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和大哥见面的时候,Frank得到一个去某公司做法律宣传的机会。当时想到的是赵慕慈,于是通过哥哥再申请到一个名额。周一从郑志雄公司回来后,他便跟Julia说了这件事,询问她有没有时间去支持一下。
Julia爽快答应。谁知到了周四却通知他,周五临时有事只怕去不了,可以让Monica代替她去。此言正合Frank心意。
于是周五下午,赵慕慈驾着她新买的车子,与Frank一起去到某公司做一场为时四十分钟的法律讲座。Frank的部分是关于企业经营中的诉讼风险的防范和应对的内容,赵慕慈的部分则是针对VIE结构和离岸公司的合理避税政策等方面的内容。
两人的演讲紧跟在Frank大哥的经济学讲座之后,相得益彰,取得了很好的效果。会后这家公司的副总和法务负责人专门邀请两人交谈了一会,大致聊了聊公司目前的发展概况和面临的法律需求。双方定下了再次会面的时间,以期正式合作。
Frank自然心旷神怡。这下不仅又开拓出一家客户来,就连Julia团队和这家公司的法律代理部分的代理费用,根据所里合伙人协议中的规定,他也能抽出一定的比例,怎不令人振奋。
眼看饭点将至,公司人员挽留吃饭。Frank一看来来的主要是主管经济决策方面的领导,便知道今天的主角还是他大哥,心想自己目的已达成,便无心恋战,婉辞还有工作要忙,约好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聚,与赵慕慈一起辞去。
看着身旁行走的Monica,短短两个月时间,她的变化不小,不仅穿着打扮比之前上了些档次,最主要的是精神面貌,从前那种苦苦压抑和支撑的感觉不见了,代之以一种朝阳喷薄欲出的蓬勃感,又仿佛花朵即将绽放前的蓄势待发,有一种全新的面貌和精气神。
Frank看着这样的她,自己也不由得生出愉悦和希望来。Monica总算是苦尽甘来,即将出头了。但他向来心思敏捷,为她开心的同时,大脑的某个地方也冒出这样的念头:Julia现在给她机会,是一剂强心剂,还是真的对她开启了大门?
他开口讲道:“你最近变漂亮了。”
赵慕慈很久没有和他单独行动了。要说没有想起上次去成都出差的种种尴尬事,那是有些假了。现在两人走在通往地下车库的安静过道里,她又没来由的生出几分紧张,仿佛Frank不仅仅是Frank了一般。
正谨慎的走着,忽然听到Frank在赞她漂亮,愣了一下,转头看向他。Frank神情自然,笑吟吟的看着她,正在等她回应。
赵慕慈放下心来,回他:“是吗?那是好事。”
“最近有喜事?”
“……哈。也没有。”
“老实说,我喜欢你现在的打扮。”顿了顿,仿佛是怕她尴尬一般,Frank又补上一句:“给办公室添了很多景色,这是男同事的福利啊,还是自己掏的腰包。”
赵慕慈笑容满面,默默接受了他的赞美。想了想说道:“不客气。”
Frank瞧着她,忽然想起郑志雄的案子,想到她也算机敏,于是打算和她聊聊,看看有什么高见:
“我最近有个困惑,你听听,看能不能给些意见。”
赵慕慈忙说:“不敢,参谋参谋倒是可以的。”
Frank沉吟着开口了:“就是我一客户,最近出了两件案子,都是和他公司一股东之间闹出来的纠纷。一件是公司涉嫌侵犯第三方公司的商业秘密被派了律师函,这第三方公司使用的生产技术恰好就是和这个股东入股客户公司之前从这股东手中买断的。这么以一来这股东也卷进去得自证清白,他自己又想卖掉股权走,结果我这客户不想放他走,搞出各种事阻碍他售卖股权。这客户便向法院发起诉讼要求公司以市场价购买他的股权。”
说到这里他看了赵慕慈一眼,看她听的认真,于是接着说:
“目前初步来看,两个案子我这客户都不怎么占理。胜算不大,但也不至于输的很惨。我困惑的是,真实情况有可能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如果客户隐瞒了很重要的事实,那么律师就可能陷入背锅的境地,到时候客户不认可不说,还有可能面临比较严重的危机。毕竟侵犯商业机密这个案子,警告函上宣称的侵权金额在好几千万。”
他再次看向赵慕慈,认真而专注:“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赵慕慈明白他的担心。虽然律师需要有侦探般的敏锐和警觉,但毕竟不是侦探,不需要挖掘出全部的事实真相,而只需要查明与案件有关的事实,并在此基础上运用运用专业逻辑构建出足以说服法官和令对方闭嘴的法律事实即可,但实际上,有的案子就像平静的湖面一样,看似无波,却暗藏湍流和礁石,一不小心便会令驾船人或裸泳者吃亏受伤,甚至断送性命。因此宁可多了解一些与案件事实和法律事实看似无关的情况,也好过只根据客户的陈述和理解去决断和行动。
他的这位客户,大概不是什么令人省心的客户,又或者他基于多年从业经验和直觉,察觉到了某种不安和危险,所以才沉吟不下,向她讨意见,以助他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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