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御诸天第九百三十九章:刑漠麾下第一人其实,这倒也不怪他们如此看衰君弈。
裴江残,武皇后期境界的强者。
若是只看境界,一想到被君弈强势镇压在山岳下的青鸢,也就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了。
但如果知道他的过往,便不会如此想了。
据传,裴江残曾与将王刑漠一战,后继无力落败,被称为刑漠麾下最强之人,甚至比贲行恶麾下的任山寒,还要强出很多。
甚至双方正面对决,结果毫无悬念。
曾经刑漠公开断言,若是他与裴江残处于同一境界,胜负两说,而且自己很有可能会落败。
裴江残之可怕,可见一斑。
君弈身侧,白正凡艰难的对他讲述着裴江残的强大,认真的叮嘱道:“你一定要小心,裴江残堪称武皇巅峰境界之下的第一人,非寻常武皇后期武者可比。”
听得这些言语,也使得君弈神情逐渐肃然了起来,散去了心中轻视的念头。
果然,敢口出狂言者,如果不是脑子有问题的自大之人,便是真正拥有强大实力的存在。
同时,君弈目光一闪,心中也崩出了莫名的念头。
当日雄阳府邸前的冲突,裴江残并未前来,或许也因此昭示着刑漠的行止试探之意,而非是要与贲行恶在城中大打出手。
现在裴江残出现在这里,是否意味着尉迟悯洪擒拿苏凝香,有着更深的意义呢?
比如说...用来威胁贲行恶?
君弈心中越想越觉得可能,神情也愈加的冷肃了起来。
如今,除了如路人一般袖手旁观的青鸢外,也只有君弈能与其一战,或者说拖延时间。
君弈心中沉重,亦是深深的明白。
若是他心中所想没有太大的偏差,那么就必须阻止裴江残,避免苏凝香被他擒拿。
一旦被他阴谋得逞,贲行恶极有可能会溃败。
到时候,恐怕除了鬼陵神秘出手以外,再无其他回环的余地。
事情,可就真的不妙了。
裴江残没有太多的动作,只是静默的看着君弈与白正凡,任由他告知自己的强大,全然没有放在心上的意思,甚至还有些回味。
直到君弈目光发生变化,裴江残才随意的开口道:“现在,你还准备拦我吗?亦或者,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
也不待君弈回应,他就直接说道:“其一,被我活活打死,也杀了他们;其二,你跪地自杀,我绕了他们,如何?”
“这么多人的性命,可都捏在你的手上,你...可要三思啊。”
说着,裴江残的脸上还浮现出了些许笑容,只是笑容里却没有半点笑意,反而还弥漫着浓浓的寒意,似融化后的冰川之水,潺潺流淌。
此言传出,白正凡面色陡变。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裴江残竟是三言两语,偷换了概念,将君弈放在了自己人的对立面上,使得这些心惊慌乱的武者误认为,决定他们生死的不是裴江残,而是君弈。
这样一来,甚至有可能尚未交手,君弈便成了众矢之的,被千夫所指。
白正凡下意识的看向身后,不禁目光一抖。
果然,这些原本被君弈出手救下的武者,目光尽都开始闪烁起来,脸上神情都浮现出了些许犹豫,更有甚者已经开始紧咬牙关,似是在做着最后的决定。
见状,白正凡心生哀叹,直为君弈感到不值。
他想要为君弈说话,只是尚未开口,便见得君弈咧了咧嘴,看着裴江残讥讽的笑道
:“你果然与被我废了的这个畜生一样,脑子都有问题。”
此言一出,众人尽都一愣,下意识的看了过来。
以至于裴江残脸上的笑容,都开始收敛了起来。
“天下众生皆为蝼蚁,他们的生死,与我何干?”
只见得君弈对裴江残的神情变化视若无睹,环指了一圈身后武者,继续笑道:“你想要杀他们,尽管杀就是了,关我什么事?”
“或者说,你一个人杀不过来需要帮忙?”
“可以,你求我。”
说着,君弈伸手指了指地面,笑容明亮:“跪下求我,我就帮你杀光他们,而且一个不留。”
闻言,众人面色惊变,但转而又平静了下来。
显然,他们都想明白了君弈此言的原因,赫然是为了破方才裴江残言语间布下的局,让偷鸡不成蚀把米,倒把自己装在了竹筐里。
一时间,他们心中对君弈敬佩的同时,也不禁惭愧起来。
分明是君弈及时赶到,出手救了他们的命,但转眼间,他们竟恩将仇报,实乃禽兽之举。
不过此刻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因为君弈面前的裴江残,脸上笑容已经全部消失,阴沉的好似要滴出水来,周身更是有道道灰白的雾气流转萦绕,溢散出有如潮水般的杀机,直逼君弈。
“小子,不得不说,你的胆子真的很大。”
裴江残勾起嘴角,口中吐出言语一瞬,向前沉然迈出一步。
“轰!”
骤然,强威涌起,裴江残踏出的地面中有波荡涌起,恰如潮水一般汹涌而出,化为一只棕褐色的螳螂,挥舞着明晃晃的大刀劈砍而来。
其刀芒寒如冰髓,所过之处满是阴冷,仿佛连虚空都要冻结起来。
刀芒尚未近前,君弈便感觉遍体森寒。
而后目光微凝,身前有山岳浮现而出,上面覆盖着灰暗的荒芜,好似一块巨大的黑塔,流淌着仿佛来自地狱中的寒意,欲要冻结人的灵魂。
“砰!”
螳螂迫近,大刀斩下,狠狠的落在君弈的身前。
“咔...”
一道突兀的脆响,直让君弈瞳孔骤缩,看着上面裂将开来的纹路,眸中神情尽是不可思议。
下一刻,山岳崩碎开来。
螳螂从中迫将而出,挥舞着的大刀余威不减,正对君弈而来。
见此,君弈不敢大意,大手抬起凛然,虚空握拳,拳芒一片漆黑,萦绕着暗幽流淌开来,深邃仿佛不似世间之物,正是伏冥劲。
“轰!”
拳刀相接,凶威如渊,爆裂开来的黑潮宛如泼洒而出的浓墨一般,漆黑一片。
君弈黑拳碰撞刀身,而后漆黑晶莹的五指伸出,一把抓住了刀身,将其直接捏碎,同时捏着刀身碎屑,狠狠的刺向迫至近前的螳螂,将其直接贯穿。
“轰!”
可就在这时,螳螂被巨力强势撕裂,有人影从中冲将而出,手持一根漆黑大骨,重重的砸向君弈的头颅,杀机凛然。
君弈不敢大意,身前金芒流转,浮现帝玺横亘沉浮,向着大骨迎了上去。
下一刻,帝玺被大骨砸的沉在当场,裴江残体内强威涌出,狠狠的汇聚大骨顶端,冲击的帝玺直接倒飞而出,砸在了君弈的胸口。
一瞬间,君弈脸色苍白,双目微突,整个人好似虾米一般,躬身倒飞而出,重重的砸在地上,又被巨力弹起,撞断了树后,才停了下来。
君弈大手
捂着胸口,艰难吐息,直感觉自己的身躯都要失去知觉。
这一次被轰击负伤,乃是除了千年前他被斩杀外,最重的一次了。
“公子!”
祸苍生和江雨四女面色惊变,连忙冲将而来。
只是尚未迈出几步,便是被君弈伸出的手给阻止了。
君弈举目看向裴江残,眼中逐渐有奇异浮现而出,他已经不知道有多久,身躯再也没有感受过被强威重击的痛楚了。
一如在青鸢现世的盆地上空,君弈此刻的心中,也开始浮现出了兴奋,体内流淌着的鲜血,亦是开始加快了速度运转,逐渐的沸腾了起来。
君弈咧着嘴角,脸上有抑制不住的笑容浮现出现,笑声也从轻缓,逐渐的变大,而后放肆狂妄到狰狞起来,连同他温润的面容,都有些扭曲。
宛如正在觉醒的暴君,已经按耐不住心中的杀戮欲望。
正迈步而来的裴江残见得君弈如此,眉头不禁微微皱起,不知怎的,他的心底竟浮现出了些许冷意,在悄然的流淌开来。
不止是裴江残,甚至苏凝香和白正凡等人也不知道君弈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会大笑,就连祸苍生和江雨四女,也是第一次看到君弈如此。
但无一例外,所有人的心底都诡异生寒。
“呵,呵呵呵...”
君弈的笑声逐渐收敛,强撑着自己的身躯缓缓站起,向着裴江残迈步而去,口中低低的道:“真是令人怀念的感觉,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感觉过疼痛了。”
“你,真是让我越来越兴奋了...”
“轰!”
言罢,君弈身形不变,脚下大地开裂,宛如蛛网一般,向着四周蔓延开来。
裴江残瞳孔一凝,便看到君弈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站在远处林中的,赫然是一道残影。
只见得他掌中紧握帝玺,仿佛抓着万千山河一般,狠狠的向着他的头颅砸来,凶戾而又暴躁的姿态,恰如原始的野兽一般,狠辣狂放。
“哼!”
裴江残目光冷凝,抓起手中大骨便迎了上去,同时心中怒火上涌,自己竟是被他小看了。
一时间,体内凶戾的杀机喷涌而出,再无丝毫留手。
“砰!”
帝玺大骨狠狠对撞,所触及的虚空都仿佛开裂了一般,发出阵阵让人毛骨悚然的颤鸣声,凄厉渗人。
与此同时,君弈身上腥红的血色光华骤然亮起,怒血暴君从中冲将而出,一把接过君弈手中的帝玺,按着大骨将其狠狠击退。
“分身?”
裴江残眸中神情愈冷,亦是让分身冲出体内,与怒血暴君争锋。
但就在他视线被占据的一瞬,有白衣人影手持荒尺,从怒血暴君宽大的羽氅背后错越而出,向着他迎头便是劈下,势大力沉。
裴江残目光抖颤,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他终究非是凡人,体外漆黑猛虎浮现而出,直接拍出一爪,挡下了荒尺的镇杀,却也让他的身躯被压得沉了下来。
尚未等他来得及反击,便见得君弈狰狞的面容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口中传出的言语,使得他瞳孔骤寒:“再见了。”
一言而出,君弈手中沉握刑杀狠狠刺出,裹挟着万千雷霆直在他的身上肆虐起来。
这一刻,君弈仿佛化身成为了刽子手,正在为裴江残处于凌迟极刑。
一时间,道道雷蛇张牙舞爪,朵朵血莲肆意盛开。
在铁锁碰撞的寒声下,凄惨而又绚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