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铮”
琴音乍起。
台上诸人脸『色』剧变。
“她再厉害也只是一人,如何与整个江湖为敌”
“大家一起上诛杀魔头”
在他们煽动下,台下的诸多武林人物蠢蠢欲动,却已经有数十人按捺不住,飞身跃起,杀向飞檐上的白衣女子。
正如那几派掌门说的,她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人,怎么和整个武林为敌
他们这里的人数以百千计,她便是三头六臂,也要饮恨
诛杀魔头夺天魔琴做武林盟主
就是他们此刻仅存的念头
“铮”
琴音如水。
却是千丈高峰飞流直下的水。
势若万钧,无可阻挡
“轰”
“轰”
“轰”
接连爆发的巨响中,空中绽放出了一朵朵血肉之花。
红的,白的,黑的
鲜血,碎肉,残肢
与声声惨叫、缕缕琴音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首地狱之曲。
白衣女子还在悠悠地抚着琴,琴声淙淙如流水。
蠢蠢欲动的江湖群雄却已经吓得不敢动了。
“魔鬼魔鬼”
“她不是人,我们对付不了的,我们都会死,都会死”
台上的几大掌门,煽动了那些江湖散人后,自己却没有动手。
此时却已经有人吓得脸『色』阵青阵白,身躯阵阵发抖。
就像二十年前那恐怖的一幕,又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不,比二十年前更加恐怖
烈火将手中铜杖重重一顿“不能再得了,如今我们只有同心协力,一起出手,否则,今天大家就一起死在这里吧。”
“一群无胆鼠辈,一个黄『毛』丫头就把你们吓成这摄鸟样,老子羞与尔等为伍”
满脸惨白阴森的鬼圣盛安,看似阴诡深沉,其实与看似火爆烈『性』的烈火老祖是正好相反的。
他才是火爆烈『性』的那个。
一群人被一个小女娃吓得战战兢兢,连他自己都不例外。
到现在都还犹犹豫豫,不敢上前。
顿时恼羞成怒。
“黄『毛』丫头,也敢猖獗”
“二十年前我连你老子都杀了,还对付不了你去死吧”
“白骨阴风掌”
鬼圣直接飞身而起,化作一片绿幽幽的烟云,裹挟着阴风卷向飞檐上的白衣女子。
绿云中,一个狰狞如实质般的惨绿骨爪探了出来。
庞大的骨爪笼罩方圆十数丈,朝着那座大殿飞檐直直拍了下来。
“铮铮铮”
白衣女子双手疾弹,琴音乍变。
无处不在的流水如天河倾泄,倾覆了天幕。
骤然化成了无数锋芒,如刀似qiāng,密集如骤雨。
惨绿骨爪上,凭空爆开一团团无形气罡,震得周遭的空间一阵阵扭曲,如同水中的一圈圈涟漪。
倾刻之间,庞大的骨爪便化作虚无,『露』出鬼圣的身影。
白衣女子右手六指连弹,几乎化虚,数道琴音在一瞬间融为一音。
鬼圣蓦然一颤,坠落在地,身上突兀地现出一圈圈闪烁着明滟水光的气劲。
在这兔起鹘落间,鬼圣瞬间被破去平生最得意的绝学,又被一股异力袭身。
正自惊魂难定,落地却发现自己毫发无伤,不由一愣。
然后发出兼具劫后余生的痛快与不过如此的嘲讽的狂笑。
向前走了几步,指着女子嘲笑道“哈哈哈哈,六指琴魔,六指琴魔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飞檐之上,白衣女子斜挑的细长眼角,斜睨了他一眼,尽是睥睨不屑的讥笑之意。
双手抚琴未停,悠然道“八音穿心,八步之内,穿心碎骨,粉身无存。盛安老鬼,你还剩两步。”
“你唬我啊当老子吓大的别说两步,二十步二百步老子也走给你看”
“盛老鬼不要”
烈火老祖本想阻止他,却已经晚了。
鬼圣已经迈开步伐。
一瞬之间,一步两步
第二步迈出,他终究是从激动中反应了过来。
若是假的便轩,若是真的
一脚悬空,他始终不敢踏下。
“怎么这就怕了”
琴音古朴,恬静无波。
白衣女子悠悠笑道。
“老子怕你娘”
被一个小他几轮的女流之辈如此讥讽,鬼圣再次压不住胸中怒意,一脚踏落。
众人都在这一瞬间禀住了呼吸。
“哈哈哈哈”
“什么狗屁八音穿心黄『毛』丫头,想唬你老子还早几十”
“轰”
一脚落下,鬼圣发现自己果然没事,顿时狂声大笑。
嘲讽之语还没说完,众人便见他身上浮现了一圈圈明滟气劲,瞬间就是轰隆一声巨响。
鬼圣的身影早已不见。
方圆数十丈中,却下起了一片蒙蒙细雨。
血『色』的烟雨。
“啊”
被血雨淋到的人中,有人当场就尖叫着软倒在地,上下俱流,还有人直接就厥了过去。
比起之前数十人一起化作血肉碎骨的一幕,现在这一幕,给台下群雄的冲击已经算是弱了。
真正受到最大的冲击的是台上的一干高手。
鬼圣盛安是他们这一次召集的人中,除了东方白与烈火老祖外,最深不可测的一人。
东方白已死,虽然看到了人头,却到底不是直接看到他死,心中还有侥幸。
如今鬼圣死在眼前,死法如此惊心动魄,全然不是别人一合之敌,完全打破了他们心中的侥幸。
“跳梁小丑,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