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一见周围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十分紧张。薛蟠此时被激起好胜与玩心,他十分自信的对香菱道:“你别听这囚攘的哄骗你,我宝兄弟可是京中荣国公府的二公子,身份尊贵,跟着他,以后保管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岂不比跟着这穷酸强百倍?你可不要有眼不识泰山!”
贾宝玉听见薛蟠说话,便知情况不好。香菱这样的女孩子,兴许分不出太多利弊,但是女孩家天生的趋利避害的本能还是有的。
冯渊一派温和,人畜无害。而自己这边杵着以薛蟠为首,十来个“凶神恶煞”的人,两相对比,贾宝玉换位思考,要是自己估计也选冯渊了。
心中一叹,贾宝玉倒也没有太失望。就当是自己行好积德,成全原著的一桩冤孽吧。
果然,香菱迎着冯渊期待热切的眼神,又瞅了瞅贾宝玉,目光不自觉落在薛蟠身上时,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然后一步步朝着冯渊那边挪过去。
“哈哈哈,恭喜冯相公抱得美人归,来日可得请我们到府上喝一杯喜酒啊!”
人群中有好事的围观者,看到分出结果,顿时起哄道。
冯渊自然也是大喜过望,抱拳向着四周道:“多谢众位,改日定然摆下酒席,邀各位到府上吃一杯喜酒,哈哈哈……”
“他娘的……”薛蟠撸起袖子,吴全等人也蠢蠢欲动,跟在薛蟠身边。
冯渊变色道:“怎么,莫非薛大爷输不起,众目睽睽之下要对冯某动武强抢不成?”
周围的人也纷纷露出一些不屑来。没有之前的事,香菱到底跟谁走,对大伙来说都不算什么,不过两家争一个女子而已。可是都答应听凭女子自己的意思,这会子又反口,实在令人不齿。
好在贾宝玉知道薛蟠的脾气,在他还没下命令之前,就拉着他,强行把他拽出了大门。
“宝兄弟,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多好的一个娘儿们,怎么能平白的送给他,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去!”
薛蟠不情愿,语气十分忿忿。
贾宝玉虽然拉着他,此时却忽然对他生出几分好感来。不管他处于什么心思,这般热切的替自己“招人”,甚至比自己还要上心,这样的关系,放在后世也算是铁哥们级别的人才能做的吧。
如此一想,贾宝玉觉得,虽然薛蟠毛病很多,但也未尝一点改造的余地都没有。他不是法官,不需要完全凭借一个人的好坏而去考虑交不交好。以诚心待自己的人,自己又何用苛责待人?
“薛大哥消消气,用薛大哥之前的话来说,不就是一个小媳妇儿吗,输了就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要是咱们现在反悔去抢回来,丢的就是咱们薛、贾两家的脸面,为她一个小丫头,不值得。不过薛大哥这番情意,小弟记着就是了。”
贾宝玉言辞诚恳的劝解,薛蟠沉默了片刻,忽然抬起腿朝着被薛家小厮押着的拐子就是一脚,直踹的他哇哇直叫。
贾宝玉见薛蟠终于不再纠缠,也便放开他,道:“在酒楼里耽搁了不少时间,如今天色已晚,不如今日就先回府,改日再逛吧。对了,先把他押去衙门先。”
薛蟠眼睛转了转,道:“送他去衙门这么点事又何必咱们俩亲自去,叫吴全他们去就行了,我们直接回去就是。”
“也好。”
酒楼的小二早把薛蟠和贾宝玉的马从后院牵了出来,薛蟠招呼着贾宝玉上了马,又回头对吴全等人交代一番,叫他们把拐子送去应天府,然后也上了马。若是贾宝玉此时仔细的看薛蟠的面色,就会发现他的眼中居然隐藏有一丝狡猾之色,与他肥笨的面相相当不搭配。
回薛家并没有耽搁多少时间,临进门时,薛蟠说他还有别的事,让贾宝玉自己先进府,贾宝玉也不容他想,让自己的两个小厮茗烟和锄药各自去休息,自己走进了薛家内院。
“太太不知道,那甄家的哥儿虽说是找着了,可是却着实不妙呢。我们倒并没有见到他家哥儿,只是在外厅等候他家太太时听他们家婆子说的,他们哥儿找回来那晚,就变的傻了一般,话也不会说了,一天到晚不是睡觉,就是对着灯发呆,人去看他,他也不说话,只是冲着人笑。”
跨进薛家为他们母子安排的院落,进了王夫人的房间,就见周瑞家的和另外两个婆子在给王夫人回话。
贾家作为金陵四大家族之首,虽然如今根基大多移到了京城,但是在金陵仍旧住着十二房的族人,除此之外,贾家在金陵城的世交亲友很多,王夫人作为荣国府的当家太太,到了这边,自然要派人各处拜访一遍,才算是大家族的礼仪。
今儿周瑞家的她们便是去了城里的甄家。
贾宝玉进了门之后,王夫人招呼他坐下,却没有问他别的,反而追问周瑞家的道:“怎么说的,怎么好好的一个人就傻了,总得有个缘故吧?”
周瑞家的回道:“要说缘故,他们家的婆子也说不清楚,我们也不敢问他们家太太。听说找回来的当晚神智还算好的,不过说话也是糊涂。他们家哥儿也叫做宝玉,也是老太太素日最疼,那晚把他抬到老太太的慈宣堂里,一家老小,姐妹亲友挤了一屋,自然是百般关心,可是他竟说他不是宝玉,还问众人是谁。老太太等人自然奇怪,又问他‘你不是宝玉,那你是谁’之类的话,他竟又说他是宝玉,一时又反口说他不是宝玉……如此一来二往,老太太等人都以为他是受了惊吓,自然不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