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出来时雨已经很大了。
要说这雨最近下的是真猛。虽说是在梅雨季节,但一连下十几天也是很让人无语了,而且时下时停,毫无预兆,让人摸不着头脑。方才出来的时候雨倒小一点,待到两人出来,已经是瓢泼大雨。
回到律所,两人各自忙活起来。
瓢泼大雨下过一阵,之后转成中雨,一直淅沥淅沥的下着。
不觉到了下午五点多钟,赵慕慈准备撤。
保存好文档正在关机,忽然头顶一股水流兜头而下。
她顿时被激的张嘴不出话来,僵在原地不知发生了什么。
水还在兜头浇下,她好歹反应了过来,忙站起往前走出两步。抬头一看,原来头顶是个通风口,大量的雨水正顺着天花板滲下来。
赵慕慈不知所措,立刻要往Frank办公室走去。刚转身马上返回座位将笔记本和个人物品拿出来,桌面的东西挪到前面的桌子上。
之后方去找Frank,半路上发现一个地方也在往下滴水,地毯上已经湿了大半。
赵慕慈把糊在脸上的头发拢了拢,开始敲门。
Frank开了门,一看见赵慕慈愣了。
面前的她好似落汤鸡一样,不晓得经历了什么。头发贴在脸上,衣服也紧紧贴在身上,里面的黑色内衣若隐若现……仔细看,好像还在轻轻发抖,实际上她的姿势也的确是蜷缩的。
Frank轻咳一下,收回注意力,故作镇定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赵慕慈也看到Frank脸上的诧异和不自然了,她顾不上计较,一边拉着他,一边说:“你来看。”
于是Frank就看到了,诺大的办公室,赵慕慈的位子上方从天花板上垂下来一股水流,直直浇在椅子上。东西都已经挪开了,水溅的四处都是。
Frank不知该说什么,这景象太怪异了。就像大街上艳阳天,大家都在晒太阳,只有一个人头顶在下雨。
赵慕慈跟他说,还有一处在漏水,然后指给他看。
Frank说,要联系物业。于是开始打电话。
赵慕慈站在一边瑟瑟发抖。虽是初夏时节了,但忽然被浇的浑身湿透,也还是有点冷的。于是她去不远处的存衣柜找衣服。
打开一看,竟然没有一件能穿的。她自己的衣服她知道的,几件西装都拿去干洗了,可别人的怎么都没有?柜子里只有一件披肩,看样子应该是另一个女同事的。不得已先披在身上。
Frank连打几个电话,之后说,物业马上就来。
赵慕慈靠着桌子,盯着那一股从天而降的雨水,表情呆滞的点点头。
Frank忍不住笑了:“你可真幸运啊。水是财,估计你今年要发大财了。”
赵慕慈无语:“去那底下坐一坐,坐上一天一夜,你就是全国首富。”
Frank看她还在抖,于是说:“你要不去换换衣服?当心感冒。”
赵慕慈:“这就是整个事件诡异的地方。被淋透就算了,居然连一件换的衣服都找不着,你说怪不怪。”
说完看了看身上的披肩:“这是那谁的,出了名的挑东西。要知道我用了她东西,保不准就不要了,估计还得给人买条新的。”
低头再瞧一眼:“还是Gucci的。”
刚说完连打两个喷嚏。
Frank想了想,说我有衣服给你换,只要你别嫌弃。
赵慕慈怎可能嫌弃,有的换就不错了。
于是Frank返回办公室,拿出一件衬衫递给她。
赵慕慈心想怕不是他常穿的,但着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一会儿物业还来人,这个样子不好见人。
于是接过衣服道了谢,拿起手包去了盥洗室。
是一件青灰色的衬衫。赵慕慈拿着衬衫端详许久,忽然想起有一次在办公室,Frank就是穿这样颜色的衣服在她面前松领带。她注意到了他衬衫后面的喉结。
会不会是同一件衣服?
这样想着,心里便觉得不太淡定了。由不得泛起一些热气,熏的她双颊有些热。
凑近闻了闻,没有汗味,也没有什么香味。不新不旧的一件干净衣服。
犹豫半天,还是得换上。
健康的身体胜过一切犹豫揣测。
扒下湿漉漉的衣服,简单冲了个澡,吹干头发和身体。
裤子好一点,暂且先穿着。
看着镜中的自己。
衣服不合身,轮廓偏大。下摆打个结,领子往后仰,勉强凑合。妆面收拾干净,将衣物塞进包中。
再看一看镜中的自己,赵慕慈默默对自己说:“只是一件衣服,没什么的。放轻松,自然点。”
心理建设做的差不多,方迈了出去。
物业的人已经来了。两个大桶放在漏水的地方,几个维修人员在忙活着。
Frank看见赵慕慈远远过来了,只是埋头走路,不似平时挺拔。衣服穿在她身上,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不由得揣测她是不是难为情了,稀罕。于是一直看着她,想着他的衣服此刻正贴着她的皮肤,于是渐渐生出一种不同以往的亲切感。
赵慕慈当然感觉到Frank在看她。她心里有点慌,就是不想抬头。
近到不能再装了,抬起头看着他,冲他微微一笑。
Frank缓缓开口,声音压低:“干脆这衣服送你得了。挺适合你。”
赵慕慈摇摇头:“你这又不知哪里定做的值钱货,不敢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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