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不仕已经去远。
可是他的话,却是留下来了。
功名利禄,于我如浮云焉,此外,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鸡。
翰林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又有人捂着自己的心口。
原来……吐血竟是会传染的。
噗……
吐血的声音,竟也有高级感和低级感之分,这一次吐出来的,就有了几分只有金陵书香门第的高级感。
“我的银子……”
有人嚎哭。
这一次,是真的伤透心了,砸了银子进去,跌到了谷底,赶紧抛售,亏了血本,却还以为,自己保了最后一点本钱。
可谁料到……人家涨了。
证券交易所里,依然还是人山人海。
天一亮,弘治皇帝就地洗漱,而后,便冲进了证券交易所。
那王长长所言的,果然是对的,若不是留宿于此,这交易所,还真挤不进来了。
幸福集团,没有技术性的调整,而是继续冲高。
显然,招股书的那个故事,已经被所有人所认同。
人们对它的价值,已经有了重新的定义。
一夜过后,大家没有冷静,而是更多的人,被狂热冲昏了头,某些真正的大鳄,也开始入场。
二两五钱……
二两七钱……
三两……
当冲破了三两银子的大关之后,最后一批还在观望的人,在此时此刻,也开始疯狂了。
人们赤红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墙上的红牌子。
一枝独秀!
方继藩心里,不断的重估着自己的财富。
理论上而言,自己才是幸福集团的第一大股东,自己的股票,几乎是弘治皇帝的一倍。
当然,他得假装一脸遗憾之状。
不能露富,不能暴露啊。
他一副遗憾的样子:“早知如此,应该多买一些。”
说话的时候,他眨眨眼,差点想要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弘治皇帝拍拍他的肩。
这一刻,弘治皇帝满面红光,他安慰方继藩道:“股票有风险,万万不可心存侥幸,能保证不亏,就够了,保持平常的心态。”
方继藩心里想,当初跌的时候,陛下可不是这样说的。
他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陛下字字珠玑,儿臣受教,儿臣一定……”
“呀,又涨了。”看到新挂上了红牌子,弘治皇帝再没心思给方继藩进行思想品德的教育了,倒吸一口气,看着挂着的三两一钱的股价,顿时,泛着红光的面容露出掩不住喜悦之情,激动的额上青筋曝出:“看来,要冲破五两银子的大关了。”
“王守仁……”弘治皇帝眯着眼,他想到了什么。
“摆驾回宫!”
天色已是暗淡。
在这交易所里又呆了一天,弘治皇帝已有些吃不消了。
匆匆回宫。
召内阁和各部部堂觐见。
陛下一下子销声匿迹了两天,足以引发内阁的震动。
不过,刘健等人没有四处寻找弘治皇帝。
傻子都明白,弘治皇帝去了哪里。
内帑哪,数千万两纹银的内帑,陛下哪怕不关注,这文武百官,怕比弘治皇帝更急。
所谓君臣父子,是有道理的,做臣的,就是给人做儿子。
自己爹有钱,他的钱,不就是自个儿的钱吗?
弘治皇帝一脸的疲倦:“捷报,诸卿都看了吧?”
刘健咳嗽一声:“陛下,老臣已看了。”
“幸福集团,向西经略,如今,也是我大明的既定国策,疏忽不得。”弘治皇帝正色道:“此次,一举歼灭罗斯人,这是大功一件,朕思来想去,王守仁功勋卓著。”
“当初,朕就有言在先,若是王守仁能一月告捷,朕便敕其为国公,朕说的话,是算数的。”
说到此处,刘健等人没有太多的反应。
自打西山书院建立起来,这封爵的人,是不是多了一点。
可是……实话实说,他们的功劳,哪一个都挑不出什么刺儿来。
只是……就此而敕封国公,似乎,有些过份了。
当然,陛下已经开了金口……
弘治皇帝道:“朕听说,幸福集团,大量采用了火器,是吗?”
方继藩道:“是,陛下,儿臣……”
“这是好事。”弘治皇帝微笑,他深深的看了方继藩一眼。
身为天子,弘治皇帝自是看出了火器的最大优点。
继藩还真是深谋远虑,简在朕心哪。
幸福集团,笼络了这么多异族,这是一群狼,而这一群狼,想要控制在朝廷的手里,就必须得有缰绳和鞭子。
给他们优渥的待遇,就是喂给他们肉吃,可这还不够。
而火器,就不同了。
当今天下,能有这样的冶炼火器,大量的炼制火药的地方,且不说大明独此一家,可至少,大漠诸部,也绝对找不到第二家来。
让他们对火器产生依赖,大明就形同于遏制住了他们的脖子。
失去了大明的后勤系统,没有了火药和子弹的源源供应,他们手中的火器,不过是烧火棍罢了。
这可比他们以骑射而西征要让人放心的多。
弓箭谁都可以制,而火器,却是需要门槛的,尤其是能大规模供应火器的地方。毣趣阅
弘治皇帝手微微搭着案牍,他沉吟片刻:“下旨,弓骑多有不便之处,无法在西征诸军之中普遍推广,自此之后,大漠诸部,所用器皿,以刀剑和火器为主,所需火器以及刀剑,由幸福集团后勤入关采买,西山诸作坊,则进行供应,各个作坊,再由镇国府辖制。”
方继藩道:“陛下圣明。”
弘治皇帝又道:“王守仁虽为文臣,在马上,却有赫赫之功,此人乃是大才,在大漠诸部之中,颇有声望,此人,乃可造之材,亦可堪大用,今赐其国公,再钦赐斗牛服……”
弘治皇帝的手,轻轻的拍打着案牍,一面说,一面心里暗暗的斟酌,而后,才慢条斯理道:“敕其为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督师,幸福集团正使。”
这一手安排,是弘治皇帝深思熟虑的结果。
王守仁是文臣,朝廷对于文臣,还是给予了足够的信任的。
最重要的是,幸福集团的股价涨跌,关系着内帑,事关重大,现在王守仁已经证明了他的能力,若是临时换将,只怕消息一传出,又要引起股市的浩劫。
而让王守仁继续统领大漠诸部,足以给无数的投资人,一个定心丸。
这消息一出,想来,又是一个大利好。
刘健道:“陛下的恩荣,是否太过。”
弘治皇帝叹口气:“非常之时,自当要行非常之事,用非常之人,朕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王卿家,出生自书香门第,其父,曾教授朕读书,也是名臣,西征乃是大事,马虎不得,此人可堪大用,那么……朕自当大用!朕要让他做朕的马援,朕的班超。”
弘治皇帝站起来:“今我大明,开眼看天下,方知天地之大,无穷无尽,大明若是不能顺势而变,他日,迟早反受其害,朝廷理应不吝赏赐,唯独遗憾的是,天下的英才,不能尽为朝廷所用,拟定旨意吧。”
刘健沉默片刻,他能理解弘治皇帝的心情。
当今天下,和太祖高皇帝时,没有什么不同,当初太祖高皇帝驱逐鞑虏,才打下了这百五十年的基业,而如今,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未来这天下百五十年的基业,就看今朝了。
弘治皇帝说到此处,松了口气,心情愉悦无比,心里思量,这个决定一下,只怕,幸福集团的股票,要突破六两银子的大关了。
不只如此,倘若是王守仁……还能接二连三的传来捷报,那么……
弘治皇帝禁不住,乐了。
自得其乐,实是惬意无比的事啊。
弘治皇帝旋即看向方继藩:“继藩啊。”
方继藩道:“儿臣在。”
弘治皇帝道:“你是王守仁的恩师,你有什么话说?”
方继藩想了想:“儿臣也是觉得,陛下对伯安的赏赐过重了,国公的爵位,过于厚重,儿臣对王守仁言传身教,一直教导他,不要想着朝廷为你做什么,要问你能为朝廷做什么,为朝廷效命,乃是他的本分,只因一场大捷,就给他如此高官厚碌,儿臣想,他一定不肯接受,心里更会诚惶诚恐,儿臣乃是他的恩师,不敢请求陛下什么恩赐,要不,打了商量,给王伯安的赏赐,打个折,封个侯便是了。”
弘治皇帝眯着眼:“你的意思莫非是,朕说话可以不算数?”
方继藩摇头:“儿臣……可没这样说,儿臣的意思是……”
弘治皇帝似乎也觉得,当时话说的有些太满,不过……他似乎倒也没有太在意,却是淡淡的道:“等王卿家上奏谢恩之后,再说罢。”
方继藩一听,明白了点什么,立即信誓旦旦的道:“请陛下放心,儿臣教授出来的门生弟子,那都是厚道实在的人,到时,伯安一定会上书,请求陛下收回重赐,嗯……一定会的。”
弘治皇帝微笑:“众卿退下,太子和继藩留下。”
刘健等人,心领神会,自是告辞。
待刘健等人一走,弘治皇帝命宦官取来了报捷的奏疏来,定睛一看,突然道:“萧伴伴……朕有些日子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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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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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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