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州里来人!”在袁恪与张洪满怀干劲地阴谋密议之时,心腹管事自门外禀报。
闻言,袁恪从积极的讨论中停下,明显有些意犹未尽,有些疑惑地吩咐道:“快请!”
未己,一名身材精瘦、面色黝黑的汉子走了进来,脚步匆匆,面带急色,一入内,首先听到袁恪爽朗的笑声:“马山兄弟,你们来了,州里出了何事?”
来人名叫马山,也是迁户之一,原是州城一无赖,后来也效仿盐州豪杰,上袁家庄拜访吃喝,搭上了关系。并且,在袁恪的支持下,做些了贩羊的买卖,同时也帮他探听消息,顺便帮知州解决一些麻烦,并起中间联络的作用。
袁恪笑脸相迎,马山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不知是赶路的消耗,还是心情紧张,额头冒着汗。顾不得寒暄,马上直接道:“袁兄,祸事了!”
袁恪闻言一惊,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拧着眉头,伸手以作安抚:“勿急,慢慢说!”
“刘知州被捕了!”马山道出一件足以震动盐州的大事。
袁恪一脸愕然,愣了下方才反应过来,惊声道:“怎么回事?”
马山深吸一口气,倒豆子一般把消息报来:“一个时辰前,州城突然来了一堆武德营卒,很快就传出消息,刘知州被武德司的人被拘捕了!其后不久,州衙便被封锁,再无消息传出,我觉此事有异,立刻前来通报!”
“武德司!”这三个字,让袁恪有些惊魂,按捺住心头涟漪,强行稳住,对马山道:“马兄弟高义,袁某必有重谢!”
马山却摇了摇头,看着袁恪,忧虑道:“袁兄此言见外了,我岂为谢礼?只是州衙遭此剧变,我们这些人将何去何从,还需袁兄多加考虑啊!”
由不得马山不焦虑,知州刘访可是他们这些人最大的保护伞,保护伞漏了,倾盆大雨一下,他们这些游走在黑灰地带的人,岂能不被浇个劈头盖脸。
过去,朝廷每拿下一个贪官污吏,总是免不了一番清洗株连的,他并不觉得,自己这些人特殊,能躲得过。更何况,这一回,可是武德司出马了,这一年多来,武德司在西北地区,动作频频,可是猖獗得很。
袁恪又何尝不是,自家事自知,他的一切筹谋,立足于暗处,行阴谋诡计之处,虽然有冒险之时,但始终让自己处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境地。
但这突来噩耗,实在让他惊悚不已,危险在不知觉间靠近了,此时此刻,袁恪忽然觉得脖子有些发凉。
“马兄所言甚是,时下情势难测,我们不能自乱阵脚,如何应对,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袁恪眉头几乎拧成麻花,出言安慰道,也像是在自慰。
一旁狗头军师张洪也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表情忧虑,敏锐地指出:“马兄弟,你说是武德司拘捕刘知州,这些走狗爪牙,竟然敢如此大胆,堂堂知州,也能说抓就抓?”
不待马山答话,袁恪便阴沉着一张脸,解释道:“张先生此前在外,有所不知,这几个月了来,武德司在西北四处出击,假吏治之名,对西北各道的官府进行清理,关内、陇右、河西,前后已有数十名州府官吏被羁捕,上百家豪强郡望被抄家。
数月之间,官府民间,一片惨痛哀嚎,风声鹤唳。西北四道,榆林独善其身,我原以为,是朝廷顾及党项思变,形势不稳,如今看来,只是晚上片刻罢了,这一动手,就拿我们盐州开刀了.”
张洪深吸了一口气,方才消化掉此消息,不免疑惑:“只是,朝廷澄清吏治,向来以吏部、都察院为主,一切依法依制行事,这让武德司出动,直接批捕州府大吏,是不是有些耸人听闻了,如此,就不怕天下非议吗?还有,知州可是王使君的门生故吏,武德司就没有一点忌惮?”
张洪嘴里的王使君,指的是时任西北转运使的王祐,此君可以说是继卢多逊之后西北官场上的又一名领袖人物,关内、榆林,都是担任过布政使的。前者政事堂增补宰相,王祐也是在考虑人选之列,只不过,竞争对手有些强大,再加上刘皇帝认为王祐留在西北的作用更大,方才落选。
而盐州知州刘访则是王祐亲手提拔起的人,有这样硬的后台,刘访这个盐州知州自然当得很稳,但即便这样,武德司的人说拿也就拿了,这岂能不让袁恪这等羽翼之下的宵小感到紧张。
显然,对于朝廷的一些制度,作为读书人的张洪,还是有所了解的。而袁恪听其言,也不由苦笑道:“武德司行事,素来猖獗,这等逾制乱法的行为,却也少见。此番如此少见,如此肆无忌惮,才更可怖.”
“庄主的意思是!”张洪脸色微变,不由地朝东南方向拱了拱手。
袁恪叹道:“以武德司之猖狂,若无东京天子的首肯,恐怕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说完,袁恪摇了摇头,道:“好了,东京离我们太远,为今之计,是如何应对盐州之变。覆巢之下无完卵,若无知州庇护,我们这些人,若是不加准备,恐怕免不了落得同西北那些豪强一样抄家流放、家财散尽的下场!”
马山在旁,听得连连点头,赶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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