也不例外。

不止一次带着女儿们前去围观青鸾和曲半衣受到热烈追捧的火爆场面。

还每每教导诸女儿,只要混到这份上,往来尽是贵人,入幕皆为才子。

受赏丰厚之余,既无劳苦之忧,亦无被迫之苦,纸醉金迷,纵享欢愉。

反正一番话总能绘声绘色,令大家浮想联翩,更心向往之。

苏苏自然在其中,所以对青鸾和曲半衣别提多熟了,一眼就能认出来。

只是两女当下举止,与洛深深常挂嘴边的,令人心慕的形象大不一样。

苏苏不仅把脸蛋看红了,脑瓜子里有些乱糟糟的,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青鸾和曲半衣根本不在意有人进来,仍旧仰着脸庞,左右簇拥着风沙。

眼含秋波,极尽媚态,身子更如狐狸般游扭。

如果后面插根狐尾,保管立马摇成风中花穗。

而两女四只手都快伸到风沙的袍子里面去了。

就差把不堪入目的心思全部写到自个儿脸上。

洛深深见多识广,低眉垂目装作看不见,苏苏则接受不了,一时呆住。

风沙根本习以为常,没当回事,只一个劲地向两女询问李玄音的情况。

并没有直接询问,以赵茹为借口,侧面打听。

两女刚才全程跟在旁边,事情始末非常清楚。

把两方的冲突大略说了。

风沙听到楚润娘和黑爷,心道:还真是巧了。

就楚润娘那点不入流的花花肠子,他用腰带转脑筋都能转个一清二白。

居然胆敢污蔑和陷害李玄音,真是嫌命长了!

面上倒是没显出什么不悦,反而含笑打岔,向两女询问江陵的评花榜。

两女顿时来了精神,叽叽喳喳地把苏冷竖旗子跟烟雨楼打擂的事说了。

反复强调她们来后遇上些下作的手脚,虽然有点添油加醋,大体不差。

尤其频繁提到“烟雨楼”,“楚润娘”。

曲半衣胆大急躁,青鸾胆小温吞,一个好像没心机,一个好像很单纯。

然而给人挖起坑来,非常默契,你一句我一句,咬住楚润娘就不撒口。

非是两女看穿风沙的心思,单纯因为楚润娘是江陵首席。

如能把楚润娘和烟雨楼按下去,江陵风月立时群龙无首。

届时,不仅她俩占便宜,众花魁还得记上一份好。

洛深深见两女争着回话的时候都没忘了卖弄风情,“无意间”衣带渐宽。

看得她面红耳赤,心跳得那叫一个乱。

当然不是害臊,而是感觉天上贵人和泼天富贵,从来没有离她这么近过。

青鸾和曲半衣已经是岳州正当红的顶尖名伶了,尚且对陈公子如此献媚。

这位陈公子的来头显然已经顶天了。

洛深深终于忍不住推推苏苏,低声道:“跟你主人说说,把我也收了吧!”

不仅嗓音越压越低,唇也越凑越近,悄声道:“妹妹新进贵人家,难免要拜人,拜人就要打点,姐姐还有点积蓄,也还有点阅历,必能助妹妹讨得家里主人欢心。”

简而言之,想把自己卖了,哪怕倒贴钱都行。

听她从“假母”变成“姐姐”,苏苏鸡皮疙瘩直往下掉,一溜烟躲去主人身后。

青鸾和曲半衣尽管忙着献媚风沙,依然不忘冲她露出讨好的笑容。

眼见以往连仰望都不够格的两女竟如此模样,苏苏心情更加复杂。

使劲定下神,开始琢磨自己的新主人到底什么人?为什么看上她?

难道她真就这么幸运?人家就好她这一口么?

正琢磨呢!洛深深居然跟了过来,低眉敛目,束手立于另一侧。

那乖巧的模样,瞧着比苏苏更像婢女。

刚才苏冷、青鸾和曲半衣在门外的时候,洛深深仗着脸皮厚往上硬凑。

当时主要巴结苏冷,还做了自我介绍。

所以青鸾和曲半衣认得洛深深,见她站到风沙身后,无不定睛打量,旋即一呆。

当时,两女都看出洛深深凑过来的目的,其实就想沾她们和苏冷的光。

离得稍远的人不知她们没搭理洛深深,只看见洛深深与她们离得亲密。

这就够狐假虎威的做很多事了。

本以为是个钻山打洞脸皮厚的女人,没想到竟是风少的婢女。

这下糟糕了,她俩一直都视而不见,这不是把人给得罪了么?

恰好这时风沙问完,心里有了底,迫不及待起身道:“我得上去看看。”

与此同时,楚润娘正依偎在王少监的怀里嗔告刁状。

其实她跟王少监的父亲行军王副使起码有好几十腿。

只不过王副使只当她是个物什摆件。

王少监则对她颇为痴迷,撒娇管用。

“那姑娘确实俊,不然爷知道黑爷的脾性,他能无缘无故为难人么?”

楚润娘这番话,令王少监双眼放光。

很多人知道黑爷好良家,经常仗着官差身份强抢民女。

王少监是黑爷的顶头上司,两人还是拐弯抹角的亲戚,没少擦屁股。

当然清楚黑爷的喜好,也知道黑爷人品不咋地,品味真不赖。

能入他眼的良家,一定是良家中的极品。

楚润娘知道黑爷的兴趣,也了解王少监的癖好,三言两语便勾起王少监的色心。

事情确实因李玄音打伤人而起。

她只是没说那人投掷银两,砸李玄音在先。

更没说这个扔银子的伙计,根本就是她花钱雇的,用来砸苏冷的场子。

如今场子已经被搅了个不欢而散,但她还是觉得自己受了老大的委屈。

王少监胡乱紧了紧怀抱,把怀中的楚润娘硬是挤出了喘音,笑道:“你见着了?跟爷形容一下,爷倒要看看能把小黑都赶跑的小娘子多么带劲。”

楚润娘等得就是他这句话,作出不堪鞭挞的娇弱态,分唇喘气道:“爷您轻点,只让您一碰,楚儿就受不了了。”

话风一转,娇嗔道:“她也上楼来了,人就在外面呢!去去去,爷您找她去吧!反正楚儿一个人也吃不消您,床上多一个姐妹,下地少一分负担……”

一番话似赶实捧,似嗔实娇。

王少监心花怒放,得意洋洋。

手往楚润娘臀上浪拍几下,同时笑骂几句荤话,起身道:“走,咱俩看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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