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赵进来到闽商会馆。
进门前忐忑,进门后不安。
他给风沙做过侍卫,尽管时间不长,多少混个脸熟。
转着脸左顾右盼,希望找到几个相熟的弓弩卫或者剑侍,能够探听一下情况。
会馆的后院灯火通明,到处都是人和马车,似乎正忙着整理行李,集中装车。
分明是在做启程前的准备。
授衣负手立于径道之上,身后跟着两名面貌冷艳的剑侍。
陪送赵进的几名弓弩卫齐齐行礼。
赵进跟着行礼,同时偷瞄授衣。
授衣木无表情,美眸不波,看不出喜怒。
赵进心里更加发慌。
赵重光没去世前,他身为父亲的亲卫首领,经常跟这几个剑侍副首领打交道。
那时双方平等交往,人家已是不苟言笑。
赵重光去世后,他给风沙当侍卫,授衣是他的顶头上司。
那段时间,挨了不少训斥责骂。
见面不免打怵。
勉强壮起胆子赔笑道:“授衣小姐,风少这么着急找我,到底什么事啊?”
正因为两人有过上下级关系,他才敢试着问上一下。
换做其他剑侍副首领,他连嘴都不敢张。
授衣不做声,仅是当先领路,连眼神都没瞟过来。
直到临近门口,目不斜视地轻声道:“待会儿说话千万要仔细思量,不怕慢就怕乱。一旦乱说话,秦老国公的余荫很可能荫不住你。”
赵进僵了一下,顿时站住,琢磨她这是什么意思。
授衣不再理他,径直进门禀报。
风沙正翘着腿靠坐矮榻上。
伏剑则在对面赤足清唱。
除此之外,再无旁人。
难得换上了女装,还是很贴身的短裙,那对纤秾有致的雪白长腿最为吸睛。
歌词轻快,歌声悦耳。
嗓音慵懒中透着娇憨。
肢体随着歌声轻轻扭摆,幅度很小,腰肢很软,匀称窈窕,尽显曼妙。
那对漂亮的眼睛不复以往的冷漠严厉,随着舞姿忽闪忽闪,十分迷人。
时而莲步近身,时而碎步稍远,偶尔还会滴溜溜转上一圈,裙角飞扬。
距离不算近,但也不算远,飞扬的裙角每每蹭过风沙翘起的脚尖。
又纯又欲,简直撩死个人!远远超出叔叔与侄女的尺度。
授衣进门禀报,她才收声收势,拢上及地的大氅,连赤足都掩上了,于侧谨立。
风沙跳了起来,起身出迎,直接迎到门边。
赵进见他神色温和,态度亲热,紧提的心稍稍放下,振衣拜道:“赵进拜见风少,恭请福安。多日不见,风少意气风发,亦如往昔。”
风沙回礼道:“赵世兄不必多礼。”双手抓住赵进的胳臂搀起赵进,把臂同进。
旁边的授衣哆嗦一下,与伏剑相视一眼。
主人这么多礼,摆明先叙情,再论罪。
简而言之,叙情时不论罪,论罪时也就不叙情了。
对赵进来说,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
伏剑哆嗦的更厉害,她知道风少找赵进问什么事。
赵进的回答将会联动到她,不由得她不心慌。
风沙拉着赵进入座,招呼伏剑和授衣分别给主客上茶。
赵进当然不敢让授衣给他奉茶,赶紧起身婉拒。
风沙笑道:“在这里,她是奴婢,你是客人,难道让我亲手给你奉茶不成?”
赵进连道不敢,只好半起身,双手受了。
风沙把伏剑介绍给他:“这是我三侄女,开封的时候你们应该常见面吧?”
赵重光曾经借给他五百亲卫,帮着三河帮在汴州码头立足,乃至扩张势力。
尤其建快活林的时候,三河帮借助之处甚多,两人应该没少见面。
“当然当然。”
赵进忙道:“宫三小姐巾帼不让须眉,丹凤帮主威名卓着,我十分敬慕。”
伏剑一向干练,作风凌厉。
不仅爱穿男装,简直比男人还要霸道,令人想亲近而不得。
这时忍不住打量伏剑,不看还好,看上一眼,心儿腾腾冒火。
他从来没见过一向冷艳刚硬的伏剑这般清纯俏美的模样,差点失态。
风沙失笑道:“论辈分,她比你矮整整一辈。论年纪,你给她做爷爷都绰绰有余。要敬慕,也该是她敬慕你。”
赵进又连道不敢。
风沙与他寒暄几句,提了些赵重光的事,话风一转:“赵世兄来申州之后的所作所为小弟多少知道一点,这个司务主管做的还顺利吗?没有人敢为难你老兄吧?”
赵进猛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愚兄实在汗颜,虽说有风少的面子在,奈何申州帮会众多,又都是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人,愚兄只能用点上不台面的纨绔手段。”
风沙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含笑道:“能理顺就好,些许小节,不必计较。”
赵进抬手擦了擦莫须有的额汗,干笑着坐下道:“刚开始确实有些艰难,好在终究理顺了。风少深明大义,不计较愚兄手段粗鄙就好。”
风沙哈哈笑道:“若论纨绔,大公子堪称人间之翘楚,身为他的三弟,赵世兄你恐怕很难青出于蓝胜于蓝呐!”
赵进顿时轻松多了,心道是啊!比纨绔谁比得赢他大哥,风沙连大哥那些荒唐透顶的烂事都没有表示过不满,又怎么会因为他这么点事生气呢?
风沙忽然敛容道:“听说东鸟的衡山公主到申州了,不知道赵兄你知不知道?”
赵进呆了呆,下意识想说不知道,又倏然闭嘴,脑筋猛转。
衡山公主到申州是通过三河帮的走私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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