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魏王刘旻直愣愣地站在那儿,有些无所适从,这份局促感来源于他的皇帝老子,因为刘皇帝围着他绕了几圈,观察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
“爹......”刘旻忍不住开口。
这时,刘皇帝方才一副老怀宽慰,感慨着道:“六郎,你长进不少啊!不满双十,便已能对军政事务,侃侃而谈,看来,历练是有用的,年轻人,就得多加磨砺,璞玉方能成才啊!”
再度面对刘皇帝的夸奖,哪怕以刘旻的腼腆,也不免心中欣喜,只是面上仍旧保持着谦逊的姿态。
“不过!”刘皇帝来了个转折,以一种谆谆教诲的语气道:“仅嘴上说,可不行,说得再是天花烂坠,那也是纸上谈兵。辽东的情况,也不是仅凭你我父子在这里高谈阔论就能说得清楚的。”
“爹教训得是,儿明白!”刘旻表情一肃,郑重一礼:“比起嘴上侃侃而谈,儿也确实更愿意做些实事!”
说这话时,刘旻充满朝气的眉宇间显露出一种跃跃欲试之态,见状,刘皇帝不由笑了:“怎么,静极思动,也想出来为朝廷做些事了?”
闻言,刘旻当即请命道:“爹,大汉如今四海升平,诸夷臣服,有事者唯东北一隅。趁着此番室韦女真之争,儿想去辽东,就近了解一些当地的情况,希望能为朝廷彻底东北!”
“哈哈!你小子,口气倒挺大!”刘皇帝笑骂道:“辽东五万多将士,马仁瑀更是能征惯战的骁将,他都没敢向我保证什么彻底平定东北,你何来的自信,敢出此狂言啊!”
刘旻讪讪一笑:“总该有个目标,为爹与朝廷分忧!”
观其表现,刘皇帝心知,这个六儿子,恐怕是动了心思。想了想,又摇头道:“不过,就是我同意,皇后与大嫂她们,恐怕都不允许。再让你去领兵作战,亲身涉险,还不得让她们忧心成疾啊!”
自从前次参与北伐,身陷漠北,九死一生方才平安归来,皇后与魏王妃可把刘旻看得紧。尤其是魏王太妃,当初几乎病倒,在刘旻杳无音信时,更是日日以泪洗面。
听刘皇帝提及此,刘旻也不由露出点苦色,他还是个孝顺的孩子,尤其面对把一腔心血都寄托在自己身上的魏王太妃,大多数时候是不敢也不愿忤逆的。
不过,刘旻可是有雄鹰之姿,当振翼扬威于天地之间,困居京邑,默默无闻,混沌度日,这也非其所愿。
想了想,把希望寄托在刘皇帝身上,说:“只要爹你同意,娘亲那边,儿自去说道!”
“你这是要拿我做挡箭牌啊!”闻言,刘皇帝赶忙摆手拒绝:“这事我不干!也不妨和你直说,我这个皇帝,虽然一言九鼎,但有的事情,还得让着皇后,魏王太妃是大嫂,更要给几分尊重,所以,这事我说了不算!”
刘皇帝这话,显然是托词拒绝了,他若真有意决定放刘旻去东北带兵,换谁都阻止不了,关键在于,他有没有这个想法,即便有了,又有多坚决。而从他目前的态度来看,显然对于此事是没有打算的。
“好了,先不提此事了!”刘皇帝主动揭过此话题,招呼着刘旻一起到旁边的茶案坐下,说:“陪我品品茶,聊聊天,这可是福建的贡茶,每年也才出产那么少许,大部分都上贡宫里。
虽然伱爹我也品不出来好在哪里,但别人都说好,说它珍贵,那便是了。不过,味也就那样,品不出什么境界来,不过,你尝尝!”
听刘皇帝在那里唠叨着,面对喦脱倒上冒着些热气的茶水,刘旻小声道:“爹,我也不好茶,有酒吗?”
“酒?宫里管够!”闻言,刘皇帝顿时眉毛一挑,没好气地道:“不过,小小年纪,什么时候染上酒瘾了?不许!我不喝,你也不准喝!不只在宫里不准喝,回府后,平时也不准喝!知道你在军中见识了不少东西,但也学了些坏毛病,得改!”
面对刘皇帝这番教训,刘旻也只能受着,随即,苦笑道:“在王府中,娘也管着,不让喝酒。”
“看吧,还是嫂嫂深明大义,管教得好!”刘皇帝顿时赞道。
刘旻只得陪笑。看着对面这张年轻的面庞,刘皇帝以一种调侃的语气道:“你也到双十的年龄了,你皇兄们可都成亲了,也给我添了不少孙儿,你呢,也考虑考虑此事了,有没有意中人啊,是否有看上哪家的小娘子啊?有的话直说,爹一定给你娶回来!”
“这......没有!”短暂的错愕后,刘旻回到得很果断。
“怎么,还害羞了?”刘皇帝玩味地笑道。
刘旻摇头:“真没有!”
“既然没有,那我就让皇后和嫂嫂给你安排了!”刘皇帝一摆手,一副家长的作风,将此事定下。
“是!”刘旻也干脆,应道。
刘旻可不是个雏儿,早就体验过那滋味了,归来之后,在魏王府中也积累了些经验,因而显得心如止水,并不是特别在意。
当然,也更不需真的要找个意中人,没有那个条件,也没有那个必要。相反,皇后与魏王太妃帮他挑的话,定然不会是俗品。
而对于刘旻的这种态度,刘皇帝显然很满意。
“对了,听说你前两天,到你五哥府上玩了一天,怎么样,感觉如何,他那里好玩吧,有趣吧,他又搞了什么新花样啊?”刘皇帝以一种闲谈的方式同刘旻展开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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