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秋波的话中透露出来的消息很多,比如,当年分明是三皇子举兵谋反,四皇子乃是平叛的功臣,怎么到沐秋波嘴里,三皇子竟然是被四皇子构陷的呢?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眼下最重要还是,弄清楚二皇子等人的血统问题。
李守善沉声问:“既然沐王爷坚持说陛下……那你口中的妖人是何人?”
没办法,因为景泰帝始终没有反驳,所以身为“主审官”的李守善也只能默认沐秋波的话是对的,只是希望多问一些,以从中找到破绽,帮助景泰帝反驳沐秋波的话。
毕竟,除了少数心思阴暗,八卦心极强的人,没有人真的希望这是真的。
对李守善等人来说,他们还是希望是沐秋波在撒谎,因为他们并不想自己跪拜了十多年的帝王,乃是一个类阉人!
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耻辱。
“妖人便是那妖僧竺兰!”
“有何为证?”
“那妖僧自陛下潜邸之时便以得道高僧的身份跟在陛下身边,但是谁知道,他其实本来就是陛下的心腹,所谓高僧,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后来陛下登基,其更是光明正大的待在皇宫之中足足十多年,名为替陛下讲经说法,其实,不过是暗中操行瞒天过海的无耻勾当罢了,呵呵呵呵……”
说到这里,沐秋波多少有些忍不住讥讽的笑了起来。
旁人却浑然不在意他这一点了,他们都被沐秋波的话所吸引震撼。
原来是他……
倒也说的通,陛下看起来,本来也不像是心中特别尊儒重佛之人,为何对那竺兰如此尊崇?
而且,后来确实爆出,那竺兰并非出家人,而是杀人不眨眼的妖人……
如此,由不得人不怀疑。
只是,陛下究竟是为了什么要这么做?
一些人陷入沉思。
李守善只觉浑身发抖,他掌管天下教化十来年,不是没有听闻过“借腹生子”这样的说法,但是,他从来没想过,这样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堂堂皇家,堂堂天子的身上!
这要传出去,必然是动摇国基的惊天丑事啊!
因呵斥道:“这些事,满朝文武,甚至连太上皇都不知道,你又是从何得知??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莫非,你是在蓄意攀诬陛下?”
此间是太上皇为皇帝设的公审堂,没有皇帝的亲信,李守善也不太亲近皇帝,但是此时,他觉得他有必要向着皇帝说话。
自然也就顾不得沐秋波一个王爷的身份了。
很多人都知道沐王府一直以来不为景泰帝重视,所以,李守善的言下之意就是沐秋波在对皇帝蓄意报复,落井下石。
沐秋波对于李守善的不客气也不甚在意,他摇摇头道:“我没有证据……”
就在大家刚刚暗松一口气的时候,沐秋波又道:“不过,我知道谁有证据,而且,他知道的比我知道的这些还要更加详细……”
“谁?”李守善紧张的问。
沐秋波笑了笑,跪转身子向着太上皇,再次叩首道:“臣想向太上皇讨一个恩典!”
太上皇立在御阶之上默不言语。
此时整间大殿,除了十余个精神力高度集中的侍卫,就只有他和景泰帝二人是站着的。
一眼看去,全是埋着的人头。
所以,沐秋波此时昂扬的正面,便显得格外的明显。
但是太上皇却并没有沉默太久,他淡淡的道:“说。”
“臣想恳求太上皇赦免一个人的死罪。”
“谁?”
“大明宫总管,戴权。”
……
京城之外,大队军马缓缓而行。
二皇子自凌晨收到皇帝动手的消息,便果断夺取了京城的控制权,然后又召集京畿之地的军队,欲赶往铁网山勤王保驾!
不得不说,提前数个月就开始准备的二皇子,展露出了他应有的水平和能力。
不但轻而易举的破了景泰帝的防卫,夺走京城的控制权,而且,还能短短数个时辰就拉起了两三万的勤王军马。
这可是除了铁网山之外,整个京城所剩防御力的大半了。
也就是说,现在偌大的一座京城,加起来只有不到一万的防御力量,几乎处于瘫痪状态!
这个时候,若是有异族来攻,只怕顷刻之间,大玄京师便会陷落在异族的铁蹄之下……
当然,这只是如果。
大玄承平百年,别说周围已无强邻,便是有,也隔着京城十万八千里,又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京师脚下?
所以,二皇子自然也不担心这个。
他骑在马上,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漫无边际的将士们,眉头微微一皱。
身边的亲信以为他是嫌大军行进速度慢,便道:“殿下,因为南大营的将士们大多都是步卒,从城南绕到城北已经耗费了大量的体力,故而行进缓慢。”
京城很大,铁网山在京城以北。南大营的两万将士,又不可能直接从城中穿过,所以,只能绕城半圈。
加上将军们又催的急,现在自然是人疲马乏。
二皇子了然,他其实也不是嫌慢……慢一点,未尝不好……
忽见南大营都统陈乔御马而来,二皇子面色一正,连忙道:“怎么样,可是铁网山那边有消息了?”
铁网山再近,快马也要小半日才能到,自然有信息差,所以,二皇子几乎是不间断的派人前去打听。
东平伯陈乔抱拳行礼道:“回殿下,正是。已经探明,铁网山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