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威浩荡,雷霆滚滚。
天罚圣相淡漠着眼眸,沐浴着圣洁的白芒,犹如圣人降临,随即缓缓起身,踏步走向涌入命相内的不速之客。
毒浪似有生命,有眼睛,能看到一般,仿佛畏惧瑟缩,不断的向后退去。
只是君弈大手抓着朽木上的裂痕,源源不断的毒浪从中溢散而出,汹涌汇聚,让其避无可避,退无可退,非但如此,还被这股浪潮强行逼着靠近天罚圣相。
天罚圣相面无表情,看着眼前的阴绿毒雾,嘴角微微上弯,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接着,手臂抬起,大手笼罩雷霆,直接落下。
“嗡”
阴绿毒雾翻腾波荡,仿佛感觉到了危机,自知无路可退,顿时开始挣扎,凝化一只毒蛇挺立身躯,吐着蛇信,张口毒牙骇人,带着让人心悸的杀机直咬向天罚圣相。
“呵”
天罚圣相微微开口,却是传出一声不屑冷笑,手中雷霆轰鸣,竟是不躲不避,一掌就拍在了蛇头上。
“砰”
一掌落下,阴绿毒蛇双目一凸,阴狠的眼睛中闪现一抹难以置信,他的毒,他的威势竟对天罚圣相毫无作用。
在这一掌面前,阴绿毒蛇就感觉自己羸弱的如同婴孩。
“嗤”
天罚圣相大手按着阴绿毒蛇的蛇头,轻轻摩擦,随即又一把将其捏住,提了起来。
任由其怎么挣扎,都徒劳无功。
外面,君弈双目紧闭,感觉到丹田中天罚圣相得手,顿时双目睁开,眼中有光芒闪烁,脸上笑容逐渐灿烂,手中抓着朽木的力气微微加大。
“镇”
君弈口中厉喝,泛着白芒的眼眸中雷霆闪烁,周身白芒携带恐怖威压爆发开来,化为万千雷霆汇聚朽木。
与此同时,丹田中,天罚圣相掌中雷霆轰鸣,瞬间笼罩阴绿毒蛇,顺着其毒雾汇聚而来的地方蔓延开来。
众人凝神以观,不敢过多打扰,只见君弈沐浴白芒,身披雷霆,衣袂飘飘,如神祗降世,霸道威严的气息几乎让众人跪伏在地。
莫亦千等人只是感觉到君弈身上的恐怖威压,但蕴神树却是神情凝重,他在君弈身上,看到了让他一生都无法理解的事情。
在这时,或者说在雷霆沐浴君弈身躯的时候,在白芒浓雾萦绕不绝的时候,蕴神树终于做出了重要的决定。
“轰”
君弈周身恐怖的威压弥漫开来,强横的力量崩塌大地,让身躯完全沉下。
同时,原本汇聚汹涌的阴绿毒雾,开始渐渐溢散开来,向着四周扩散不休,只是隐隐还有些许挣扎。
君弈手中朽木枯白,阴绿毒雾不断的从中溢出,同时在雷霆的汹涌下,渐渐将枯朽灰白的色泽散去。
一股若有若无的清爽感觉,也是从朽木上波荡而出。
这气息虽然也蕴含着浓郁的生机,但却要比刚才的感觉更清白,更纯粹一些,更有些自然的感觉,让人顿感亲近。
“这感觉很舒服。”
冰河妖魄与炎毒火精双目微眯,露出一个很享受的表情,只感觉全身的毛孔都好像张了开来,贪婪的吸收着这清爽的气息。
先前嫩绿生机气息萦绕时,两人虽然能够感觉到其中的活跃,却更多的是一种死气沉沉的僵硬,少了些许灵动。
他们二人本就是天地生灵,虽比不上天生灵物,但也极为不凡,生于天地,自然对天地的纯粹精华很是熟悉,这股气息,对他们的诱惑极大,让他们不自觉的就想去碰触。
不仅是他们,即便是莫亦千,醉癫狂等人都有些如坠梦幻,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蕴神树静静的看着,眼前一幕让他心生慨叹。
但下一刻,蕴神树苍老的脸上双目一凝,眸中闪现一抹猝不及防的惊异和紧张,巨大的树木枝叶凝聚收缩,缓缓的向着君弈探去。
只见周空阴毒绿雾从朽木中溢散而出,但却并未消失,却是汇聚在了一起,盘桓空中,渐渐向着中间收缩,那正是君弈所在的地方。
“轰”
一瞬,阴毒绿雾骤然爆发,狠狠的向着君弈盖压而去,朽木内中原本退散溢出的阴毒绿雾也是卷土重来,强威浩荡。
眨眼功夫便将君弈完全淹没,甚至连那白芒雷霆都翻不起丝毫浪花来,呼啸的诡风起伏不定,发出些许诡异的声音,似是在张狂大笑。
“公子”
突然的惊变,阻断了冰河妖魄,炎毒火精的享受,将其从享受中惊醒。
“啊”
莫亦千双目充血,口中咆哮一声,周身金焱喷涌,显化一道巨大的火焰身影,炎魔怒掌拍下,似要横断天地,狠狠的轰入阴毒绿雾中,但却石沉大海,翻不起一丝浪花。
“咔,咔咔”
同时,冰蓝色的冰璃凭空显现,一颗晶莹剔透的巨树舒展开枝叶,扎根大地,大片的冰璃冻结阴毒绿雾,直扑向深处。
“咕噜”
醉癫狂口吞酒水,葫芦口冰蓝喷吐,炎璃承渊王威弥漫,将周空凝结。
只见其抬手横握长剑,冰蓝剑芒波荡而出,似秋意荡漾,溢散着无尽的悲凉和凄婉,让周空的阴毒绿雾都有些轻微泛黄。
“呼”
但,轻风微拂,阴毒绿雾不过轻轻波荡,就将众人的威势遮掩而去,又恢复了平静,似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是怎么回事”
莫亦千口中怒吼,双目中的金焱与鲜血纠缠不休,背后炎魔散发着恐怖的怒火,沉沉转身,跳动着火焰的双瞳中,漆黑深邃,死死的盯着蕴神树,大有将其焚化灰烬的意思。
顾南衣见莫亦千与醉癫狂两人出手,顿时心头一寒。
这两道命相他不知道来历,但从其身上,却感觉到了可怕的恐怖,即便自己武王境都不自觉的运转起了灵力,似是天生的畏惧。
“踏嗒”
这时,有轻盈的脚步声响彻天地,娇媚勾人的声音伴随着无尽的寒意,缓缓笼罩蕴神树:“我想,你应该给我们一个解释”
蕴神树树枝僵硬,凝聚而出的藤蔓也停滞不前,除了没有反应过来外,便是因为在其前方,醉癫狂手持炎璃承渊,背靠冰璃巨树,眼眸泛着冰蓝,正漠然的盯着他。
“大家不要着急。”
蕴神树苍声传出,言语间有着无奈,连他也没有想到竟会出现如此变故,着实令人措手不及。
“看来,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
冰河妖魄明眸一沉,勾人的目光蕴含恐怖杀机,磅礴武王威压浩荡不绝,缓缓压向蕴神树,其手中也不知何时抓起了一把匕首短刃。
蕴神树树枝轻颤,缓缓流转起伏,有浓郁的神识萦绕其上:“你”
“嗤”
只是蕴神树声音还未传出,耳边忽然响起一道破风声,眼眸中寒芒一闪,只见冰河妖魄已经逼近身前,其体内冰冷的寒意几乎要将蕴神树冻结。
冰河妖魄双目冷漠,娇嫩的玉手缓缓抬起,匕首上寒芒闪烁,直掠向蕴神树的树冠。
君弈对冰河妖魄来说,不仅有救命之恩,更有点化之情,放眼天域,只有他一人入得了眼,生得情,不仅是恩情,更有
“轰”
忽然,神识波荡,眼见冰河妖魄匕首落下,就要将蕴神树树冠截断,给一个小小的教训,但骤然间有强横的神识威压扩散开来,化作一面虚幻的墙壁,将其匕首阻隔。
“铮”
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声响,冰河妖魄只感觉虎口一阵发麻,匕首寸进不得,巨大的反震力道让她不自觉的倒退而回。
冰河妖魄,武王后期境界的强者,是如今他们一行人中最为强横的存在,但就是她都无法近身,更别说其他人了。
众人举目凝神,这才正视起了蕴神树。
“大家不要冲动,如今生出异变,我比你们都要着急。”
蕴神树苦口婆心,也没有隐瞒,将事情和盘托出:“前来此处,还是小友听从了我的意见,那根朽木乃是我的老友。”
“我与君弈小友关系匪浅,害谁也不可能害他呀,而且他出了事,老友又如何相救”
众人闻言不言不语,只是直勾勾的盯着蕴神树,目光不善,似是在思考他所言真假,他们或许不是蕴神树的对手,但并不代表就会放弃。
“你们”
蕴神树见此有些无奈,又有些感慨,无奈这些人的死心眼,又感慨他们的忠诚,不由得解释道:“你们不信我,难道还不信洛妃吗”
“小姐”
莫亦千目光一凝,与醉癫狂互相对视一眼,其他人则是有些半知半解,都看向了他们两人,包括冰河妖魄,她毕竟与众人相处时间不长,对她来说,这些人中除了君弈,只有莫亦千比较可信。
蕴神树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倒是没有详细多言,只是神识凝聚,汇化成丝,传入莫亦千与醉癫狂两人的耳中。
莫亦千听着,只不过越是听着,脸上的眉头就拧得更紧,周身的威势却是越来越弱,最后,连同炎魔都被收入了体内,恢复了平静。
“竟是这样”
醉癫狂背后冰璃支离破碎,炎璃承渊收入其中,酒葫芦的塞子也跃然其上。
众人见此一幕微微一愣,都有些莫名,想要开口,但却又有些犹豫,很显然他们的地位层次还没有达到,只是冰河妖魄却没有这么多的顾虑,急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妖妖,公子的脾气,你是清楚的。”
莫亦千抬头,只是漠然的看了一眼冰河妖魄,顿时让其哑然静默,随即,其目光流转,又落到了蕴神树身上:“树老,如今你可有办法”
“大家倾力出手,若是能打开缺口送我进去,或许能帮上些忙。”
蕴神树稍稍思虑,竟有些束手无策,最终只能用最笨的办法,看看能不能唤醒老友,寻得些许突破的方向。
“好”
莫亦千没有异议,重重点头间,便是金焱奔腾,炎魔巨大的身影汇聚而出,恐怖的威压震荡空间,发出些许让人心悸的寒意。
醉癫狂身后,流炎冰璃枝显现而出,萦绕身周,轻轻的流转,炎璃承渊剑身上,剑意喷涌。
“出手”
蕴神树磅礴的神识汹涌而出,竟有气吞山河之象,直轰阴毒绿雾。
“咕噜”
莫亦千身躯一颤,结实的肌肉顿时鼓胀,一道道暴起的青筋犹如虬龙一般盘踞其上,体内有堪比半步武王境的威势滚荡八方。
一手伸出,狠狠握刀,金焱狂刀上火焰喷涌,流刃若火。
“踏”
莫亦千目染金芒,脚下狠狠向前一步,卷起滚滚浪潮,手中大刀顺势斩出,似要横断天地,只有一道沉重的声音回荡天地。
“力震八方”
“咔,咔咔”
在其身侧,醉癫狂剑花印空,万千秋水波荡不绝,整个人似是沉入了时间岁月,随波逐流,又仿佛掌控一切。
“挽千秋”
醉癫狂沉声传出,万千秋水滚滚席卷,汇聚一团奇异漩涡,所过之处,竟是将阴毒绿雾直接绞碎。
同时,君不知与莫来客齐齐出手,诡森杀机萦绕周空,寒意拂过,阴毒绿雾漫天撕裂,宛如挂在空中的残碎布匹。
顾南衣也不犹豫,大手握刀,王威弥漫,周身灵力汇聚手中,下一刻口中爆喝,大刀抽出,寒芒划空,顿显一线天。
炎毒火精脚踏火海,周身萦绕火焰甲胄,脑后梳着的长辫散乱纷飞,发丝遍布火焰,大手拍出,粗暴的印杀阴毒绿雾。
相比众人的粗暴,冰河妖魄就显得随意温柔了许多,不过是将手中匕首抛出,伸出玉指在尾端轻轻一点,匕首便犹如一根利箭疾驰而去,将空中划出一道奇异的痕迹,经久不散。
“轰”
众人出手,几乎是集全力最强一击,瞬间将阴毒绿雾打的支离破碎,犹如挂在天际破烂不堪的绿布。
可即便如此,阴毒绿雾依旧存在,宛如一面薄薄的纱网,遮掩起伏,让其后的君弈若隐若现,身处朦胧。
“嗤”
这时,蕴神树凝化一道白芒流光,直接窜出,冲着君弈面前所在的阴绿薄膜狠狠冲出去,磅礴的神识威压汇聚一处:“给我破”
“砰”
二者碰撞,闷声回荡,一时间光华大作,蕴神树直接将其刺穿,身形入内,只一瞬,那绿芒又再次萦绕汇聚,将内中遮掩了起来。
“呼”
众人将周身威压散去,凝神以观,心头的担忧挥散不去。
冰河妖魄神情犹豫,但还是忍不住看了看身侧的莫亦千,微微开口:“公子应该无碍吧”
只是回应她的,不过一阵轻拂的微风。
阴毒绿雾中,君弈盘膝而坐,双目微闭,脸上一片平静,大手伸出,还是紧紧的抓着那根朽木,没有丝毫放松。
其周身白芒萦绕,雷霆轰鸣,与朽木裂痕处喷涌而出的阴毒绿雾相互碰撞。
此刻,竟是陷入了诡异的僵持中,阴毒绿雾融合汇聚了元始仙木庞大的生机,后力源源不断,似山洪倾泄,凶猛无匹。
若非天罚圣相的存在,君弈几乎就要在其爆发的一瞬,被横冲直撞的阴毒绿雾的狂威轰成碎片。
良久时间,这才有了些许抵御的能力,达到了平衡,也让其心境平和了下来。
“死寂,生机,真是奇异。”
君弈心中沉下,抗衡的同时,也在细细体悟,寻求方向。
只是阴毒绿雾中汇聚两种气息,既有澎湃不绝,源源不断的生机,又有寂灭万物,摧毁一切的死寂,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非但没有发生冲突,反而极其和谐。
可谓一念生,一念死,周而复始循回不绝,让他找不到突破所在。
“轰”
这时,周空震荡,强威轰鸣,却是蕴神树冲了进来。
“恩”
蕴神树见此不由得生出些许诧异,没想到君弈竟能与阴毒绿雾抗衡,但想到他身上的白芒雷霆,又有些释然,随即不再犹豫:“入”
一言而出,身形再化流光爆射而出,直接没入君弈体内,回归识海。
“哗”
识海浪潮叠起,波荡不休。
洛妃站在小块陆地上,双手紧紧的攥着,脸上满是焦急,但自身情况特殊,境界又低,冒然出手绝对不妥,只能在这里观望祈祷。
“嗤”
忽然,白芒流光闪烁,直接落在洛妃身后,蕴神树拔地而起,舒展枝叶,发出些许风吹树叶的飒飒声。
“树老”
洛妃见蕴神树归来眼睛一亮,目露期待,连忙开口:“怎么样了现在的情况,你有什么办法吗”
“这阴毒气息实在厉害。”
蕴神树却也没有隐瞒,凝声道:“此毒本就是万毒冰川内毒潮汇聚而成,如今更是融合了老友元始仙木的生机,堪称可怕。”
“那怎么办”
洛妃闻言心猛然提起,面色担忧。
“如今,只能让我尝试唤醒老友了。”
蕴神树沉声轻言,声音传出枝叶波荡,神识白芒汹涌而出,却是没入了君弈识海,滚荡的识海浪潮滔天而去。
“恩”
君弈眉头一皱,感觉到识海的波动也明白了蕴神树的意思,随即神识涌动,冲出阴毒绿雾的围裹,将朽木覆盖。
“嗤”
忽然,朽木轻颤,似垂暮老人沉重呼吸,将神识白雾艰难的纳入其中,贯通内外。
君弈神识混杂其中,也随着蕴神树的神识进入了朽木内。
入内一瞬,君弈满目呆滞,他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眼前所见,哪里有什么生机,宛如进入了一片死寂的荒芜,充斥着无尽的灰白和绝望。
“嗡”
白芒闪烁,神识震颤。
君弈回首,竟见蕴神树周身白芒笼罩,神识波荡,却是缓缓凝缩成了一个白衣老者,老者白须垂地,颇有些仙风道骨的韵味,只是满目急切的样子,多了些许凡俗。
“老友老友”
蕴神树放声呼喝,苍老急迫的声音回荡在内中,却透着些许难言的凄凉。
“唔”
这时,一道微弱的声音艰难传出,犹如垂暮将死的老者,在做最后的挣扎:“我,我在这”
“老友”
蕴神树闻言脸上神情一喜,但随即又有些慌乱,连忙寻着声音,快速奔去,君弈也没有犹豫,直接跟在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一路狂奔,直走到一处乱石堆前,才看到有一石碑圆台凌乱的摆在其中,上面还躺着一个老头。
这老头一身衣衫褴褛不堪,宽大的袖袍下,皮肤干瘪,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满是阴绿的毒芒,甚至还可以清楚的看到骨头,双目浑浊无神,似是感应到了君弈与蕴神树两人的气息,艰难的回转身躯。
“咳咳”
老头重重的咳嗽着,微微抬了抬头,看向蕴神树,嘶哑着声音艰难道:“蕴神,是你吗”
“老友”
蕴神树见此泪水满眶,通红着眼睛低吼一声,急急狂奔而去,直冲到老头身前,颤抖着双手伸出,似是想要碰触,却又有些担忧会伤到,一时竟有些茫然无措,低低嘶吼道:“老友,你,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咳,呵呵”
老头艰难的弯起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嘶哑着声音毛骨悚然道:“真,真好,能在临死前见故人一面,真好”
“休要胡言”
蕴神树又气又恨,脸上竟露出了笑容,像个老顽童一样跺了跺脚:“你可是元始仙木,天地奇木,拥有起死人肉白骨的能力,怎会死”
“你只要安心休养,会恢复的。”
“行了,不必多说。”
老头无力的摆了摆手,淡淡道:“起死人肉白骨,与医者一般,你可知医者不自医你真,真是老糊涂了。”
君弈见两人没完没了,顿时眉头一皱,有些不耐,说了半天,一句都没有到关键,不由道:“前辈,如今要如何才能医治”
“呵”
元始仙木微微转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小辈倒是有些心急了。”
“老友元始仙木,本就拥有天地间最为精纯磅礴的生机,只要生机尚存,寿元无穷。”
蕴神树深吸一口气,对君弈轻轻开口,解释着眼前的情况:“如今老友困境,乃是生机流逝,阴毒入体所致。”
“若是能收回生机,取出此毒,或许会有所恢复。”
“如何收回”
君弈眉头一皱,有些不着法门。
“嘿”
这时,躺在石台上的元始仙木狠辣一笑,艰难的开口道:“生机如何流逝,便是如何收回,甚至还有他们的命”
君弈闻言目光一闪,看着元始仙木满是褶皱干枯的脸,心头顿生寒意。
“如今也只有这一种办法。”
蕴神树却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点了点头,对元始仙木所言深以为然,很是同意,随即又看向君弈,目光闪烁着,诚恳开口:“小友,若要恢复,还需你相助。”
“我”
君弈一愣,隐隐觉得有些奇怪。
“不错。”
蕴神树仔细的看着君弈,神情认真道:“如今若要施为,只有借小友身上命相圣力,汇聚我的神识,收拢老友流逝的生机。”
“你似乎对我身上的命相很了解”
君弈看着眼前的仙风道骨的蕴神树,目光微微沉下,眼神隐隐有些不善,口中传出的言语都刚硬了起来。
“不可说,不可说”
蕴神树却是微微摇头,并没有打算告知君弈。
“小鬼。”
忽然,一道苍声沉语缓缓传出,却是鬼陵神秘开口了,这倒是让君弈有些意外,一路上他都是在沉默,君弈还以为他不屑理会。
“前辈。”
君弈轻轻开口,对鬼陵神秘他还是心怀感激,毕竟其数次救自己于险境,此恩情可是绝对不能忘却。
“答应他,这个忙可以帮。”
鬼陵神秘沉声开口,言语间也不像往日随意,似是有些凝重,这让君弈有些疑惑,但他却似乎明白君弈的心思,也不给他反问的机会,直接道:“不要问,现在还不是时候。”
“又是这一句”
君弈心中有些郁闷,每次面对鬼陵神秘,他都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懵懂的小孩,总是在被大人无视,根
本不去采纳和理会自己的想法。
既然鬼陵神秘都没有什么异议,君弈自然也不会太过担忧,其实他也没有多少拒绝的意思,只因元始仙木身负洛妃希望,就这一点,便已经足够。
好一会儿,蕴神树见君弈目光回神,这才轻轻开口询问道:“小友,考虑的如何”
君弈目光流转,在蕴神树与元始仙木两人身上仔细的打量了一翻,才点了点头,轻道:“好,我答应你,告诉我怎么做。”
蕴神树闻言双目一亮,或许是因为兴奋,脸上的胡须都飘浮了起来:“小放松,无须太过担忧,其实并不难。”
“神识,武者修炼的伊始,可以说是迈入武道的第一步。”
“生机,武者修炼的根本,若无生命万事休谈。”
君弈听着蕴神树的话,感觉如同迈入了云雾中,颇为迷茫和不解:“什么意思”
蕴神树轻轻一笑,细细为君弈解释:“我与元始仙木,便犹如武者的神识与生机,此为万物之本,缺一不可。”
“但少了承载,又有些累赘多余。”
“同理,只需小友祭出圣相,融合我与元始仙木二人的神识与生机,至于后面其他的事情,便可以交给我了。”
“好。”
君弈似懂非懂,但也没有拒绝,有鬼陵神秘在,他自信无事。
“轰”
一言而出,君弈周身威势喷涌,白芒覆盖,阵阵雷霆轰鸣咆哮,波荡不休,萦绕在其周身的白雾汇聚身后,显化白衣身影,正是天罚圣相。
“铮”
天罚圣相睁眼,直视蕴神树,眼中雷霆轰鸣,迸射雷弧狂涌而出,将其覆盖,数息后,才缓缓平静下来。
“这是”
忽然,元始仙木双目骤缩,竟是艰难的要爬起来,看着眼前的命相脸色大变,目光竟有璀璨光芒爆射而出。
“休要多言”
蕴神树轻喝一声,狠狠的瞪了一眼元始仙木,强压下心中的情绪,磅礴的神识汹涌而出,缓缓的没入天罚圣相中。
“呼”
元始仙木似是明白了什么,原本死寂的目光涌现些许奇异,同时衣衫荡起,体内浓郁的绿芒覆盖周身,凝化丝缕,涌入天罚圣相中。
“嗡”
随着二者神识生机汇聚,周空却是凭空颤栗,天罚圣相的气息也是再次攀升起来,轰鸣的雷霆愈加恐怖,甚至隐隐有了天威的感觉,让君弈双目凝缩,有些难以置信。
“嗤”
蕴神树身形化雾,随即竟是直接将元始仙木裹挟起来,入了天罚圣相。
“轰”
两人入内,天罚圣相中恐怖的威势横推开来,甚至将君弈都推到了数丈之外,才堪堪停了下来。
同时,灰白绝望的空间微微扭曲,宛如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君弈裹入其中。
“呼”
君弈双目睁开,寒风轻拂,下意识的看向手中抓着的朽木,只见其微微颤抖,裂痕处如蛛网一般扩散开来。
同时,其裂痕处溢散而出的阴毒绿芒竟是微微一滞,随即却开始向内流淌,似有一股巨大的力道将其拉扯入内,连同君弈体内残留的些许阴毒都没有例外。
“砰”
忽然,君弈手中朽木轻轻一颤,直接炸裂了开来,天罚圣相踏步而出,淡漠的脸上目光威严,缓缓落在君弈身上,即便是他本人都感觉有些压抑。
“轰”
天罚圣相周身雷霆轰鸣,脚下一震便是炸开地面,直冲向阴毒绿雾中,消失不见。
君弈见此目光闪烁,随即双目微闭,体悟天罚圣相的变化。
外面,阴毒绿芒无穷无尽。
莫亦千,醉癫狂,冰河妖魄等人站立中央,撑起一片光罩,将毒雾挡在外面,静静的等着君弈出来。
“已经进去这么久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冰河妖魄面露焦急,咬牙切齿的盯着眼前的浓雾,心中满是愤怒,妖媚的声音已经有些按耐不住。
莫亦千漠然而立,只是直勾勾的盯着蕴神树消失的地方,口中轻言:“稍安勿躁,莫要恩”
“轰”
只是其口中话音未落,却见眼前阴毒绿芒轰鸣扭曲,波荡不休,似有什么东西要冲出,让众人神情一震。
“砰”
阴毒绿雾炸开,一道周身覆盖白芒雷霆的身影疾驰而出,轰鸣的雷霆威势将周围空气都扭曲了起来,磅礴的神识生机不断的涌动,直接将莫亦千等人横推开来。
“这是”
众人心头一惊,下意识体内灵力运转,沛然而提,欲抵御眼前惊变,但目光所见却是一愣,都认出了这是公子的天罚圣相。
“公子”
冰河妖魄脸上喜色洋溢,正要上前,却是被莫亦千一把拉住,目光凝重,口中低喝道:“且慢,有些不对劲。”
“恩”
冰河妖魄闻言一愣,回首注视天罚圣相,在其身上感觉到了一丝陌生。
冰河妖魄正在发愣时,天罚圣相速度极快,几个呼吸便到了众人近前,但眼中目光却是一片威严霸道,甚至周身涌动的白芒雷霆连面容都渐渐完全遮掩了起来,直接擦身而过,冲入阴毒绿雾中,消失不见。
“这是怎么了”
冰河妖魄呆呆的说了一句,还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正要随后追去,却听一道惊呼声,将其惊醒。
“公子”
醉癫狂看着远处阴毒绿雾散去,露出盘膝而坐的身形,目光微沉,身形一动,便是直冲向君弈身侧。
只是他速度快,还有人比他速度更快,眨眼间,冰河妖魄就已经站在了君弈身前,满脸着急,口中还轻声呼唤道:“公子公子”
“嗤”
众人赶到,齐齐聚在君弈身周,小心的打量着周围,却见这阴毒绿雾竟是开始诡异的消散起来,露出了枯黄的大地。
“无事,不用担心。”
君弈微微睁眼,看了一眼众人后,又是闭上了眼睛,天罚圣相与自身相关,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不在意。
众人听闻此言,都是稍稍放松了一些,接着便是小心的护佑在君弈周围。
万毒冰川的洞窟内,近千道人影踏立其中。
原本平静的洞窟,顿时变得吵闹起来,身着各方势力衣着的武者,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嘈杂不休的声音犹如纷乱的大街,让人心烦。
最先到达此地的范子谦与霍自明也在其中,原本互相略有些敌视戒备的两人,面对如今众多的武者,不得不暂时达成一致,守望相助。
“那些人怎么还没有出来”
范子谦眉头紧皱,瞥了一眼洞窟越聚越多的武者,脸色难看,人越多,便说明竞争越残酷,他们得手的机会就越小。
“呵,这么着急做什么”
范子谦声音落下,其身侧不远处的霍自明却是神情随意,脸上有些满不在乎的意思,甚至还抓出了一只巨大的妖兽腿,架在火上烤着。
霍自明双目直勾勾的盯着那烤的金黄的妖兽腿,上面的肉被烤的滴油,还不时的滋滋作响,香气扑鼻,惹人垂涎。
“怎么能不着急”
范子谦瞅了一眼霍自明,准确的说是看着那肉,不禁有些佩服,在如此紧张的局势下,他居然还能保持如此心态,当真可怕。
“呼,呼”
霍自明抓起妖兽腿,放到眼前,撅起嘴吹了两口,接着狠狠的吸了一口香味:“呜哇,真他娘的香,美味”
一言赞叹,霍自明便对着妖兽腿张口咬下,浓郁的香味连周围的武者都被吸引了目光,贪婪的看了过来。
“唔,好好吃”
霍自明口中长叹,大口咀嚼着肉,也不理会面前咽着唾沫的范子谦,口中轻道:“他们进去的越久,说明什么”
“咕”
范子谦咽了一口唾沫,盯着那妖兽肉下意识问道:“什么”
“嘿呜哇”
霍自明得意的撕下一块肉,边撕咬,边解释道:“那就说明内中的危机越大,也就越麻烦。”
“甚至他们陷入了苦战。”
范子谦烦闷的将头撇到一边,看向远处,甚至都将嗅觉封闭,沉声问道:“那又如何”
“陷入苦战,说明他们势均力敌。”
霍自明吃着妖兽肉还不过瘾,从储物袋中又取出一坛好酒,狠狠的灌了一口,满足道:“如此一来,不管他们到底谁赢谁输,都必定两败俱伤。”
“那到时候可就轮到我们渔翁得利咯。”
“这么多人,谁得利还说不定呢。”
“简单,不去抢便是。”
霍自明看着范子谦担忧的模样,不由得意味深长道:“你想想,这种能延续寿元的东西,谁不心动到时候肯定乱成一锅粥。”
“别说去抢,就是站在一边都有可能被波及。”
“还不如我们退离开来,甚至再加上一把火,让这火堆烧的再旺一些,等到火快灭了,从而取出宝贝,就当他们替我们先捂一捂,如何”
“你这小子。”
范子谦闻言摇头打趣,显然是同意了霍自明的话,但其眼中却有些沉重,霍自明远比他想象的有城府,更老辣。
“轰”
这时,阴毒绿雾轻轻颤栗,周空轰鸣,大片的浓雾汇聚扭曲,显现一团奇异的黑洞,内中隐约间似有白芒闪烁,充斥着磅礴的生机,瞬间将众人的目光吸引。
一个个目露贪婪,手中刀剑在握,长棍如雷,时刻准备出手,同时也小心的防御着周围的武者,免得被人背后捅刀。
“嗡”
周空扭曲,浓郁的白芒雾团静静的浮在空中,内中似有一双眼睛,正在众人身上流转不定,起伏不止。
洞窟内原本嘈杂的声音,在此刻尽数消失,鸦雀无声,同时众人缓缓的挪动脚步,似是想要将这白芒包围,免得让他逃跑。
一时间,洞窟内的气氛压抑非常,紧张到了极点,众多武者连呼吸都有些轻缓,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杀”
忽然,一道沉稳的怒喝声回荡洞窟,让众人心头一紧,靠近白芒的武者下意识运转灵力,挥舞刀剑,杀机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