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啊，你的剧本我看了，写的很好，也很真实，我这边没有太多的问题。”

    “那太好了。”

    “不过，有一点我还是要提一下，路勇的事件能够得到一个好的结果，离不开国家对他的支持，同样的，关于白血病人，国家复出了很多，而且未来也一定会复出更多，只为了能够让他们得到更好的治疗，日子过得更好，所以啊，我不希望电影里面出现对国家不利的内容，这方面，你可以再斟酌斟酌。”

    “那是当然，张局，这也是我一直坚持的事情。”

    “那就好。小张啊，你是一个很出色的年轻人，国家对于你这样的年轻人也是非常重视的，就像你之前拍的《人间五味》，就是一部很好的电影吗，也希望你能够再接再厉，拍出更多更好的作品来。”

    “我一定不会辜负国家对我的期待，也非常感谢张局您的帮助，那，我就不打扰张局您了，张局再见。”

    张步凡挂了电话，心里暗笑，这个电话的内容和他猜的差不多，对他来说，这个电话最主要的当然是通知他剧本过审了，但如果只是这么简单的话，也就没必要张局亲自出马了，所以，对于总局那边来说，这个电话的重点还是在于提点，虽然这个题材通过了，但是这个度上面的把控还需要做好。

    而这个过程中张局提到了《人间五味》，也是他愿意提点张步凡的主要原因，一部三次被央视新闻点名的电影，以及其背后上了央视六套专访的人，即使上头没有明说，但也几乎等于明示了，张步凡就是被竖立成了一个正面典型，谁也不想他刚刚被竖立为正面典型，紧跟着就被打成反面典型吧，如果真发生这样的事情，可不是单纯张步凡会出事，专管这一块的总局也必然会被扣上一顶监管不力的帽子。

    电影立项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当然了，剧本的审批不是这么简单一个电话就结束的，张局那边只是提前给张步凡知会一声，主要目的在于提点，至于剧本审批，自有其一套流程要走，很快，提审方的餐饮指南就会收到来自总局那边的反馈，那时候才算是审批完了。

    不过，这个审批并不能妨碍电影的前期筹备，毕竟剧本审批这么好糊弄的事情，大部分时候都只是走个过场而已，本就没人太当回事，再加上张步凡本就有着极大的自信剧本能过，那就更没必要等了。

    所以，早在剧本送上去之前，他就已经告诉了文幕野和渠江涛那边，让他们开始了前期筹备。

    按照张步凡的预计，最终应该是纪录片那边会先一步开拍。

    这倒不是张步凡了解这些，相比其他电影，纪录片这一块完全是张步凡的盲区，他其实也不知道渠江涛需要准备些什么，只是单纯觉得不需要请演员不需要建剧组，花费上更是少了那么多，相比之下，准备工作应该也会简单很多，自然也就能提早开拍。

    而渠江涛也很快证明了他的猜测，过完年后没几天，渠江涛那边就把完整的拍摄计划给送来了，看着上面写的需要的投资，张步凡不由感慨，两部讲述同一个题材的电影，其花费居然能够差将近百倍！

    这将近百倍的差距里面，只有非常非常少的一部分是组建剧组以及电影制作上的，剩余的那巨大的一部分，都在于人，而且都几乎集中在了那作为核心的几个人身上。

    张步凡在这个圈子也这么多年了，但是，看到这样的数据，依旧忍不住感慨。

    纪录片那边，有张墨和田状状在，张步凡可以完全放权不去管，把精力完全放在《药神》这边。

    这一天，从香江“查作业”归来，张步凡没有回家，而是第一时间去了一个特殊的地方。

    …………

    京师大学肿瘤医院的周边开设了大大小小很多的旅馆，其中有一家旅馆，距离肿瘤医院不到500米，旅馆的老板娘姓何，已年过50，微显得有些富态。

    这一天，她正像往常一样，百无聊赖的坐在吧台里面，吹着电暖风看着电视，忽然，门被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她看了一眼进来的人，愣了愣，随即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来人，然后问道：“你是来找前几天住进来的那两个小伙子的吧？”

    进来的人当然是张步凡，听到老板娘的问话，他也愣了一下，接着反问道：“您怎么知道我来找谁的？我以前并没有来过这里。”

    “嗨。”老板娘笑道：“我这个小旅馆在这里开了这么多年，会进来什么人，会住进来什么人我早都清清楚楚了，直到前几天，那两个年轻人来了，我一眼就看出他们和‘那些人’不一样，我当时还劝他们，我这家旅馆啊，不适合一般人来住，但是他们不听，非要住进来，我也没办法，然后就是今天，又来了一个不一样的人，啊，我不是说你不是正常人啊！你是正常人，他们……”

    说到这里，老板娘的声音顿了顿，扭头看了看里面，确定没有人听到她的话，这才松了口气，但也不愿意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而是说道：“反正我知道你是来找那两个年轻人的就行了，他们住在三楼三零六，不过他们现在应该不在，我没记错的话，他们一大早就出门了。”

    “这样啊……”张步凡笑道：“没关系，我就在这里等他们就好了，大姐，我想问您点问题您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你也别您啊您的，我姓何，你叫我何姐就行。”老板娘连连摆手。

    张步凡也不客气，直接提问，“听何姐你刚才话里的意思，你对住在你这里的客人都很熟悉啊？”

    何姐叹了口气，“都是一些可怜人啊……”

    两人就坐在这里聊着，时不时的有人进进出出，两人就颇为默契的停住话头，等到人离开了才继续下去，就这么聊了不知多久，小旅馆的门被推开，两个人走了进来。

    “哥？”其中一个年轻人看到张步凡，意外的叫道，这个人，叫王传军。

    “张总……张哥？”另外一个下意识开口，然后迅速反应过来改口，这个人，叫章与。

    何姐看到两人，对张步凡笑道：“好了小张，你找的人回来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是我打扰你才对，那，何姐，我们就先上去了。”张步凡和老板娘告别，和两人上楼。

    “又去看病人了？”楼梯上，张步凡放低声音问两人。

    “是啊。”王传军点头，说到和张步凡的相处，还是他比章与更自然一些。

    “在这种地方，这样的旅馆也被称为癌症旅馆。”张步凡一边上楼，一边观察着周围，没有电梯，楼梯间非常的昏暗，墙壁、扶手……到处都透着老旧的感觉。

    “知道为什么让你们住到这里来么？”张步凡又问，这一次，他没等两个人回答，而是直接说道：“从这里去肿瘤医院方便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住在这里的人，你们还没和何姐……就是老板娘聊过吧？”

    后头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

    “找个时间，跟何姐好好聊聊吧，那不比你们在肿瘤医院待一天收获少。”张步凡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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