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见元大帅的时候,李含章到了碧天馆。
今天一整天,李含章都带着岳汐落实赵反真和黄格所讲诉的情况,没发现纰漏。
回去向江离离汇报后,江离离同意他调查李淑婷。
还直接告诉他李淑婷的行踪。
显然早就派人盯住了。
他觉得盯李淑婷的人应该是夏冬。
所以,此来碧天馆又期盼又胆怯。
期盼见到夏冬,又害怕见到夏冬,因为不知如何面对。
李含章刚进碧天馆大门就看见台上正在表演一出杂剧。
两位伶优一唱一和,一女一男,正是青鸾和曲半衣。
曲半衣还是反串扮男子,瞧着特别俊俏。
架势摆得英姿飒爽,嗓音依旧清秀拔俗。
青鸾则婉娈多姿,歌如鹂鸣,舞似鸾回。
李含章稍看少许,看出演得是相如文君。
曲半衣素手拨琴,歌唱凤求凰,传爱慕之情。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青鸾睐眸起舞,传敬慕之情,合琴合情合景。
真挚动人,直教人肺腑齐激,感动两人情真意切。
台下楼上,人头攒动,喝彩掌声,不绝于耳。
用来打赏的各色绸缎纷纷而下,飘腾如彩雨。
五彩缤纷,更衬得两女仪态万方,美艳动人。
李含章之前追过两女演出,很是迷恋过一阵。
这会儿再看,心头别是一番滋味,百味杂陈。
台上的曲半衣打骨子里透着纯情,纵扮少年亦不乏冰清玉洁之感。
今晨他在黄格那里见到的曲半衣,判若两人。
岳汐见他看得入迷,心道男人就是男人,哼!
不怪她火气大,实是昨晚受够了岳湘的气。
岳湘居然硬栽她跟李含章的关系不清不楚。
她不仅委屈,而且担心,怕岳湘乱说乱传。
可是她又不敢得罪岳湘,只能怨怪李含章。
这一整天下来,没给李含章半点好脸色看。
李含章从彩台上收回视线,开始到处乱瞄。
不知是寻找夏冬,还是寻找李淑婷。
又或者兼而有之。
楼上楼下一圈扫完,两女都没看见,反倒看见了潘兰容。
旁边坐着个美妇瞧着很眼熟,定睛打量,竟然是房夫人。
两女在角落占了个挺大的大席位,坐个七八人不成问题。
反正瞧着孤零零的。
李含章跟小竹关系很好,兴冲冲过去,隔着老远打招呼。
他正愁囊中羞涩,碧天馆的消费又实在太高。
带着堂堂刺史的千金小姐过来,不好太小气。
最起码要有个座位吧!
他很希望碰上熟人,因为可以拼桌。
如今心想事成,当然高兴。
不仅省了钱,还能蹭顿酒。
房夫人当然认识李含章。
查江城私盐桉时李含章讯问过她,后来还打过几次交道。
两人算不上熟识,也没什么交情,勉强算得上点头之交。
所以,房夫人也就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小竹见到李含章很高兴,整个人都蹦跳起来,招呼李含章赶紧过来,眼见岳汐,脸上笑容又没了,摆明认识。
岳汐似乎有点不自在,磨磨蹭蹭地跟过来,唤了声潘姨。
李含章不惊讶两女认识,毕竟潘岳两家的关系以前很好。
岳汐这声“潘姨”还是让他吃了一惊,着实没想到两女居然是亲戚。
他毕竟不是岳州本地人,不知道潘岳两家曾是通家之好,互有联姻。
小竹不理岳汐,冲李含章问道:“你跟她什么关系?”
她心里藏不住事,脸上写满了不高兴,还夹杂恨意。
李含章起了好奇心,反问道:“你跟她什么关系啊?”
小竹更不高兴了,气鼓鼓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岳汐轻声道:“奴家的二姨娘是潘姨的四姐,可惜去年因病亡故了。”
房夫人冷笑连连:“是啊!潘家遭了难,潘家的女儿自然易于病亡。”
李含章又不傻,立刻会悟过来,他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恨不能给自己一耳光,抽自己嘴欠。
“二姨娘素来体弱,又好动肝火,动辄得咎,致愁潘病沉。”
岳汐毫不示弱,回怼道:“幸良药当食,百病不染,然而潘家遭难后忧思成疾,顽瘴毕至,痼疾纷沓,更有火毒攻心,病入膏肓,药石罔效,终致不治而亡。”
潘四娘虽非嫡出,毕竟出身潘家,下嫁还为妾,自认委屈。
仗着家世,欺压正妻,其他妾室的处境可想而知。
类似残害腹中子的恶毒事都不止一桩。
她身为二房的嫡女,同样是打小受罪。
潘家遭难,自然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李含章听得一愣一愣的,硬是没听懂岳汐在说些什么鬼话。
心道你直说她患病去世不就完了,用得着这么噼里啪啦一大段拗口的话吗?
房夫人却非常明白岳汐的意思,人家就差直接骂说潘四娘“咎由自取”了。
小竹单纯不假,人并不笨,以她的家世、长大的环境,还是听得懂隐语的。
是以气急败坏,怒道:“你胡说什么呢!”
潘四娘的所作所为,并非没有传闻,只是潘家势大之时,没人敢指责罢了。
小竹年纪小,传也传不到她的耳朵里,房夫人并非岳州人士,自然听不到。
岳汐冷笑道:“你随便找人打听一下你四姐的风评,看我是不是胡说八道。”
小竹立时语塞,别说她四姐的风评,潘家名声已经臭不可闻,哪还有好评。
无论她找谁打听,保管听不到半句好话。
“妾身也在大宅里长大,多少吃过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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