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霓上了一艘花船,坐在船舱中听花娘们唱曲。她乘坐的花船只是中等规模,接一些散客,而秦淮河上的那些上等花船都是被人整个包了的。包下花船的人都是盐商家的人,他们最不缺的钱。
因为规模比不上上等花船,自然船上花娘也比不上人家,容貌就不说了,不能比,才艺方面也差了上等花船的花娘们一筹。
不过上这种船来的客人也不能跟人家盐商家的老爷少爷比,上这种船来的客人可都是没多少钱的。
苏青霓往河面上最大的一艘花船看过去,那艘船上人影攒动,丝竹声不绝,似乎在召开宴会一般。
她听说今天晚上扬州最大的三家盐商一起招待巡盐御史林大人。
这位林大人便是林妹妹的亲爹了。
虽然隔得很远,但苏青霓有神识,能够看清楚船上每个人的容貌,听清楚他们说的话。
林如海是个清隽消瘦的中年男人,不愧是林妹妹的亲爹,一身气度清雅脱俗,让人见之难忘。
不过林爹的眉眼间萦绕着一股黑气,看起来是阴煞入体的迹象。
这是已经中了人算计了吧?
苏青霓抬高手中的酒杯,将里面的酒水一饮而尽。
第二天,林家门口来了一对道士打扮的师徒。
门房要将两人赶走,却听得老道士叹气道:“这处房子的风水很差啊,住的里面的人子嗣艰难,最终只怕会落得断子绝孙的下场。”
门房大怒:“你敢诅咒我家主子?!”
抄起放在一旁的粗大门栓就要打两个道士。
“住手。”随着喝止声,林如海带着人走了出来。
林如海是要出门去官衙的,走到大门口正好听到老道士的说话,心中一动,便加快了脚步出来,想要留下老道士,向他询问清楚。
“老道士”苏青霓微微勾唇,她是“看”到林如海走到门口了才说那句话的,为的是让林如海因为这句话而产生悸动。别看林如海似乎已经认命了,认定了林家以后就只有林妹妹一个孩子,但实际上哪个男人不想要儿子传承血脉和香火?
以前不想是因为林如海自知自己的身体差,且坐在巡盐御史这个位置上如坐火山口,知道下一刻是不是就会粉身碎骨化为灰烬,他怕生不出儿子也怕生出了孩子再死掉,他实在受不了丧子的打击。
“道长,请进里面喝杯清茶。”林如海向“老道士”提出邀请。
“老道士”一甩拂尘,做出高人的样子,捋着“胡须”道:“也罢,救人乃是功德,老道既然遇到了,就帮你这一回儿吧。“
“小道士”宝柱对自家少爷佩服不已,装道士装得太像了,自己都觉得他是位高人了。难怪这位官老爷会上当受骗,将自家少爷当成座上宾呢。
苏青霓呵呵:你家少爷我有好几个世界扮成道士的经历,这都装出经验了。
林如海将两个道士带回正厅,让下人上了好茶和点心,请道士喝了茶吃了点心,这才问出风水的事情。
“贵府上的风水啊……”苏青霓张口就来,口若悬河说了一大通风水理论。
林如海看过一些风水方面的书籍,此时也被苏青霓说得头昏眼胀,只觉得这人说的都是对的。
不过林府的风水也确实有问题。这又是一个有神仙鬼怪的事情,风水的问题对人的影响也更大。林家子嗣困难,真有一部分是这林府的风水问题。
不过这问题应该不是有人刻意做出来陷害林家人的,而是不经意间形成的。
“请道长出手,帮在家解决家中风水问题。”林如海向“老道士”请求。
他也没有想到问题解决后自己再生个儿子,他的身体自己清楚,这几年越来越衰败了,想生已经是力不从心。他想的是林妹妹。风水问题解决后,林妹妹就不会再受家中风水影响了吧?以后成亲嫁人,多生几个孩子,让其中一个姓林继承林家香火。
这件事情,林如海已经想了许久了,也写信给了贾母。贾母写信来想要撮合宝玉和黛玉,林如海便提出了以上的要求。贾母也同意了。
“不急,风水问题好解决,现如今最重要的是解决林大人的身体问题。”苏青霓道。
林如海惊得眼睛一下子睁大了:“我的身体?我的身体能够治疗好吗?”
林如海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扬州的名医不少,但都不能够治疗好他,他都已经有心理准备了,能撑几年就撑几年,至少要撑到女儿黛玉再大一些。
“当然。”苏青霓道,“大人的身体衰败是从中毒之后开始的吧?”
林如海点头:“毒当时就被解了,但身体却是无论如何也好不起来,许多大夫都看过了,却是没辙。”
苏青霓道:“那是因为大人体内的阴煞之气并没有消除,寻常大夫的治疗方法对你的身体当然便无用。”
“阴煞之气?”林如海皱眉问,“真有这样的存在?”
苏青霓道:“大人这样的读书人不相信巫蛊之说,但这并不代表不存在。相反,一些后院女人便会用这样的阴损的手段对付其他人。京城有一位马道婆,很多大家夫人跟她都有联系,这人可是害了不少人。大人若是有心,可以派下人去打听一下那些高门后院中有哪些女子或是孩子死得蹊跷。”
林如海抽了口冷气。
“那我夫人和我幼子……”
苏青霓:“从大人的面相看,贵夫人和公子确实死得不正常,除了府中风水的问题外,该是也中了暗算。”
苏青霓想到很多同人文中对贾敏和王夫人关系的描写,心中嘿嘿,干脆也来添一份力。
“应该不是阴邪巫蛊方面,而是人为陷害。大人不公查一查夫人原来身边的人,应该能够查出一些什么。”
林如海皱眉,但还是感谢了苏青霓的提醒。
苏青霓便出手帮助林如海清楚了体内的阴煞。
阴煞一除,林如海立刻感觉身体轻松了不少,不再畏寒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