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肿瘤医院4层手术室的大门外。
手术室的门一次次的开启,都牵动着外面等候的人群,每当手术室的大门开启的时候,都引来所有人焦虑的目光。
每次手术室的门打开,里面的护士或者医生都会高喊着病人的名字。
这次也不例外,一个全身穿着手术服的大夫,拿着一个夹子,冲着门外喊道。
“刘树清的家属在不在?刘树清的家属!”
几个男男女女呼啦一下子就凑到了门口,都在询问着大夫手术的结果。
“你们谁是刘树清的直系亲属?这里有个声明,需要签字,你们谁来?”大夫问道。
其中的一个女的说道:“大哥,还是你来吧,你是长子,这个字当然要你来签喽。”
被称作大哥的那个男子,走到了大夫身旁,说道:“我来签字吧。”
男子接过大夫手中的夹子,仔仔细细地阅读着要签署的文件。
“大夫,我爸手术进行的怎么样了?这又是要签啥啊?”一名年龄较小的男子朝那个大夫问道。
那个大夫看了一眼那个男子,并没有说话,而是指着签字的男子,该在哪里签字。
“你这个大夫,咋这么没有礼貌呢!我在问你,我爸爸咋样了,你就不能告诉我们一下啊!”那个问话的男子显然有些气愤。
那个被称作大哥的男子,抬起头看着那个问话的男子说道:“你先别捣乱了,等我签完字了,大夫自然会说的。”
“我这不是为咱爸着急嘛!光知道让我们签字花钱,就不能说下手术的情况吗?就这么在外面干耗着,谁知道老头子还有希望没有啊!”男子说话的腔调明显和刚才不一样了。
那位大哥签完了字,看了一眼自己的那个弟弟,说道:“你就知道钱,是钱重要,还是爸爸的命重要!别给我丢人现眼了,赶紧闭上你的嘴吧!”
那个大夫拿着那个夹子,将手术室的大门关上,几个人又在那里正吵了起来,无非就是老头死后的家产纠纷问题。
在座等待的其他人,看着这一家子不肖子孙在那里争吵,有好多人都厌恶地皱起了眉头。
这时候,坐在一旁的付春雪已经不再哭泣了,眼睛木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
郭松林也坐在她的身旁,默默地看着那帮子不孝子女,在那里上演着人生闹剧。
人家冷暖,一个人即将走完生命的最后一段路时,都不知道自己的后人将如何面对这样的事情。
也许是自己早已经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所以对于郭松林来说,对这些事情已经看得很淡了。
郭松林看了一下坐在身旁的付春雪,看到她木然的样子,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现在的付春雪就像是等待着被宣判的囚徒一般,手术室里母亲的安危,对她而言,现在就是在遭受着心灵的煎熬。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外面等候的家属也越来越少,原来还很拥挤的等候区,这时候只剩下郭松林和付春雪,还有那一家子不孝的子女们。
郭松林伸出手腕看了下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快19:00了。
郭松林想着应该给文静去一个电话,告诉她一下这里的情况,也好让她放心,毕竟今天的事情有些太突然了。
郭松林轻轻拍了一下付春雪的肩头,说道:“小付,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些东西啊?”
付春雪木然地转过头,看了一眼郭松林,说道:“我不饿。郭总,你要是有事情,就先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谢谢你陪我这么长时间。”
“没关系的,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还是我陪着你吧!哦,我去给文静打个电话,你在这里稍等我一会儿。”郭松林说道。
付春雪点点头,说道:“嗯,赶紧去打吧,别让文静姐担心你了,替我向文静姐问好。”
郭松林朝付春雪笑了一下,然后起身朝着消防通道那里走去。
来到了消防通道的楼梯口,郭松林拿出电话,拨通了文静的电话。
郭松林:喂?亲爱的,你到家了吗?
文静:我刚回来,你还要多久才能回来?
郭松林:是这样的,今天我抽空去看望了一下付春雪的母亲,现在她的母亲正在手术室抢救,我可能会晚一点才能回家。你别等我了,要是饿了,你就叫外卖吧!
文静:怎么?小付的妈妈在抢救?你别管我了,那你好好陪她吧!你和她吃饭了没有?
郭松林:一直都在手术室外等着呢,哪有时间去吃饭啊!
文静:那你也赶紧叫个外卖啥的啊!这个时候,你更需要照顾好小付,小付这姑娘平时对你多好啊!
郭松林:……好的,我会叫外卖的,你也叫吃的啊!别饿坏了你和我的宝宝们。
文静:你是惦记我,还是惦记你的宝宝们啊?
郭松林:都惦记!都惦记!你们对于我来讲都是最重要的,特别是你哦!
文静:行啦!别跟我在这儿臭贫了。对啦,我告诉你,我的护照下礼拜就能办理好了。
郭松林:啥?这么快呀!这认识人和不认识人,待遇就是不一样啊!
文静:嗯!羡慕吧!好了,你快回去陪小付吧,记得要吃饭哦,你的胃不好,更要注意作息时间。
郭松林:好的!我的大宝贝,那我就先挂了,有事给我打电话,拜拜。
文静:好的,拜拜。
郭松林挂断了电话,然后在手机的外卖app上,选了一个两人份的套餐,将送餐地址修改为肿瘤医院的手术室,然后下单缴款。
做完了这一切,郭松林重新回到了手术室外的等候区。
付春雪这时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那扇厚重的白色大门,郭松林回来后,没有打搅她,直接坐到了她的身旁。
时间又在慢慢地过去,郭松林都感到心脏开始紧张地跳动了起来,好像是有什么不祥的预感一样。
但是他的心中还在默默地祈祷着,希望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消息。
就在他和付春雪同样以一种心态,紧盯着那扇白色的手术室大门的时候。
那扇大门突然间就打开了。
从里面走出一位身穿手术服的大夫,对着外面等候区大声喊道:“温淑琴的家属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