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想知道,你们哪里有罪”
君弈闭目假寐,语气淡然,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让众人心头压抑,他没有理会地上抽搐的男子,更没有去看站在一边双目无神的许公子,似乎对这一切都恍若未觉。
“奴婢有罪,请公子责罚。”
江雨闻言身躯颤抖的更加厉害,胸前的巍峨更是荡起一抹春光,但此时却没有人去在意这些。
“呵,有意思。”
君弈冷笑一声,戏谑道:“你们口口声声说自己有罪,但我有所疑问,你们却又闭口不言,怎么你们是在戏弄于我”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听到君弈如此话语,四女顿时亡魂直冒。
“是,是我们一不小心,中了,中了麝傀香。”
只听年龄最小的江雪声音怯懦,眼中却浮现出一抹恨意,羞愧着低声开口。
“麝傀香”
老莫眼中精芒一闪,君弈也在这时缓缓睁开了眼睛,俯视地上抽搐的男子,淡淡道:“中了这麝傀香便会成为受制于他人的傀儡,需一年得一次解药,否则便会成为没有意识的活人傀儡。”
听到君弈如此之说,在场之人无不感觉身躯发冷,尤其是地上之人,更是猛然睁开双目,一脸惊骇。
“慈悲非言佛中客,狠怒戾狂七绝楼。”
“你们的手段还是如此下作。”
君弈微微开口,一脸的平静,丝毫看不出喜怒,“你是七绝谁的手下”
“你,你怎么会知道七绝楼”
地上的男子满脸不可思议,在他的心中北苍大陆这等地方最多有人知道七绝楼的名字也就不错了,当然或许会有势力知道多一些表象的东西,但绝对会是顶尖的强者,不会是眼前这残废。
“现在好像是我在问你吧”
君弈双目一眯,眼中寒芒涌动,身后老莫闻言顿时身形一动,一掌便拍在这男子后背之上。
“唔”
只见男子口中闷哼一声,眼睛忽然突起,原本阴鸷的脸开始扭曲起来,变得愈加狰狞。
“现在,想好了吗”
“想好了,我说,我说”
男子身躯痉挛,脸上的表情痛苦异常,额头上的冷汗如雨般滴落,不过短短说话间,身下地面便已经是湿漉漉的一片。
许公子见状心神巨震,身躯更是发软。
七绝楼,这个名字他也不过是在偶然中听过些许,据说这是上界苍云天域的顶尖宗门,一言便可决定数万人的生死,而眼前这男子竟敢和如此势力叫板,若不是傻子,那他的背景
后面的事情许公子不敢去想,此时他关心的是自己的生死,如此惊天之秘竟当着他的面揭开,自己的生死该当如何一边江雨四女更是跪伏在地不敢抬头。
“我是暴戾楼主之子,燕空的手下,名为:何安。”
“少燕空对听香伴月楼下手也是机缘巧合,一次燕空手下几年前外出归来,正好听到听香伴月楼的事情,便上报给了燕空,他便想趁着这名气遮掩发一笔横财,就是这样”
“哦你们还真是打的好算盘。”
君弈闻言冷哼一声,这燕空利用禹风之事遮掩,对听香伴月楼下手,成则坐收渔利,败更有七绝楼压阵,万事皆休,这当真是无本万利的好买卖,微微思虑,开口道:“麝傀香的解药还有几粒这财是又是如何交易”
“解药还有两颗,以往收敛的钱财宝物都是由我每年递交一次上去。”
何安身躯抽搐,身上的痛楚折磨在老莫一掌之下不知深刻了多少,口中言辞打颤,对君弈的提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更是绞尽脑汁将该说的不该说的通通倾倒而出,生怕遗漏什么。
“对了,这次燕空传下言语,说要亲自下来一趟。”
何安忽然眼睛一动,连忙开口,希望这消息能够换自己一条命,“我们得到消息,万宝阁竟不知从何处得到一条鸾灵螭鲤,要在下月中旬拍卖。”
“鸾灵螭鲤”
莫亦千闻言双眼猛然一亮,其中激动的波荡毫不掩饰,就是君弈也忍不住有些惊异。
鸾灵螭鲤,这是天地之间妖兽中的一个异类,可言妖兽亦可说是天地灵物,因为在他的身上同时有着圣兽青鸾和螭吻的一丝血脉。
众所周知,青鸾和螭吻是不可能有所交集的,而能产生如此锦鲤,恐怕是经过了无数岁月的机缘奇遇才此一朝。
古言更有记载,天域之上有龙族遗墟,鲤鱼可跃龙门,若成,即获赠一丝龙族血脉,如他日遇风云际会之时,便有可能化龙乘风而去,而鸾灵螭鲤更是得天独厚,如时机恰当,成蛟化龙指日可待。
若某人或势力当真拥有一头真龙相护,以传闻中龙族护短之说,恐怕将无人敢惹,就算退一万步来说,这鸾灵螭鲤的肉也是无比鲜美,若吃得一口,不仅对修炼大有裨益,就是如君弈这般天谴经脉也可尽数修复,甚至更得机缘。
老莫所言冰蟾火莲虽然也是不可多得的宝物,但比起鸾灵螭鲤来说却是差的远了。
“好,我暂且允许你多活几日。”
君弈轻轻开口,莫亦千闻言再次一掌而出,何安的脸色顿时缓和了很多,还不等他松一口气,却见莫亦千取出一粒丹药,塞入他的口中,下一刻,何安脸上忽然涌出一抹青黑色,相互交替,恐怖异常。
“这是忘魂蛊,它的作用与麝傀香相差不多,但在控制人心智方面却要胜过它千百倍,一丝神念便可断尔生死。”
何安身上青筋暴起,整个人似乎要炸裂开来,双手不断的在身上抠抓,鲜血淋漓,只听君弈继续道:“这东西过于残忍,原本不准备在你身上使用,可谁叫你是七绝楼的人呢生亦或是死,都在你一念之间。”
“你呢又是何人”
言罢,君弈没有再理会何安,却是双目轻转,缓缓落在一边的许公子身上,此时这一连串的信息冲击,沉重的压抑感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忽听君弈问话,许公子只感觉身躯一软,整个人竟直接跌跪在了地上。
“公公公公,公子,我是北苍大陆罪剑宗的人,名叫许自尘,是个小人物,嘿嘿嘿,小人物,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许自尘心神慌乱,手忙脚乱的从亭台台阶之上爬了下来,一脸的谄媚,哪里还有先前的傲然,当然这也不怪他,若是他听不懂君弈两人之间的对话还倒不会如此,但他却听得懂,而且还是半懂,这似懂非懂,似秘非秘才是最要命的。
“原来是个小人物”
“是,是,公子明鉴,您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听到君弈轻言,许自尘连连赔笑,恨不得将姿态放的再低一些,世家子弟,欺善霸良,作威作福,自在惯了,怎么会舍得死呢红尘繁饶,生死面前,尊严早已被抛之脑后。
“既然是小人物,那就杀了吧”
“不不不不,公子,公子饶命,我我不是小人物,不是小人物啊”
原本许自尘还以为侥幸逃过一劫,却听君弈冷冷开口,一边的老莫更是杀意涌出,似要将其击毙掌下,死亡的威胁顿时让许自尘大脑一片空白,心中的恐惧更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连声大吼。
“哦那你说说你如何不是个小人物”
“我是罪剑宗大长老最小的孙子,在众多儿孙中,我是最讨他欢心的。”
许自尘此时已经六神无主,连连开口,抛出自己的筹码:“我可以给你钱,给你宝物,丹药,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如果不够,我还可以去偷,去抢,只要你不杀我。”
“好,那就杀了吧”
“谢啊不唔”
听到君弈开口,许自尘以为性命保下,听到后一句,才反应过来,双目一缩,心中寒意顿生,还想说话,却感觉胸前一阵剧痛,下意识低头看去,自己的胸口之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整个人心气尽散,倒了下去,双眼之中还充斥着不可置信的恐惧和悔意。
“至于你们四个。”
君弈没有去看地上的尸体,双目轻闭,微微道:“我就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听香伴月楼有些乱了。”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江雨四人眼神呆滞,接着才如梦初醒,呜咽拜谢,她们原本以为等待自己的是死亡亦或者更加残酷的侮辱,却不想竟是如此宽容,这是她们根本不敢去想的结果。
“走吧。”
做完了一切,君弈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原本他想利用听香伴月楼来打探罪剑宗等势力的消息,却不想遇到了七绝楼何安,更得到了关于鸾灵螭鲤这个意外之喜的消息,至于本来目的罪剑宗,还以为无望探知,需再费周折,许自尘却正好送上门来,当真世事无常。
“听说许自尘和云家小辈有矛盾,若是他死在了云家人手中”
君弈三人很快便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道意味深长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之中:“对了,来时路上似乎听人说起云家出手袭杀水家之人,也不知是真是假。”
北苍大陆,一处山峦曾叠,山峰耸立的宁静之处,座落着数座宫殿,熠熠生辉。
只是这宁静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来人站在宫殿门外,呼吸紊乱,气息浮躁,显然还有些惊惧。
“长老”
“什么事不是说过不要打扰我吗”
宫殿之内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此言一出如一道锐利的剑气,刺的来人皮肤生疼。
“是,是尘少爷,他的本命灵珠,碎了”
来人说话之间,竟直接跪在地上,目露恐惧,身躯打颤,额间冷汗直流,这句话说完,整个人似乎都虚脱了一般。
随着他声音落下,宫殿之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一股沉重的杀意几乎让这空气都停止流动。
“轰”
“尘儿”
忽然,一道愤怒的咆哮声带着浓烈的杀意从宫殿内狂吼而出,几乎响彻整个山峦,宫殿沉重的大门也在这时应声而碎,道道剑气凛然而出,门前之人竟在这剑气之下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化为血雾,消散在尘埃之中。
“不论是谁,上天入地,我也要将你碎尸万段,以祭尘儿亡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