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调皮,也有些刁蛮。
原本君弈还为此头疼,但现在看来,倒是一个优点了。
至少这霸道的言语,听在君弈的耳中,很是舒服,好似在三伏酷暑吃了一口冰镇的西瓜一般。
不过,等等...
四位夫人是怎么回事?
哎,不管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君弈刚刚散去脑海中多余的念头,便见到白茗好似变色龙一般,脸色逐渐铁青了起来,周围的十数武者,也尽都面色不善的围了过来。
当然,除了粉装女子。
原本她还有些担忧,但听得这话心中一扫阴霾,脸上甚至有些控制不住,浮现出了欢喜的潮红,若非时机不对,她还要大笑几声,给江雪竖个大拇指呢。
“你说...什么?”
白茗脸色难看,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言语间都咬牙切齿起来,死死的盯着江雪,似是要将她活吞一般,以他的身份背景,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说话。
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怎么回事?”
“看你人模狗样的长得不错,没想到非但是个白痴,还是个聋子?”
“得得得,算姑奶奶今天倒霉,赏你们几个灵晶,去别处乞讨好了,真是晦气!”
说着,江雪便翻了个白眼,指间储物戒指华光一闪,掌中便浮现出了三块下品灵晶,而且还是品相极差的那种,被她掂量着直接扔了出去。
一阵滚动,直挨着白茗的脚尖才停了下来。
这一幕,看得白茗是目瞪口呆。
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连同其周围的十数武者一起,下意识的就低下了头,呆呆的看着脚前的下品灵晶,额头上不禁青筋暴起。
江雪见此,一手抱胸,一手撑着鼻尖,不知从何处找来了一块手帕,轻掩口鼻,满目嫌恶的歪了歪脑袋,皱着柳眉驱赶道:“不用跪了,拿着赶紧滚蛋吧。”
“呵,呵呵呵...”
白茗身躯抖颤,口中传出一阵森寒阴笑,甚是诡异。
但江雪根本就不在乎,毕竟白茗等人中最强的,也不过是武宗巅峰而已,而且观他们身上的威压,也单薄羸弱的可怜,还不如自己姐妹四人。
这也值得她认真?
况且为公子出气,她是专业的。
“行了行了,你也别笑了,难听死了。”
江雪本着气死人的原则,见缝插针的就开始打击,口中不留情面:“就你这笑声,恐怕也讨不来一口吃的,真是可怜这一身衣服了。”
“不如我给你指条明路,去兔子窝倒也不错?”
“而且就你这小身板,啧啧啧...”
“正是他们喜欢的类型呢...”
“轰!”
江雪话音刚落,白茗体内便传出了一阵巨大的轰鸣声,武宗巅峰境界的凶威,剧烈的咆哮开来,向着四周肆无忌惮的横推平铺。
其目光森冷的凝视着江雪,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满是紫青。
他自幼被众星捧月,可谓是含着金钥匙长大,何曾受过这种欺辱?而且她还说自己适合去兔子窝,简直是奇耻大辱,无可忍受。
“你简直就是在找死!”
白茗怒声嘶吼,口中言语嘶哑,好似一只被激怒到了极点的野兽,咆哮不休。
话音未落,其身躯猛地一沉,脚下有大力涌出,整个人宛如陨落的流星一般,向着江雪冲撞而去,掌中不知何时还抓着
一把大刀,凶戾嗜血。
“你也配?”
见此,江雪不慌不忙,口中讥讽间,细雨淅淅沥沥的垂落下,玉手在细雨中一抓,便卷起一把长鞭,狠狠的甩了出去,宛如一条阴毒的长蛇,吐信迫近。
“给我死!”
白茗盛怒,掌中大刀寒芒爆射。
一刀劈下,似是要将万物斩断,抽起大片真空,茂木猎猎倾倒,尽显迫人凶威。
只是江雪嘴角一勾,冷然一笑,玉手一摆,牵引得手腕左右翻转,连带着长鞭也蜿蜒起来,好似活过来的长蛇一般,卷起了刀芒。
“碎!”
其目光一寒,口中冷声轻吐。
被其长鞭卷起来的刀芒,便是应声而碎,同时长鞭尾部一摆,好似神龙摆尾,猝不及防的拍向白茗的近前,冲着他的脸便狠狠的落了下来。
“啪!”
只听得一声脆响,白茗便惨叫着凌空翻转开来,掌中紧握着的大刀,都顾不得抓紧,转而捂着自己的脸,足足退出数丈,才堪堪停下。
“公子!!!”
十数随从大惊,连忙惊叫上前,关切问候。
可是待他们看清白茗的情况时,尽都不由得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心头抖颤不休。
白茗亦是捂着脸,颤抖着惊慌跌坐。
既恐惧又担忧的挪开大手,凝视着掌心印刻着的一道血痕,瞳孔剧颤。
“我,我的脸...”
白茗看着掌心的血痕,再感觉着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痛楚,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嘶吼的咆哮起来,盯着江雪的眼神,宛如一只嗜血的妖兽,凶戾狠辣。
其挣扎爬前,状若疯魔。
本就扭曲的脸,由于脸上血痕的印刻,愈加的诡异了起来,宛如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狰狞恐怖,嘶吼不休的咆哮:“你竟敢打我的脸?你竟敢打我的脸!”
他们这般境界,区区血痕小伤,有丹药的辅助,甚至一天即可痊愈。
但江雪打脸的行径,却是让他满心耻辱。
尤其是四周指指点点的武者,更像是在他的心头烙下了烙印,已然让他抬不起头来,这些画面就像是梦魇一般,不住的吞噬着他的心境,逐渐扭曲起来。
“打你的脸怎么了?”
江雪满脸不屑,玉手攥着长鞭,轻轻的拍打着,好似是在抽罚牲口,随性肆意:“若非姑奶奶的赏赐,你也算有脸吗?”
“你...”
“噗啊...”
白茗抖颤着胳膊,遥指着江雪,不禁怒急攻心,吐出了一口鲜血,气息骤然萎靡了起来,而后眸中白眼一翻,顿觉眼冒金星,忍不住的就要晕死过去。
但他心中的怒火沸腾不休,脑海中更是执念升腾而起,支撑着他坚持了下来。
“杀!!!”
白茗一把推开身侧的武者,双目充血的盯着江雪,缠手遥指江雨三女,嘶哑咆哮道:“杀了这几个娘们,老子要用她们的肉蘸酒!!!”
“出手!”
十数随从闻言,不禁心头凛然,相互对视一眼,尽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狠色。
白茗或许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但他的背景却是十数武者所要依仗的,哪怕他们不想上也无可奈何,谁叫他有一个好爹呢?
轻喝间,一念既定,十数武者纷纷爆射而出。
顿时,刀光剑影纵横而起,交错映照成一张大网,铺天盖地一般,毫无死角的扑杀而来,内中还夹杂着些许威霸长
枪,似是要将江雪整个绞成肉泥。
“杀!”
“对,先杀了她!”
一旁的白茗看得满脸狰狞,目露红光,好似已经看到了江雪被崩碎撕裂成了漫天血肉的惨状,已经畅快的庆贺了起来。
粉装女子看着白茗疯魔癫狂的样子,直感觉有些陌生,与自己往日所见的儒雅形象,迥然不同,心中很是惧怕,不敢上前。
但一想到自己此时不离不弃的陪伴,极有可能换回惊人的好处,便狠下了心来,咬着牙走上前去,也豁出去了,强忍着恶心,压下了心头抖颤,装作不在意白茗身上的肮脏,亲昵的挽起了他的胳膊。
白茗一惊,有如惊弓之鸟,也顾不得许多,下意识的便是反手一掌,狠狠的轰在粉装女子胸前,将其猝不及防的轰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一旁,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唇角溢血,满面狼狈。
“真当老子是泥捏的?”
“居然还想偷袭老子?你怕是在想屁...”
白茗得意的怒喝着,只是待他转头看清远处的人影,顿时愣在了当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连口中傲娇的言语都堵塞不出。
“怎,怎么是你?”
听得白茗犹如白痴一般的言语,粉装女子心中怒骂不休,毒从心起,但为了自己的目的,还是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娇滴滴的道:“奴家只是想上前安慰公子。”
说着,她还佯装重伤,吐出了一口鲜血,看上去让人心疼。
“轰!”
可就在这时,有凶戾的寒意横推开来,打断了两人的交流。
白茗心头惊颤,猛地转头看去。
只见得方才江雪所在之地,尽都被黑暗吞没,暗幽宛如河水一般,森冷的流淌着,宛如倒悬至人间的冥河,让人心惊胆寒。
最让白茗惊恐的,却是十数倒在周围,捂着胸口呻吟不休的武者。
刚刚分明是必杀之局,转眼竟是成了这般结果,甚至还有一个倒霉蛋,撞在了白茗倒飞时丢出的大刀上,被一分为二,死的不能再死,惨不忍睹。
“踏嗒...”
暗幽中人影走出,祸苍生手持黑棍,须发皆张,状若魔神,周身汹涌着森冷的杀机,仿佛一头嗜血的下山猛虎,喷薄惊人凶戾。
其身侧,江雪则是攥着长鞭,蹦蹦跳跳的跃将而出,好似散步的旅人,轻松写意。
“啧啧啧...”
“杀我?你算什么东西?”
“打姑奶奶的主意,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吗?”
江雪一甩长发,得意的看着白茗,眸中隐隐还有些讥讽,口中吐出的言语,更如把把短刀,直插他的胸口,使得他已经紊乱到极致的心境,骤然崩溃。
随着他口中鲜血喷出,再无任何信念支撑,而后双目瞪圆,晕死在了地上。
“真是废物!”
江雪撇了撇嘴,满脸不屑。
说着,她还缓步上前,停在了白茗的面前,眸中寒意闪烁间,掌中长鞭一转,竟是凝成了一把刚硬的短鞭,散发着幽然的黑芒,凶戾至极。
“且慢!”
这时,似是意识到了江雪的意图,楚风脸色大变,连忙惊叫起来。
“下辈子,一定要擦亮眼睛,有些人可不是你能招惹的存在。”
但江雪恍然未觉,脸上调皮散尽,转而冷酷霸道,言语间直接扬起手中短鞭,使得其刚硬幽然的棱角,狠狠的砸在了白茗的头颅上,骤然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