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茶, 赵夔慢悠悠地喝完了。
“还要吗?”顾鸾马上问。
赵夔就猜, 她怕是希望他喝一整晚的茶。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顾鸾就走过来, 准备拿走他的茶碗, 可她的手才伸出去, 赵夔突然探手过来, 攥住她手腕再用力一拉, 顾鸾惊呼一声,身不由己地侧着跌在了他怀里。赵夔顺势将人抱稳,左手揽着她腰, 右手抱住了她肩膀。
转眼之间,顾鸾就被他困在怀里了。
头顶传来的呼吸带着清淡的解酒茶香,顾鸾却不敢再睁开眼睛, 事已至此, 虽然害怕,但顾鸾已经准备顺从了。
美人在怀, 楚楚可怜, 赵夔不想忍也不必忍, 抬起她白皙的下巴, 低头去亲。
顾鸾身体僵硬。
赵夔察觉到了, 怕吓到好不容易娶回来的娇兔,他不敢一下子吃得太狠, 强行克制住,小心翼翼地贴着她的唇, 循序渐进。
不算那晚短暂的碰触, 这是顾鸾第一次被赵夔亲,上辈子的赵夔,没有亲过她。
大概是这个差别,提醒了顾鸾,眼前的赵夔,不是那个赵夔。
心理上的稍微放松,加上赵夔持续的温柔,顾鸾呼吸渐渐也乱了,小手攥住了他胳膊。
“阿鸾。”赵夔欣喜地抬起头,烛光下,他看见顾鸾面如绯玉,樱唇微微张开,在趁机呼吸。
赵夔一把将人抱了起来,大步朝里面的拔步床走去。
床很低,赵夔先将顾鸾放平躺,身子落稳的那一刻,顾鸾紧张地睁开了眼睛,就见赵夔朝她俯身,右手抬着不知要做什么。
看见那手,顾鸾脑海里立即闯入一张冷峻的脸,还有那双一直看着她却毫无怜悯的眼。
“不要!”顾鸾一急,“啪”地打开了赵夔的手,人也本能地朝床内躲去。
赵夔错愕地看着她。
顾鸾刚靠到里面的床板,一抬头,对上赵夔茫然的黑眸,顾鸾一怔,随即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她看看单膝跪在床边的男人,再看看周围新房喜庆的布置,前世的画面消失,现实终于回来了。
没有人要掐她。
可当时的恐惧与绝望,清晰地印在她骨血里。
顾鸾低头,哭出了声。
赵夔看向自己的手,刚刚顾鸾那一下,应该用了全力,打得他都疼了,可他,只是想帮她将落在脖子上的一缕长发拨开。
但那样的姿势,她是想起曾经了吧?
赵夔没有掐过人,也没被人掐过,他无法理解顾鸾的恐惧,他只有无奈与心疼。
“阿鸾。”赵夔来到她身边,将低声抽泣的姑娘搂到了怀里,柔声解释道:“阿鸾,刚刚你头发乱了,我想帮你拨开。”
顾鸾点点头,是她没能分清,这辈子的赵夔,没有理由伤她。
“好了,别哭了。”赵夔亲亲她脑顶,想起什么,他苦笑一声,自嘲地道:“忘了告诉你,我腹部的伤,太医说了,这个月都不能行房。”
太医确实这么说了,美色当前,赵夔不想遵从,现在她那么容易想起前世,赵夔就决定听太医的,再忍半个月,也是给她时间适应。
顾鸾这才想起他身上有伤,擦擦泪,她客气地问道:“还严重吗?”
赵夔看着她发红的眼圈,“嗯”了声,随即道:“但我心甘情愿。”
其实那一晚,赵夔可以不去找她,可以不去哄她,反正人进了王府,他有的是办法留下顾鸾。但,顾鸾不愿与他做夫妻,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前世的那个他造了孽,顾鸾是无辜的,他不能欺负一个无辜的小姑娘,所以赵夔徘徊许久,带上东西去看她了。
“阿鸾,我不急,你也别怕。”擦擦她眼角,赵夔低声保证。
顾鸾垂着眼帘道:“谢二表哥体谅。”
“睡吧。”赵夔说到做到,慢慢松开了人,主动去铺被子了。
顾鸾去梳妆镜前取下首饰,简单地通了通发,一回头,看见赵夔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顾鸾还是不习惯他的注视,放下梳子,低头走了过去,爬到了床内侧。
顾鸾很想背过去躺着,又觉得今晚赵夔对她各种示好,她不能表现地太抗拒,便平躺了。
赵夔脱了靴子,面朝她侧躺。
顾鸾闭着眼睛,赵夔看着她长长的睫毛,白嫩嫩的脸蛋,特别是已经尝过味道的唇,越看越难以保持冷静。
“阿鸾,再给我亲一次?”赵夔朝她倾斜,轻声问。
顾鸾睫毛一颤,默许了。
赵夔呼吸一重,大手圈住她腰,将乖顺的姑娘带到了怀里。
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烛光也被他挡在了外面,顾鸾被赵夔扣住后脑,不得已仰着头,然后她发现,赵夔的再亲一次,并没有在桌子旁亲得那么简单,以至于到后来,顾鸾都快无法呼吸了,赵夔更是慢慢地半压住了她。
终于,他松开她的唇,却开始亲她的耳朵,手也有意无意的在她衣摆逡巡。
两人贴的那么近,他想要什么,顾鸾完全能感受到。
“二表哥,你的伤……”顾鸾气喘微微地提醒。
赵夔攥紧了拳头,早知道她并不是无时无刻都抗拒他覆上来,刚刚他绝不会说出太医的交代。
念头刚落,左腹竟传来一阵隐痛,似是要呼应她的拒绝。
想起太医委婉的告诫,说他现在不忍,以后终生都将受影响,赵夔最后捏了下顾鸾的中衣衣摆,才不甘不愿地倒在了一旁。
顾鸾的呼吸,慢慢恢复了平静。
赵夔恢复不了,越不许,他越想。
可太医说,自己动手也不妥。
赵夔闭上眼睛,试着想象顾鸾前世的遭遇,试着想象他是那个残暴的新帝。
可无论赵夔怎么设想,他都觉得,自己绝不会舍得看着顾鸾死。
不知过了多久,赵夔听见她的气息轻了下去,偏头一看,顾鸾果然睡着了,就着跳跃的喜烛烛火,赵夔注意到,她的嘴唇红艳艳的,有点肿。
赵夔幽幽地盯着那唇,最后,他隔着中衣将手放在左腹,告诫自己要耐心。
这一晚,新婚的宁王、宁王妃相安无事。
东宫里头,太子独宿前院。
房里没有点灯,太子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脑海里却全是赵夔占有顾鸾的情形。
黑暗中,太子突然晃了晃,随即身体前倾,竟是吐了一口血出来!
“阿鸾……”
男人痛苦地唤道,脸上有什么悄然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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