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烦躁的时候,游走散步,是个不错的散心解压方法,骄阳蓝天之下,秩序严肃的内廷宫室之间,刘承佑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神思不定,信步而游,随驾的内侍与卫士都陪着小心,不敢打扰皇帝的思绪。汉宫之中,可去者甚多,但不知觉间,刘承佑便走到了坤明殿。
后宫之中,妃嫔美人也不算少了,但常年下来,真正走进刘承佑内心的,只有那么三两人。每感郁结难断,身心疲惫之时,符后这边则是他最为中意的栖息港湾。
坤明殿内,气氛很融洽,时不时响起欢声笑语,符后正拉着魏王太妃在那里叙话,言笑晏晏,魏王刘旻正在绕柱而跑,玩弄着纱帐,不知趣味在何。
见到刘承佑,刘旻两眼一亮,立刻上前,嘴里呼喊着“爹爹”,虽然按照礼节,他得称君唤叔,但一家人之内的事,一直以来,也没有不开眼的人劝谏此事。
“嫂嫂也在啊!”随手抱起来刘旻,走至内殿,看着行礼的两名美妇人,刘承佑轻笑着对魏王太妃说道。
魏王太妃的声音就如她的声音那般柔顺动人,答道:“许久未进宫,特携刘旻入宫探视!”
点了点头,刘承佑说道:“嫂嫂有心了,既然进宫了,还当去慈明殿看看太后!”
“是!臣妾正有此意!”魏王太妃说道。
大概是看出皇帝是专门来寻皇后的,魏王太妃识趣地主动告退,给夫妻俩留下空间,带着刘旻往慈明殿而去。
符后孕肚已显,没错,在病愈之后,经过刘承佑的耕耘,皇后又怀上了,同期的还有贤妃折氏。在生育能力方面,刘承佑是越来越自信了。
“来人,给官家奉茶!”符后吩咐着。
“不用了!”摆了摆手,刘承佑随口说道:“刘旻也四岁了吧!”
大符点了点头,有些好奇看着刘承佑,多年的默契,他一开口,就知道他言犹未尽。刘承佑说道:“在魏王府,有嫂嫂照料,可以放心,但毕竟在宫外,如今年岁差不多了,可以开始启蒙了,是否给他找个太傅?”
对于过继给大哥的六子,帝后二人都存有一定的愧疚不舍心理,是以比起其他儿子,要宠爱得多。听其言,大符则道:“官家,六郎还小,在我看来,不必急于给他寻找太傅,莫若也让他到文化殿,跟着张学士,既能进学收启蒙之效,还能增进兄弟之间的感情!”
“嗯!一举两得,就照此办理吧!”刘承佑点了点头。
到目前为止,刘承佑前五子都在文华殿跟着张昭以及药元福识文习武。当然,最受他重视的,还得属年长并随他出巡过的四个儿子。
“二郎近来国事繁忙,军情紧张,怎么想起到后宫来了?”大符轻声问道。
“心情烦闷,到你这里看看!”刘承佑应了句,而后便躺到殿内的一张躺椅间。
注意到刘承佑表情间难得露出的疲惫之色,命人取来一张软扎,坐在他后面,探手轻柔地在刘承佑额首间轻柔地按捏,似乎想要帮他把愁绪抚平,刘承佑也没有什么任何反应,只是静静地享受着皇后的关怀。
“你还在为辽国的事伤神?”大符问道。
刘承佑说:“你也听说了吧!”
“近来南北之争,甚嚣尘上,我虽在深宫,自然有所耳闻!”大符叹道:“倒是我,好久没看你如此纠结,难以决事了!”
“我自是希望这种犹豫的情况,越少越好!”刘承佑说道:“毕竟事关国家大略,我是不得不慎重慎思啊!我现在脑中,有两道声音,一道牵引我向北,一道诱惑我南下,各有其理,各具利弊,不甚其扰啊!”
听其言,大符却笑了:“这正说明二郎是个明君,谨慎笃行,不以军国大事为儿戏,这是大汉臣民们的福分!”
闻之,刘承佑也跟着笑了:“如此说来,这烦恼也是我自找的了,想要当个明君,殊为不易啊!有的时候,我都在想,若是当个昏君,岂不乐得轻松自在。可惜啊,我怕亡国啊!”
也只有在大符面前,刘承佑能如此放言无忌。
大符说:“当年,你曾命文才学士们写《为君不易论》,当时不就已然有此觉悟了?这么多年了,也都这般一步步走过来了,也没有什么事情是你无法面对,没有什么难题是你无法解决的!”
符后给刘承佑加油打气,刘承佑突然问道:“你觉得北伐南下,我当如何选择?”
闻问,大符摇摇头:“我哪里知道什么军国大事,就是有,也是妇人之见,二郎也不足取!”
刘承佑当即说:“你何需自我菲薄,京中官员,不同军略者,比比皆是,还不是高谈阔论,侃侃而谈。你若是男子,我定封你个大官做!”
“我来坤明殿,本就想听听你的妇人之见!”
刘承佑语调轻松,大符却没有当真,而是认真地想了想,说:“我能给你的建议便是,可多想想以往面对这等重大问题,是如何抉择,如何决策的。这些年,你的重大决定,都没有失误的时候,是以大汉日益强盛,州县皆安!”
大符这话说得,语气很平淡,但不乏对刘承佑的赞誉,听在他耳中,也是舒适得很。有的时候,听些好话,也确实能够减压释负。
不过,大符的话,也确实给刘承佑提了个醒。虽然过往,这等重大决策的最终拍板都在于他自己,但往往都兼听群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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