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黛西居然也在,现在才是下午三点多钟,太阳还没落山呢。
地下室的角落里黛西一身热辣运动装,正对着两人粗的沙袋拳脚相加,缠着绷带的四肢和肘膝暴风骤雨般击打在沙袋上发出沉闷的砰砰声,而沙袋纹丝不动,只是表面颤抖着,仿佛内里滚动着波浪一样。
抱着肩膀看了一会,等黛西停下来喘着气小叠步的跳着,凯文点了点头:“不错的技巧,柯文斯顿家还有这样的技艺流传挺意外的。”
黛西看了他一眼,喘着气对沙袋又来了一遍,不过时间就短多了,最后停下之后弯着腰,歪头看向凯文:“伏……这不是……伏……柯文斯顿家的……技艺,是利莫里亚人的手段。
(站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呼吸)
很多年前,一个强大的利莫里亚苦行者被家族救了,他徒手对抗子爵还可以完全压制,但是对血族的卑劣完全没有概念,所以中了埋伏。
家族想要他强大的秘密,他就拿出了这个,换走了一部分药剂配方。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只有一个柯文斯顿靠这个强大了,其他人都失败了。
小的时候我们都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但是体能真的跟不上,现在我知道了,我们缺少锻炼心灵的秘法,靠药剂……再强壮的身体也沟通不了万灵。”
凯文挑起了眉毛,甚至带出了抬头纹:“万灵?一套拳法还有信仰问题?他把教义留下了?”
黛西拿毛巾擦过了汗,开始拆解手上的绷带:“没有,如果他留下了教义,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万灵是利莫里亚人的神秘侧世界观基础概念,他们认为万物有灵,这些都是家族后来收集的典籍中提到的,但是没人能理解这和这套拳法的关系。
我在修行的时候,感受到了空气中的游离能量,结果发现和这套拳法真的很合拍,所以……这就是我理解的万灵。”
“灵光波动拳,没想到你会选择这个,我本来给你做了其他东西的。”
凯文转头看了看另一侧的工作台,有点惋惜。
再回过头来的时候就发现一张喜笑颜开的俏脸贴在他面前似娇还嗔:“你给我准备了礼物?你都没告诉我,是想给我惊喜吗?”
然后她跳着脚离开――她正在拆脚上的绷带:“哦,太高兴了,小凯文都知道给女人准备礼物了……”
跳到一半突然回过头来,疑惑的问:“你刚才是不是说什么……灵光波什么拳?那是什么?”
凯文一手掐腰一手挠头:“嗯,灵光波动拳,波动。
实际上现代科学认为世界万物都是振动的,所以世界万物都有自己的频率,也就是波频,波动拳就是感知波动,接纳波动,扰乱波动,控制波动的一种技巧,不是科学仪器,通过修炼,然后感知。
就像你说的,感受万灵,然后你会强大。
没有止境的拳法。”
黛西若有所思:“听起来不错……你想送我什么来着?”
凯文转身走向工作台:“其实也不冲突,不过以后波动拳会是你的主要手段,我送的枪应该就不太用得上了……也不一定,对付杂兵的时候应该挺好用的。”
黛西愣住了,七手八脚的把剩下一只脚上的绷带拔了下来,就那么赤着脚走带凯文身后:“你会做枪了?还是改装的?”
他们在搬家的路上干了不少车匪,缴获的除了强自然就是枪支弹药,本来还有不少车辆,可是在野外缺乏动力,所以零件拆起来不方便,就只抽了些燃料,车就扔下了。
挺着一脸傲然,凯文一把拉开工作台上贴着墙的立柜,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来:“改装像话吗?我连变速箱都做得了,弄两把手枪小意思!”
专门摆出一副少年人的傲娇样子。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儿枪柄对放,如同展翅蝴蝶的两把转轮手枪,整枪近三十公分,通用小口径的枪管就占了二十公分,枪管上面有一个笔直的带着三个气孔的肋条,银白的枪身,牙白的握柄,整体光亮却布满了亚光的荆棘花纹。
某人最爱的银色蟒蛇转轮。
背向的枪管中间放着一对装弹器,上方斜摆着比枪管短很多的瞄准镜,扳机下的空位里贴着盒子边横置的两只消音器,消音器上方依然摆着两只装弹器。
黛西盯着盒子里的枪,眼睛直发光:“这枪……帅炸了!”
这个世界的工业风格十分粗旷,即使是转轮手枪,也是粗粗愣愣的,除了黑色就是青铜色,也不做高抛光,在凯文看起来就像是地球四五十年代的那种木匠风格,荒野感十足,总让他想起黄骠马、粗毛毯和套马索,还有红色三角巾。
这么精细还带有花纹的枪械,只有那些声名显达的大牌工艺师的订制,每一支都会有独特的意义和名字。
所以黛西轻轻地抚摸了一阵之后,轻轻地捧起其中一柄:“这枪叫什么?”
凯文知道本世界的恶习,所以也不例外,他指着这柄枪梁上的一行小字:“你看,‘那蔷薇和其他蔷薇一样,只开了一个早晨’,所以这把是‘蔷薇’。
(他拿起另一把,亮出同样的位置)
‘我等的那只鸟,它的心血滴在我身上,放声歌唱’,所以这把是‘荆棘’。
这对枪就是‘蔷薇与荆棘’。
银色的,所以是白蔷薇。”
黛西古怪的看着他:“你和爱丽已经到了生死离别的地步了吗?这么深刻的爱情领悟?”
凯文张了张嘴,丧气的叹了一声:“妈姆?蔷薇感叹的是青春、时光或者生命易逝,荆棘感叹的是生命的放歌、追逐自由、死亡的永恒,和爱情无关。
蔷薇和荆棘的意思,就是不自由,毋宁死,所以我们不会屈服于血族。”
他盯着黛西,黛西看着他,有点不太好意思的扭了下头,低下头去看手里的‘蔷薇’:“好吧,是我误会了,其实你也到了谈恋爱的年纪,就是有些爱情的话我也可以接受。
不过这句子很好听,有一种凄凉的美,你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