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别墨迹!”
高伯逸瞌睡还没睡醒,就看到两个凶悍的狱卒,架着一个面容清秀的青年到了牢房门口,然后粗暴的将其推入空旷的牢房,扬长而去。
“兄台,幸会幸会。”
这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那张脸简直迷死人不偿命。如果到了后世,估计对那种无知小女生有着极大的杀伤力。此人身上穿着淡蓝色锦袍,不过皱皱巴巴的像是被人拉扯过。嘴角的鲜血和脸上的淤青,无不显示他进牢房之前,被人殴打过脸。
双手如玉,细皮嫩肉,一看就是保养得极好。
这家伙不去做兔爷公,真是委屈了。
高伯逸在心中默默的为对方点了个赞,好一个翩翩如玉的帅哥啊。
“那个,不知道兄台犯了什么事被送到这里来啊。在下独孤永业,家住邺城。”独孤永业自来熟一般的坐到高伯逸身边。
独孤永业?没听说过。
高伯逸脑子里的北朝历史知识很笼统,只有大事,木有细节。他只知道什么兰陵王啊,段韶啊,斛律光啊之类的。
独孤永业这种好记的名字居然都没听过,那肯定是无名之辈了。
高伯逸在心中过了一遍,发现对方并非什么“权贵人物”,也就放下心来了。手机端『笔\趣\阁→m.\B\iq\u\s\an.C\o\m』
“邺城驿站被烧,我在那里帮闲,然后就被抓了呗。你呢,我看你像富贵人家的子弟,为什么会被送进监牢?”高伯逸哀叹一声,如咸鱼一般靠在墙上,真的,他饿了,那些狱卒是不是把他给忘了啊。
“嗨,不是什么大事。跟一个家伙争女人,不小心把他打残了,就被送进来了呗。不过我很快就能出去的,不怕。”
独孤永业不以为耻的说道,好像争女人是件很光彩的事情一样。
这位大哥也是够奇葩的,你这样不为生存发愁的人还需要跟别人争女人?你怕不是在逗我?
高伯逸有些难以理解对方的脑回路。
似乎猜到高伯逸的心思,独孤永业洒然一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其实女人哪里都有,我们争的不是女人,而是一口气。你现在不懂,以后你就会懂的。”
“呃,你们城里人真是会玩啊。”
高伯逸啧啧感慨了一句,就闭口不言了。他饿了,不想再说话。
“喂,我问你啊,这次你跟那些贼人动手了没?我看你身上好像没有伤啊。”
独孤永业神秘的凑过来问道:“我进来之前,听外面的人说,这次是有人想造反。”
造反?
造反弄驿站做什么?
那些人是不是脑子有坑!
高伯逸无奈耸耸肩道:“我之前跟着舅父学过几招,夜里杀了三个人。至于你说的造反,他们是吃饱了撑着吧?不去邺城的皇宫,找我和我舅父的晦气是为啥?”
独孤永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得也是。对了,会不会是驿馆里面有什么重要文书必须要销毁,不能让人看到的?”
这个问题问得好!
高伯逸想了想说道:“虽然你问得有道理,但是重要文书,一般都有专人护送。若是战报,立刻就要送到邺城内。近期似乎并未有什么大事发生。”
“呃,你好像对这件事挺关心啊?”
高伯逸随口问道。
“是啊,反正闲着不也闲着嘛!不说话不闷死了。”独孤永业哈哈一笑,随口敷衍过去。
“对了,我过两日就能出狱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办的事情,我可以给你帮帮忙,不过你要跟我说下驿站的趣事才行。”
“不了,这次在劫难逃,神仙都救不了。”高伯逸摇了摇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别啊,天无绝人之路。只要你没罪,那就有操作的空间嘛!”独孤永业热心的拍了拍高伯逸的肩膀安慰道。
“谢你吉言咯,希望如此。不过我也确实没什么办法了。”高伯逸闭上眼睛,已经没有说话的打算。
正在这时,一个样貌很凶,脸板着如同平底锅一般的红袍官员来到监牢的栅栏跟前,锐利的眼神在高伯逸身上扫来扫去,就是沉默不说话。
这样看了好一会,板着脸的红袍官员对身边的狱卒说道:“打开门,让那家伙出来,我要审一下。”
他指着高伯逸说道,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两个如狼似虎的狱卒走进来,也不听高伯逸说话,架着他的胳膊就往外走。
他们将高伯逸带到审讯室就离开了。
北朝的审讯室叫“戒律房”,除了审讯以外,也兼有行刑的功能。刑讯逼供还有个专有名词,叫“考竟”,手段也是花样繁多。
这间密不透风的屋子里,挂在墙上的刑具如同十八般兵器一般,让人看了不禁毛骨悚然。
不仅有作为“保留项目”的手铐脚镣,皮鞭木棍绳索等物,而且还有长锯、大锅、锉刀等不常见的“审讯利器”。
这眼花缭乱的刑具,看得高伯逸一愣一愣的,有些他都没猜出来要怎么使用。
“来,坐我对面。”
红袍大官面无表情的指了指他对面的胡凳。
高伯逸不客气的坐下,然后和他对视,不卑不亢。
“在下毕义云,担任御史中丞,你可以记住我的名字。恨我,诅咒我,甚至行刺谋害我,都无所谓,我并不忌讳这个。”
板着脸的红袍官员平静的说道。
诶?眼前这位就是历史上的酷吏么?看上去还真是挺像的啊!
高伯逸脑洞大开,心思飞到了远方,并不害怕。
只要不用刑,他在这里就不惧怕任何对手!前世他在的工作室跟警方有合作,对于犯人和审讯官之间的心理博弈,经验非常丰富。
顺便说一句,御史中丞主要责任即是监督百官,弹劾百官,类似于后世的检察院一把手,但又不完全等同。
御史中丞都出马了,很显然,高洋对这个案子想得有点多,思维也很发散。
差不多就是“总有刁民想害朕”那种被迫害妄想症发作了吧。
“姓名?”
“高伯逸。”
“那你为何经常自称陈二狗?”
毕义云死死的盯着高伯逸的脸问道。
“寄人篱下,你不觉得像条狗么?叫陈二狗有什么稀奇?”
诶?这厮为什么不按常理出牌?难道你现在不应该大惊失色,询问我为什么会知道?
毕义云嘴角抽搐了一下,心中有股预感。
眼前的混小子不好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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