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会前任江会主要联手刘城主杀掉齐老爷子,把齐蝉吓得不清。
风沙心如明镜,这仅是风暴将临前引发的波澜。
说明海底暗涌已经积蓄好力量,正在涌上海面。
这是他,绝先生和秦夜三方,刻意营造的风暴。
掀起这场风暴的目的十分单纯,单纯为了破坏。
一种自上而下的破坏,一种由点及面的破坏,一种摧枯拉朽的破坏。
现在的破坏是为了破坏之后的重建。
须知每一个身处高位的人都会有附庸,这些附庸也会有附庸。
一层下一层,直到最底层。
看似一个人,其实一片人。
一人陨,众人哀。
众人陨,群起反。
既得利益者根深蒂固,并不好摧毁,反而很容易被反噬。
那就掀起一场混战,待激战正酣的时候,来上一场风暴。
如果把顶上之人视之为船,有些船大,有些船小。
无论大船小船,一旦被风暴打翻,将会倾覆一船人,而非一个人。
具体到某个人会不会淹死,除了拼上水性之外,更在于是否有人愿意抛绳解救。
于是落水之人争相求救,本来的利益联盟不攻自破。
总之,胜负决定在风暴尚未席卷之前,新船启航于风暴席卷之后。
绝先生投子认输,虽然牺牲了羽翼,却腾出了双手,可以救人,进而建造新船。
对风沙而言,既然分出了胜负,这场斗法已经结束。
大势之下的小势,他不好争抢,起码不能锱铢必较。
将由马玉怜和张星火顶上。
只要绝先生没有意图颠覆胜负,那么他就不能随便出手。
跟绝先生维持着这种默契,本质是对东鸟总执事的尊重。
毕竟他还想登顶四灵,不可能无视东鸟总执事的态度。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在此形势下,风沙顶多嘴上安慰齐蝉,然后让人把刘老六扔给马玉怜。
仅此而已。
……
风沙在坠露小筑过了一夜,其中大半夜都在磨镜子。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沐浴一番之后,清清爽爽地返回紫阳山庄。
郭青娥很率真,毫不掩饰内心的高兴,也毫不掩饰满腹的埋怨。
风沙确实出去太久了,中途都没回来看看她,甚至都没有试图找她。
谁当这个妻子都不可能高兴。
尽管郭青娥心里清楚,两人身份特殊,事关四灵的内斗,飞尘必须要避着她。
然而,道理从来只是道理,真落到自己头上,心里该怎样不爽,就怎样不爽。
风沙只能一个劲地道歉,把自己辛辛苦苦磨了一晚上的铜镜献宝似地送给她。
当然没忘了表功,把包扎好的手掌,可怜兮兮地亮出来“撒娇”。
其实仅是起了茧包,他睡觉的时候,绘声拿针挑了上药,连血都没流几滴呢!
然而看包扎的严实程度,好像掌心被重重砍了一刀似的。
当然,疼还是有些疼的,那也远远没到龇牙咧嘴的程度。
郭青娥伸手抓住风沙的手腕,揭开包扎看了一眼,又感动又好笑。
风沙趁热打铁,反抓住她的手,急不可耐地往院子里拉着走。
为了今天回来,他可是修身养性好几天了,睡觉的时候连抱枕都没抱呢!
郭青娥很乖巧地被他拖着,微笑道:“急什么,今天我会好好陪你的。对了,我让东果给你镇了碗补药,入口解暑,下肚暖腹,补充精力。”
风沙一听就想歪了,扭头一瞧,东果跟绘声一起走在后面,手中拎着个小篓子,缝隙处隐约冒着丝丝凉气,里面肯定堆满了冰块。
应该是早就准备好的。
风沙顿时心花怒放,欢喜的心潮澎湃:“还要不要准备点什么啊?嗯,椒房来不及,花烛还可以,再弄一面大镜子,落地那种……”
说起来手舞足蹈,比划个不停,可见兴奋。
郭青娥把他送的铜镜贴上心口,嫣然道:“这个就挺好。”
风沙略有些失望,旋即振作精神笑道:“也行……”脚步更快,明显迫不及待。
东果神情有些古怪,往主人的背影偷瞄一眼,又赶紧把头低下。
绘声瞧见了,拉拉她的袖子,凑近脑袋,悄声问道:“夫人让你备得什么药?”
身为主人的贴身侍婢,男主人和女主人之间什么情况她当然很清楚。
夫妻该有的大多有了,就是最后一步始终没过。
她知道修道之人很多禁忌,还要讲究天时地利什么的。
紫阳山庄以前不齐,难道现在凑齐了?
“你不是给了些方子吗?”
东果也不转头,细声回道:“夫人看过了,选了这一剂,叫什么五行衍宗汤。”
一听药名,绘声为之咋舌。
夕若姑娘专门针对主人的体质调配了一些药膳和补药,有效又不伤身。
这是其中最补的方子之一,堪称字面意义上的立竿见影。
反正她一个人绝对受不了,就算拉上姐姐也未必扛得住。
夫人这是怎么了?
绘声还想再问。
东果缩缩颈子,步子加快了些,明显不想说话。
绘声隐约觉些出不对劲,加步追上,企图追问。
然而已经到了地方,东果跨过门槛,准备递药。
她也只好动手关门,然后服侍主人褪衣脱靴什么的。
接下来这一整天,风沙那叫一个惨呐!
好比天降暴雨,山洪爆发,奈何大坝横堵,无法泄洪。
人都快疯了,一心只想立马决口溃堤。
郭青娥不仅笑语盈盈,更见温柔体贴。
让东果和绘声换上披纱薄裙,赤足起舞,来回蹁跹,当真婀娜多姿,鸟鸟娉娉。
诱人之极。
两女跳累了,便让她们停下来奏乐,横笛竖箫,红唇入目,妙音灌脑。
风沙以无上毅力,硬是端坐不动。
永宁明确告诉他,这是对他前些日子夜夜达旦,毫不节制的惩罚。
如果甘愿受罚呢!那就一笔勾销。如果不想忍受,她也绝不强求。
反正东果和绘声都在这儿,他想怎样就怎样,再叫上几个也无妨。
风沙当真欲哭无泪,只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甘认受罚。
最难受的人还不是风沙,是绘声和东果。
两女何止战战兢兢,胆子都快骇炸了,尽管动作优美,脸蛋一个比一个白。
主人拿夫人没办法,拿捏她们两个那可是手拿把掐。
不管现在憋了多少火气,迟早会找她们秋后算账的。
果然伴君如伴虎,两大之间难为小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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