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京中出了何事,如此急切召我们回宫?”
坐落于开封西边的祥符驿,紧张旅途之余,在此短暂歇脚,一口凉茶下肚,稍解酷暑,刘文澎又忍不住向刘昉问道。
“怎么,还没玩够?”刘昉瞥了刘文澎一眼,表情略显严肃。
刘文澎脸上则浮现出一抹尴尬,有些底气不足地道:“我只是好奇,爹为何只召我,不叫二哥?”
显然,刘文澎并不是不动脑子的人,相反,转动起时也是非快的。事实上,来自皇帝的诏书中,仅仅点名让刘文澎回京,至于事由什么的毫无交待,而刘昉则是尽到一个“监护人”的职责,陪同护送。
情况的不同寻常已然明显,而等进入京畿道,大致情况也已了解。赶路的途中,不断有京中来人向刘昉通报消息,并且远不止他自己的消息渠道。
而多出来的那些人,目标实则是刘文澎,像苍蝇一样嗡嗡叫着涌来,也被刘昉当做苍蝇排开赶走。
非官方渠道传来的准确消息,京中死了一个人,汝阳王妃常氏。死因:被刺。凶手:刘文涣。
至于刘文涣杀妻的原因,则都讳莫如深,但当这件事确确实实发生之后,自是满朝震动。因此,此事很可能直接指向太子之争的终点,于情于法于理,在政治上都是重大的丢分项。
这一点,刘昉当然意识得到,也是刘昉对刘文澎严格保护的原因,并不希望皇帝唯一的嫡子在定论前受到一些莫名其妙的打扰,听诏即可,有什么事,回京再说。
“你也不需多想了!开封已过,洛阳也不远了,回京之后,自是豁然开朗!”刘昉冲刘文澎安慰道。
刘文澎则点点头,人有的时候是真受一些气场影响的,就如此时的刘文澎,刘昉就很少见他这般沉凝。
洛阳还是那个洛阳,风物繁盛,喧嚣依旧,但朝堂与宫廷的氛围则明显不一样了。
屏气凝神地和刘昉一道进入垂拱殿,面圣,见礼。对刘旸,刘文澎一向是敬畏有加,目不敢久视,刘旸对三个皇子也向来是不苟言笑,但此时在殿中,刘文澎意外地发现,皇父注视着自己的目光竟是那般复杂,这还是第一次,也让刘文澎更加局促了。
“先去拜见你娘亲吧!”并没有对刘文澎多说什么,刘旸直接吩咐道。
“是!”刘文澎最是求之不得了,从里到外地松了口气,皇帝老子总是把少年压制得呼吸困难。
“坐!”刘文澎走后,刘旸把注意力放在刘昉身上。
“谢陛下!”刘昉表现得很矜持。
看着自己这个四弟,刘旸尽量让语气平和些,但那严峻的表情却实在让人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轻松:“辛苦了!”
“陛下言重了!”刘昉道。
“此子如何?”刘旸手朝外一指。
刘昉想了想,方道:“禀赋尚佳,只是欠缺历练,阅历不足,日后多加磨砺即可”
“历练.”刘旸嘴里喃喃道:“此子心性不定,不知今后能否成事?”
听刘旸这么说,刘昉沉默少许,道:“恕臣直言,未有经事,如何成事?”
刘旸闻言,愣了下,眼珠子转动两圈,眼神中焕发出少许光芒,感慨着说道:“还是该多经事啊!”
“敢问陛下,急召臣与文澎回京,所谓何事?”刘昉又请示道。
刘旸不由意外地瞟了刘昉一眼,似乎在好奇他难道没有听到一点传闻。只是刹那间的念头,刘旸迅速恢复了严肃,几乎凝视着刘昉道:“除本兼职事之外,朕打算再委你一项重任!”
闻言,刘昉抬起了头,却并未作话,只是静静地等待下文。刘旸也不继续卖关子,语气郑重地道:“太子太傅!”
对此,刘昉眉头直接拧在一起,大抵其心情波动也是这般复杂,思吟许久,轻声问道:“陛下决心已下?”
闻问,刘旸那张苍老的面庞上,再度流露出少许复杂之色,怅然道:“朕年纪也大了,这些年治国为政,纵然谈不上呕心沥血,宵衣旰食总还是做到了的。
而这两年,身体却是有些不支了,难免乏力之感。朕秉政十年,吏治民生,略有小成,是该考虑考虑后事了。
再不立太子,定国本,怕是朝野不宁,国家难安,朕这双耳也难清净。为江山社稷之重,朕也该做出个决断,以安内外人心,这也是朕的责任。”
这样的表态,或许还是刘旸头一次向外人讲述出来,而第一个倾听者,则是刘昉。再加上太子太傅的委任,显然,赵王在皇帝心中,还是占有重要地位的。
而听刘旸语气中竟带有几分悲戚,刘昉也不禁动容,出声唤道:“二哥,你严重了!你龙体一向康健,大汉士民百姓还需你的恩典泽被”
“先帝在位时,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也常常以此言的安慰.”刘旸摆摆手,道:“朕自认勤勉,几十年来不敢懈怠,然这份坚持,何尝容易?”
刘昉大胆地注视这刘旸,在这一刻,他的脑海里也浮现出了很多画面,回忆起了许多往事。
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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