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宝八年冬11月17日,顶风冒寒,经过一段不怎么舒服的旅程,太子仪驾,终于回返抵至幽州。刘皇帝得知,特令内阁学士代表他,出城十里相迎。
虽已是深冬,天寒地冻,但作为幽燕地区的中心,幽州已然逐渐恢复活力,官道之上,来来往往,行旅很多,道左的驿站内,更是人烟鼎盛。
“恭迎殿下!”
“张学士免礼!天气如此寒冷,有劳亲迎,辛苦了!”对于刘皇帝身边这名新贵近臣,刘旸态度很温和,亲自下车接见。
“殿下不辞劳苦,躬亲视事于辽东,臣等敬服,今圆满而归,自当恭迎,况有陛下谕旨,臣登不敢怠慢!”张雍的态度,就更恭敬了。
虽然是种莫名的感觉,但刘旸感受到了,经过这场北伐的历练,这些臣工,对自己的态度,又添了几分敬重,不再只是因为太子这个身份了。
“张学士不必客气了!”刘旸笑了笑,目光落在张雍身边站着的那名华服少年身上,道:“十弟,你也来了?”
少年正是十皇子刘昭,俊秀的脸蛋被吹得红扑扑的,闻问,露出点矜持的笑容,应道:“张学士代表爹来,我代表娘来迎接二哥!”
闻之,刘旸的目光也不禁柔和起来,归心愈切,他可也听说皇后生病的事情。朝刘昭招招手,道:“外边天寒,上车来!”
“是!”刘昭有过少许的迟疑,还是上前了。
又瞧向张雍,刘旸语气严肃了些:“还烦劳张学士,立刻引我前去觐见陛下!”
“遵命!”张雍当即应道,虽然他有些安排,不过见太子意切,也就顺势应下。
宽阔舒适的车驾内,垫着软毯,生着暖炉,很是温暖,在这严寒的天气,也带给人一份舒适与安心。
刘旸轻轻靠坐着,越发带有一种威势,虽然北伐过程中少有上阵经历凶险,但有这近一年的磨砺,刘旸原本那种内敛性格中,似乎也带上了少许锐利。
可以说,如今的太子,方称得上一句,类父!
而大概是为刘旸威势所慑,上车之后,刘昭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姿势端正,几乎贴着门帘,仿佛随时要逃下车一般,手指则轻轻地卷着袖角。
“十弟,坐这儿,离这么远做甚!”见状,刘旸拍拍身边的坐垫。
刘昭抬眼看了看一脸温和之态的刘旸,脸上露出明显的迟疑后,还是挪了挪屁股,靠近刘旸,然后低下头,也不说话。
“娘的身体如何了?”刘旸问。
“经太医诊治,疗养了这些时日,已然好多了!”刘昭小声应道。
“我这一年在外,醉心军政,母亲有疾,也未能亲侍汤药,今后也恐耽于国事,难得闲暇,还需你侍奉母亲膝下,代为尽孝啊!”刘旸有些感慨。
“嗯!我知道!”刘昭又抬眼看了看刘旸,点头应道。
刘昭闷着脑袋,张嘴也憋不出几个字,对此,刘旸也不禁有些无语,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苦笑几许,刘旸道:“十弟,我们是嫡亲的兄弟,你也日渐成长,今后有什么事,径可找我!”
“是!”刘昭恭敬地应了声。
见其表现,刘旸终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分明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但却如此生疏,两者之间仿佛隔着一重山一般。不得不说,由于早熟,过早地脱离学堂,参赞国政,刘旸与那些小年纪的弟弟们,都快有代沟了。
刘旸并不是个心如铁石的人,虽然被刘皇帝调教得越发理智干练,但他本性是宽仁的,内心柔软的,也重视亲情,但是,这太子之位坐得越久,很多东西,也就离他越来越远了。
......
幽州行宫内,刘皇帝是第一时间就接见了刘旸一行人,伴着大笑声,亲自将下拜的刘旸、赵匡胤、高怀德扶起:“你们若是再不回来,朕可要撂下你们,先行还京了!”
刘皇帝开了个玩笑,这当然是个玩笑,北边的事务,该安排的都安排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也只需要下边的文武操持,而刘皇帝之所以还逗留在幽州,就是在等刘旸等人。
“在辽阳耽搁了一些时日,劳陛下久候!”刘旸一板一眼地表示道。
见着越发沉静的太子,刘皇帝有些满意,说道:“辽东事务,都安排好了?”
刘旸拱手:“臣返回之前,与辽东文武,都有做交待,有宋、马二文武,应当可稳辽东局势!”
拍拍刘旸的肩膀,以示鼓励,又看向赵、高二人,刘皇帝笑道:“此番北伐,就以辽东战场,战果最为辉煌,这都是二卿的功劳啊!”
赵匡胤会说话,当即表示道:“若无太子殿下统筹调度,陛下与朝廷鼎力支持,三军将士全力以赴,岂有如今之果,臣等实不敢居功!”
“赵卿又谦虚了!”刘皇帝言语间始终带着笑意,看起来心情确实不错,指着刘旸道:“统筹计划固然重要,但战场决胜,最终还是要看前线将帅调度。太子年轻,又从未有统兵经验,若非二卿,朕又岂能放心辽东军务,安居后方?”
刘皇帝这话说得客套,他若真的完全放心,又岂会北巡,并且在幽州一代数月,还西狩山阳,就近督战。这么说话,也是几分真,几分假,给赵、高面子罢了。
听其言,高怀德则拱手表示道:“太子虽然年轻,但器宇恢弘,谦怀容人,极具干练之风,将士服从,此番大军云集辽东,若无殿下从中协调,也难使上下同心同德,为国征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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