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ura当然不甘心坐以待毙。她开始动用多年人脉和资源,在高层活动起来,不仅限于上海办公室的人脉,她还写邮件给她之前的直线报告对象,台湾地区合规部的老大,以及她现在经常打交道的美国法务部负责合规事项的同事,以及美国业务部客户服务中心的老大,寻求帮助,希望他们能帮忙维持住中国区合规部目前的状态和人员稳定性,组织Grace进一步裁员改革的计划。
但是,如同上一次向上海办公室营销副总求助的状况一样,人们对她及她的小组的遭遇表示同情,同时表示这是Grace职责范围内的事,美国法务部的同事告诉他们,这是符合中国区未来利益和有益于风险防控的一项行动,宜早不宜迟,并且祝她good luck。
Laura非常沮丧,她觉得自己好像被逼到了墙角。可是她不甘心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向再一次失去部门和手下,面临被调整的局面。她已经四十岁,老公不中用,儿子才两岁多。在宝山买了一座六十平的小房子,亲人都指望不上,全靠她支撑。她不甘心就这样陷于被动,失去优势,甚至面临失业。不管怎样,她一定要做些什么。
既然远程炮弹争取不到,那就近身拼刺刀好了。
她再一次跟几个关系好的部门老大一起去见营销总监。 Grace一边暗示佣金计算和会员晋升这一套系统操作及计算方法目前上海办公室只有她知道,一方面大吐苦水,扮可怜,说自己要是中年失业就真的太惨了,家里到处都在用钱。也许是真的说到了最担心的恐惧上了吧,一向风风火火谈笑风生的人,竟然红了眼眶。
营销副总也是跟Laura他们一起多年的同事,关系不错,见她这样,有些不忍。虽然当面表示为难,不好操作,但事后他却私下找到Laura,对她说道:
“我只随便一提,可不要说是我说的啊。你真要说,我是不认的。”说完秘语几句。
Laura与他面面相觑。营销副总走了以后,她眼中闪烁不定,开始默默的谋划起来。
她决心向Grace表明态度,要她知道,对于她的所谓“换血”或“改革”,她很不高兴。她所依恃的是,整个公司没有谁比她更懂事业伙伴的加入、佣金计算、晋升等这些专业技能,也没有谁比她更明白这些散布在全国各地的事业伙伴们心中所想为何,所求为何,他们之间会如何合作,如何竞争,如何产生一起合规案件。更没有谁能比她更能保持和各核心业务部门老大们之间的密切互动和友情。她不是没有底气。这些底气让她有资本也有力量跟Grace,一个名义上是她老板,实际上对公司的合规业务仅略知皮毛的黄毛丫头,外来者去正面的谈一次。
于是她坐在了Grace的办公室。谈话一开始,Laura先发制人:“我想开掉Monica。”
Grace闻言一顿,抬头看向她:“为什么?”
Laura:“我觉得她并不大懂合规业务。最近要她做的这几个会员的佣金计算及晋升,她都算错了,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我认为以她当前的业务水准,并不能胜任合规总监的位子。”
Grace接过Laura递过来的表单和邮件打印,看到确实是赵慕慈算的一些客户佣金和晋升的结果,其中有数条用红笔圈出,后面注明了正确的计算结果和晋升决定。Grace暗暗算了算,似乎算出来的跟赵慕慈的结果差不多,于是有点不太明白了:“这些知识你没教她吗?”
Laura:“我怎么可能没教她?前段时间让她参与到这些计算和判定中,Susan也跟她汇报了。该教的,我都交了。是她不会用,技术不行,有待提升。”
Grace:“可是我算的,跟她的结果也一样啊!”
Laura笑了:“因为有一些东西,是在美国总部计算公式确定之后,在实际的运行过程中,根据中国实际情形,对一些特殊情形进行了临时调整形成的一些临时性规则。这部分的规则,多达数百条,并且随着一定时期业务的营业状况和中国区的市场政策在不断的变化。它们全都存在我的脑子里,就像动态的数据库一样。因为我从一开始就在这里,我经历了中国区合规部所有的历史和演变过程,我懂得它的每一个客户的喜怒哀乐。”
Grace瞧着她,微微皱起了眉头,她直觉Laura此番起来,只怕不是要开掉Monica那么简单。
果然,Laura说完,向身后的椅背靠去:“像你说的,作为合规组的总监,不仅需要懂合规的专业知识,还要懂法律专业知识。我想这句话反过来说,用在Monica身上也是一样的:不仅需要懂法律专业知识,还要懂合规的专业知识。作为一个总监,在我明确教了专业知识的情形下,还是算不对这些表格和数字,那真的是有些技能欠缺呢。当然,她可以不用,这些Susan都可以做;但是,她不能没有。你说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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