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竟已到了午夜。好在终将诸多事物理清头绪,并且有了结果。
“噢?两个臭小子回来倒快,我等不妨多等片刻将决定告知他们以免夜长梦多。”邹老头魂力惊人,邵阳、陆霄方一进入青阳范围便已察觉,顿时眉开眼笑不住往殿外眺望。
玉曦子使魂觉查探果不其然,传音过去知会二人到大殿叙话。
片刻之后,邵阳、陆霄已并肩而来。行罢礼后,陆霄毫无顾忌,嬉皮笑脸冲邹大为,道:“老头子一向可好?数日不见可想你的乖徒儿吗?”
虬上人处事严谨,听到陆霄竟直呼邹大为老头子顿时有些不悦,只是碍于本主在旁不便发作。
“臭小子!是不是出去一趟心都变得野了?不先回来看看为师,倒去人界逍遥快活。”邹老头满脸笑意,满是溺爱的笑骂道。
邵阳心中惦念秦鱼儿,向虬上人等人问安之后便直接冲邹老头,道:“邹长老,弟子有一事......想请长老相助。”
陆霄也连忙附言,道:“老头子,此事对我兄弟俩来说关系重大,你一定要帮忙啊!”
邹老头捻须笑道:“你们所请可是与人界青阳山下一名叫秦鱼儿的丫头有关?”
二子闻言,同时一愣,接着赶忙点头称是。
“老夫早知你二人会有人界一行,而且早已为你们算过。不过老夫也只能算出那小丫头还活着,至于去向如何却并不知道。”
邵阳脸色阴晴不定,即喜亦忧。陆霄心急如焚,连声问道:“老头子!你不会又在别卖关子吧?既能算出生死,为何算不出去向?再说鱼儿姐只是一介凡人,凭你的先天卦术怎能算不出来?你可别想旷我!”
此言一出,就连玉曦子也有些坐不住了,暗道此子被师叔宠坏,不分场合,没个规矩。
邹老头却不以为意,只是笑着摇头,道:“老夫哪有闲心诓你?的确不知此女下落。兴许其中另有隐情也未可知。”
二子顿如霜打茄子,精气神似乎被瞬间抽走一空。
玉曦子干咳两声,道:“好了,既然那位叫秦鱼儿的女子没死,你俩也该心安才是。毕竟此女一介凡人,情缘所致对于修者来说还是当断则断。眼下还有一要事必须告知你二人。”
二子闻言,不敢怠慢,只好强打精神认真聆听。
玉曦子毫不隐瞒,将与邹老头、虬上人所议结果详细道出。
二子毕竟心境单纯,稍一思量便双双领命。尤其陆霄得知要被派往人界,心中甚至有些窃喜,脸上不禁带出笑容。
玉曦子见此,饶有兴致道:“陆霄,若是旁人被遣往人界势必不愿,为何你反倒欢喜得紧?”
陆霄道:“宗主不知,弟子往红殿一行,一不小心竟惹上个母夜叉。正想着回来之后求求宗主、师尊给我找地方躲上一躲,没承想宗主直接将弟子遣往人界。如此一来,就算那母夜叉想破脑袋也猜不到弟子在哪。”
玉曦子与邹老头会心一笑,道:“你说的母夜叉,可是飘花红殿的成淑儿?”
陆霄紧言:“正是,正是!原来宗主早已知晓?”
“此事倒也奇怪,据本座所知,那成淑儿不但有天外天第一美貌之称,而且天赋极高深受玉霓裳宠溺。更莫说此女身具鸾凤重生之体,若与其双修,修为必能一日千里。这等好事若换做旁人定是求之不得,怎么落到你的头上反而这般抗拒?”
陆霄苦着脸,道:“宗主不知,那婆娘心肠歹毒,手段狠辣。弟子冰清玉洁......。”
谁知他话未说完,邹大为已听不下去,甩手便使葫芦砸了过去正中前额。陆霄哪还敢胡言乱语,疼得他吱哇怪叫,一边揉着脑袋,还得乖乖将葫芦捡起送回。
这一下,只看得玉曦子与虬上人亦心惊不已,似乎忆起了小时候的悲惨遭遇,邹大为手中油亮亮的酒葫芦,仿佛比威力巨大的神器更加可怕。
“既然你不情愿,本座也不好强求。今后若是玉殿主提起婉言谢绝了便是。”
陆霄感激不已道:“多谢宗主体恤。弟子到了人界之后一定不负众望,恪尽职守。但不知弟子何时动身?最好越快越好。”
玉曦子无语道:“七日之后便可动身,到时再将诛邪使者所用之物赐你。不过这差事可不好当,你可别高兴得太早。”
说着,玉曦子扭头道:“邵阳为何沉默不语。本座命你遵从王城征调可有异议?”
邵阳面色凝重,道:“弟子谨遵宗主号令。只是......只是弟子与陆霄自幼患难与共从未分开。听闻七日之后,便会两界相隔心中实在难舍。”陆霄心中感动,暗自后悔方才只为躲开成淑儿而沾沾自喜,却未想到如此便要与邵阳分别五年之久。
玉曦子亦有感触道:“我等修真之人修为越高便寿元越广,一夕得道,时过境迁,五年岁月眨眼既逝,你也不必太多忧虑。只是你二人离开宗门,无论今后所遇何事定要以自保为先。绝不可意气用事,急功近利,置自身于险境之中。”
“还有,邵阳此次一战成名斩获红殿镇殿之宝,实是为我青阳宗挣足了脸面。但那九瓣莲花乃是中阶神器,今后不到万不得已,切记不可轻易使用,以免被其吸干灵力危及性命。”
邵阳稽首称是,默默用魂觉探到,九瓣莲花正静静躺在丹田之中。
诸事作罢,邹大为、虬上人分别带着邵阳、陆霄回返。
陆霄进得草屋,一头便倒在简陋的床板上,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自在、舒畅,不禁懒洋洋道:“老头子,你是不知道,住惯了咱们的茅屋、草榻,还真受不了红殿那干干净净的地方。而且这些天来实在想念这屋里的酒臭味。”
邹老头站在一旁,目光亲昵的看着爱徒在草窝里打着滚,不自禁的伸手在他脑袋上轻轻一拍,笑骂道:“臭小子,连酒香都闻不出来。”
陆霄一骨碌坐将起来,嬉皮笑脸道:“老头子,这次出去徒弟也算给你挣足脸了。现在谁不知道青阳宗有个陆霄,英武非凡。”
邹老头“呸”一声,道:“连个前三都没混到,也有脸回来夸口?为师自修道以来可是从未尝过败绩,反观你竟然败在个女娃娃手上,竟也有脸说得出口。”
陆霄顿觉尴尬,下半句装作没有听见,不信道:“别吹牛了!我只听说当年四大尊者镇压妖王,你那么厉害怎么没去出一份力?既然这么厉害,为何......。”说到此处,突然察觉到邹老头脸色不对,急忙住口,关切道:“老头子,你怎么了?弟子口无遮拦,你可别生气啊?”
邹老头淡淡一笑,道:“经你一说倒让老夫想起不少往事。”
陆霄稍作犹豫,还是忍不住小心问道:“师尊不如给弟子讲些当年你纵横天外天的事吧?”
邹老头打着哈哈,道:“不说,不说,往事随风,连为师自己都记不得了。”
陆霄顿时熄了好奇之心,不敢再问。猛然间又想起件重要事情,喜滋滋道:“老头子,这次出去还真让你言中了,快看这是何物?”说着,便神神秘秘的从腰带中取出一物,双手递过。
邹老头眯着小眼,干涸的眼神之中突然流露出一丝精光:“噢,是空明啊。”说这话时,已将空明剑捧在手中,好似看到了失联多年的旧友,突然上门造访一般,说不出的熟悉、亲切。
陆霄顿时起了兴致,开始吹嘘,道:“你不知道!本少爷当时向那天睿真君讨要,一开始还想矢口否认,后来弟子凭着三寸不烂之舌,终于说得那魔道大哥哑口无言,羞愧难当,不但乖乖的将空明剑还了回来,而且仍觉得过意不去,硬将一件,倒还真有一件怪事发生。”说着,他便将与尹一阳、成淑儿斗法之时,丹田突然出现的银光、银珠说了出来。
邹老头闻言,急忙将魂觉探入他丹田查探,但却没有任何收获。其中空空如也,更莫说有什么银光、银珠。
“咦,这倒奇怪?依你所言绝不似幻觉,为何却查探不出丝毫异样?”
陆霄也奇怪道:“虬师叔当时也查看过,而且那银光、银球一闪即逝,若非弟子当时的确感觉到有股强大力量呼之欲出,也有些不敢相信。”
邹老头苦思片刻,道:“好在你体内并无异样,难道与水火双根相蚀有关?看来临行之前,还要请宗主费些力气,用禁制将灵根分隔开来为妙,以免五年之中再生变故。”
“还有这空明剑。唉!此剑跟随老夫数百年年之久,没想到老夫沦为废人,此剑也与我命数相通残破致此。”
陆霄亦有感而发,道:“空明剑虽然残破,但其质地却异常坚硬,即使顶阶法宝亦不能损其分毫。弟子至今都无法相信,那渡劫神雷究竟有多厉害?竟能将此剑毁坏?”
邹老头苦笑,道:“渡劫神雷的可怕是无法用言语描述的。但想毁掉空明......,哎!算了,往事不提也罢!”说着,枯瘦双手不住在剑身上轻轻抚摸,犹自感叹道:“世人皆知空明乃是顶阶神器,但却没人知道它真正品阶,此剑乃是地地道道的先天灵宝。”
陆霄满脸困惑,道:“先天灵宝?难道比顶阶神器还厉害吗?”
邹老头哈哈大笑,面带得色道:“只有混沌初开与天地共生之瑰宝,才能称得上为先天灵宝。此剑乃为师当年在天北妖岭机缘巧合之下所得一根灵木炼化而成。先天灵宝出世必将引发天地动荡,为师当年虽已是元婴期修者,却也不敢使用此剑真正威能,所以旁人只知空明不凡,却并不知晓它真正的可怕之处。”
陆霄听得目瞪口呆,紧紧盯着那根似木非木,似金非金的古怪断剑。
“老头子,你是化空宿主,有没有办法将其重铸?哪怕恢复当初一分威力也好啊?”
邹老头眯眼笑道:“办法倒有,不过却需要三件极难寻觅的宝物。”
陆霄激动道:“快说!快说!是哪三件?”
“第一件东西非铜非铁亦非金,可随心变化刚柔共济,唤做乾元百炼精。第二件便是人界上古人王所用战剑的剑魄,乃是大凶之物。第三件便是传说中的阴火了。”
陆霄沉思片刻,道:“这三件东西,只有第二件我有所了解,父皇当年所用战剑似乎便是上古帝王留下的古物,不过此剑在一场大战中被折断,后来只剩下后半截陈列宫中。如今时过境迁,许多年之后不知还在不在。而剩下那两样宝贝,我可连听都没听说过。”
邹老头道:“人界凡铁所铸之剑,只有经过无数次的战场淬炼,然后受数代人王之气温养方能生出所谓的剑魄,而且只会藏于剑尖之上。你此次去往人界,可想办法在当年战场寻觅一番,兴许会有所收获。剑魄蕴藏着极其强烈的凶煞之气,身为修者应该可以感知得到。再说那乾元百炼精,从我们修者用来提取灵力的淡金之中便能炼出,只不过极为困难,即使整条淡金矿脉也未必能够炼化出重铸空明所需数目。至于阴火,便是所谓的极阴之火。乃天生地长的灵物,若是有缘得见,凭你的极阴之体采集此火并不太难。等凑齐了这三样东西,还需一位在炼器之道成就非凡的人用至刚至阳的天罡火气方有可能将空明重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