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克。”美狄亚跑到还在检查尸体的阿斯克身边,弯下腰叫他道。
“怎么了?”阿斯克沉静问道。
“是这样的……”美狄亚将大家的推理情况大致讲了一遍。
总而言之,就是姑娘们希望能够发明一种辨识同伴的方法,以防止这次异变以后继续复制冒牌货,然后像上次那样设法混入队伍里。
然而尴尬的地方在于,只要是进入众人记忆的任何信息,都会被这起异变所读取到,后续复制冒牌货的时候,也就会被完美地复刻出来,于是导致方法失效。
阿斯克:???
等下,咱们不过是下个心灵类的异变副本啊,居然有那么复杂的吗?
在脑子里转了半晌,阿斯克才反应过来:当初他还不是职业选手的时候,作为玩家来打这类异变副本,好像确实是挺复杂的。
作为划时代的超级智能全息游戏《铁与火》,很多所谓的异变类副本,都创造了堪称划时代的全新玩法。
比如心灵类副本,就会通过智能AI伪装成队友,对小队里的同伴进行欺骗。
在版本前期,欺骗的方式非常简单粗暴,就是搞一个复制体突然混入队伍,然后全程和被复制的原主角色同步说话,同步动作,让玩家们分不清谁是真人,谁是AI。
虽然全息游戏舱禁绝YY语音这类外接程序,然后却拦不住玩家下线。因此只要下线问一下就清楚了。
在游戏版本中后期,出现了更为阴险的游戏设计:调包。
利用迷雾、传送等剧情杀手段,硬生生将队伍分开,然后搞一队复制体出来,去蒙骗失散的队友同伴。
通过服务器大数据和先进算法训练,这些复制体NPC的智能远高于普通NPC,可以通过图灵测试,模拟出不下千万种的说话人格,无论被复制的原主性格是冷淡的、直率的、温柔的,还是满嘴骚话的,它都能模拟得九成九相似。
再加上玩家们在线上交流时,无论通过何种方式,服务器都会进行相应记录。只要是你直接看到或听到的信息,服务器根据相应算法,就会判定复制体的AI也知道了,从而使得这些复制体可以伪装得天衣无缝,一般人根本无法辨认。
玩家们是怎么破解的呢?还是依靠赖皮手段,线下交流暗号,线上对暗号,服务器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然而在这个世界,八成是行不通的——至少“没法下线”这个障碍就越不过去。
有一个简单的解决办法,就是姑娘们全部传送回炉火岛,只留阿斯克一个人在外面解决异变。
只要我单人下本,那你无论变成谁对我都没用,我反正见谁灭谁,一路平推就过关了。
然而,这种投机取巧的方式,毫无疑问违背了阿斯克锻炼团队的本意。如果万事不决炉火岛,那大家以后遇到难题还用思考吗?不思考又要如何成长呢?
见美狄亚还在苦思冥想,阿斯克便笑了笑,提醒她道:
“这样。你找希德莉法刻个印章,随便什么图案,只要不是对称的就好。”
“然后,再找诺菈借几张复写纸。”
“复写纸?”美狄亚奇怪地道。
“每一张复写纸,都要穿插在一张笔记纸页下面。”阿斯克说,“然后闭上眼睛,随机旋转印章几圈并用力按下。接着向右移动一段距离,再次旋转并按下。”
“由于你是闭着眼睛旋转的印章,因此你就不会知道每张纸上的两个图案,是以什么角度并排构成的。”
“最后,继续闭着眼睛,将这些笔记纸撕下来揉成团,分给团队里的每个人。”
“由于大家都不知道纸张上的内容,那么异变自然也不会知道。”
美狄亚恍然大悟:“虽然我们不知道纸上的内容!但是每张纸上的图案都是一样的!”
“所以遇到复制体的时候,只要让它打开纸张,对比一下我和它的图案是否相同,我就知道它是真人还是复制体了!”
“不愧是团长!真棒!”美狄亚越想越觉得精妙,激动地一把抱住阿斯克,眼睛里都要跳出小星星了。
阿斯克尴尬地从她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咳嗽了一声,说道:
“总而言之,遇到这种异变,要多动脑子,知道了吗?”
“知道了!”于是美狄亚迫不及待地,在心灵通讯频道里将这个方法说了一遍,顿时让其他姑娘们也赞叹不已。
这个方法,巧妙利用了心灵类异变“只能通过读取记忆来复制”的机制,将暗号隔离在了众人的记忆之外,同时也能很简单地进行识别。
“再优化一下,可以闭着眼睛盖章,然后用手机拍照并群发给大家。”希拉说道,“见面的时候,打开相册比对照片就行了。”
“只是我们没有手机。”诺菈从包里取出复写纸,“还是先用阿斯克的这个方法吧。”
“你为什么会有复写纸啊?”埃莉诺好奇问道。
“有些重要信息我会记两遍。”诺菈回答说道,“然后撕下其中一页单独保存,以防笔记丢失。”
另一边,希德莉法拿出了一个土豆,用小刀熟练地切开,然后在横截面上雕刻出几个简单的图案来。
“诶,等等!”埃莉诺更加好奇了,“你为什么又会随身带着一个土豆啊!”
“紧急食粮。”希德莉法回答说道,“以防哪天没东西吃,可以救命。”
你们随身携带的东西都好奇怪啊!埃莉诺哭笑不得。
飞快地雕刻完毕后,希德莉法便闭着眼睛,在诺菈已经铺好复写纸的笔记本上,重重地按了两下。
然后撕下这些已经印上图案的纸页,揉成纸团,分给团队里的每个人。
马修斯在旁边看得莫名其妙。因为美狄亚是在心灵通讯频道里说的,因此他一个字儿也没有听见。
由于视线瞥到苍青之剑的姑娘们在分纸团,因而他只能猜出对方想出了有效识别的暗号方法,顿时便开始抓耳挠腮起来。
究竟是什么办法呢?什么办法啊!
“那个……”马修斯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厚起脸皮,去请教她们的团长阿斯克。
他刚一开口,美狄亚立刻杀了出来,冷笑道:
“想知道我们识别身份的方法?先开个价吧。”
还好老娘在场,要不然按团长这种不把钱当钱的随意性格,说不定直接就把秘诀告诉对方了。
“靠!”马修斯立刻没了兴趣。就你们这个简单粗陋的小花招,还要收我钱?
他闷闷不乐地回到团队里,叫来几个比较机灵的心腹,将情况说了一下。
“也就是说,这次异变可以复制我们记忆里的熟人,并且假冒他们来对我们进行欺骗和混入。”其中一个心腹说道,“这样的话,我们可以约定暗号的方式……”
“你一旦知道了暗号,异变通过读取你的记忆也就知道了。”马修斯没好气地说道,“那异变的复制体不也就知道了吗?”
“可是,如果我们不知道暗号,我们又要怎么核对这个暗号呢?”另一个心腹吃惊问道。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啊!关键!”马修斯不耐烦道,“对面的姑娘们都想得出来,你们居然想不出来?动动脑子啊!”
心腹们无语。您不是也一样想不出来吗?
不过毕竟马修斯是领导,可以不讲道理当甩手掌柜。于是大家冥思苦想很久,突然有心腹灵机一动,确认问道:
“团长,你说刚才她们是先在笔记本上做了记号,然后将撕下来揉成纸团,分给了所有人?”
“没错。”马修斯说,“不过我没看清她们写了什么。而且,既然清清楚楚地把暗号写下来,写字的人肯定会有记忆吧?那岂不是仍然会被这场异变所洞悉吗?”
“我明白了。”那个心腹胸有成竹地说道,“这个方法的关键在于,那个写字的家伙是个笨蛋。”
“笨蛋?”
“没错,过目即忘的笨蛋。”
马修斯和其他人,顿时也有了醍醐灌顶般的感觉:
“对啊!”
“找个笨蛋来写,所有纸上都写同一个暗号,写完了他就忘干净了!”
“这样异变就没法读取他的记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