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里，方慎缓缓吐出一口长气，凝神定气。

在他面前，一汪透着飘渺气息的泉水慢慢浮现出来，泉水不断翻涌着，似是拥有着灵性一般。

“太虚明妄泉是飘渺神境之主所赠……”看着面前翻腾的泉水，方慎喃喃道。

他现在，心中多少有些明了。

出手遮蔽天机，将他蒙蔽带走的神圣，应该不是飘渺神境之主，对方不会让这么大的把柄落在地界手里，但是他不亲自出手，却可以借刀杀人，这件事里面，飘渺神境之主是脱不了干系的。

太虚明妄泉又是来自飘渺神境之主，要说对方没有在这上面做手脚，方慎打死都不信，毕竟那时候，飘渺神境之主应该已经意识到，方慎同样修炼了无限轮回，当然，太虚明妄泉本身的质量不会有问题。

也正是忌惮这一点，方慎在世界边缘的这几年，从来没有取出太虚明妄泉。

不过现在是打破天人之限的关键时期，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开始吧。”

方慎微微张口，太虚明妄泉顿时化为一道水线，投入方慎口中，消失不见。

与破界灯等物不同，太虚明妄泉是一次性的，而这使用的一次，也是效果最强，适合用来突破最后关卡，打破天人之限。

眼前一阵恍惚，周围的景物快速淡去，一层薄薄的真幻迷雾出现在方慎面前。

方慎发现，他所处的环境有异。

身下，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潭，而在旁边的悬崖上，一座小瀑布垂落下来，水声隆隆，注入到深潭之中，却像是永远不会充满。

方慎盘膝坐在深潭之上，这里的异象，毫无疑问，是服用太虚明妄泉的结果。

“轰隆隆~”

瀑布垂落在深潭，声音轰鸣，却没有给人嘈杂的感觉，方慎感觉到，自己进入了一种似明非明的奇异状态，在这种状态下，头脑似乎变的无比的清醒，似乎世间万物，都是一眼识破。

轰鸣的水声，连绵不绝的响彻，慢慢的引起了方慎心灵的轰鸣。

就如同是醍醐灌顶。

那最后一层真幻迷雾，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消散。

不知过了多久。

方慎蓦然清醒了过来。

挡在方慎面前的真幻迷雾，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充天彻地，贯穿了苍穹寰宇的虚幻大门。

方慎也发现，自己消失了，他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

周围的是一片黑暗，而在这黑暗之中，是无数个光点，从这些光点里，方慎能感觉到自己的气息，它们结合起来，就是方慎。

没有惊慌，这是天人之限的最后一步。

什么是天人之限？

天人之限来自于自身，是在一个人成长的过程中，所学习到的，所接触到的，所看到的……

对世界的认识，对世界的理解，对世界的感悟，等等。

这一切的一切，帮助一个人快速成长，达到了极高的层次，最终到达的，是封皇极限，也是一个人处于的层面，能够达到的最强力量。

一旦想要突破到更高的层面，想要得到更强的力量，这些过往，这些认知等等，就会层层束缚上来，形成了真幻迷雾，反而变成了障碍，这就是天人之限。

打破天人之限，是超越自我，打破自身极限的过程。

彻底的粉碎过往，彻底的粉碎认知……

唯有打破这道大门，才能踏入更高的层面，完全超越当前的层面。

“给我破吧。”

方慎喃喃道，他的心意迅速传递出去，散布在黑暗空间里的无数光点，蓦然间纷纷聚拢起来，这无以计数的光点，很快就汇成了一道浩浩荡荡的光流，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挟带着方慎踏入更高层面的决意，轰然撞在了那道冲天彻底的虚幻大门上。

“咔嚓~”

无数裂痕，瞬间出现在虚幻大门上，在方慎的冲击下，应声而破。

……

“嗯？”

就在方慎拿出太虚明妄泉的那一刻，刚刚进入银羽域的诸葛黯蓦然神色微动，露出了异色。

“太虚明妄泉，方慎果然是在银羽域，消息无误。”

“哈哈，没想到，还真是被银羽域的域主捡了个大便宜。”左边的男子放声大笑，神色间，却没有多少懊恼。

区区一个大域，根本没有被他放在眼里，给了也就给了。

“我就是有些奇怪，方慎竟然这时候拿出了太虚明妄泉，他想干什么？”诸葛黯皱眉道，他十分费解。

“方慎应该猜到了师尊插手，也肯定会对太虚明妄泉心怀警惕，这几年里，他从来没有取出过足以证明这一点，现在……”

诸葛黯想不通。

在他看来，方慎完全没有使用太虚明妄泉的必要。

“师尊曾经说过，方慎虽然在这一届的飘渺论道上创造了前无古人的记录，却是投机取巧，真正的水平，才仅能踏上论道台，距离打破天人之限，至少还有数百，甚至数千年时间，现在就使用太虚明妄泉，完全是一种浪费。”诸葛黯道。

方慎的基础，和他们完全不在一个层次，诸葛黯能在这几年里顺利突破，是因为他本身就处于打破天人之限的边缘，借助太虚明妄泉自然是一举成功，在诸葛黯的理解里，方慎还差的很远。

“说起来，飘渺神境之主为了你这个弟子，还真是舍得，连元界那位先天神圣都被你压了下去，只可惜，出了一个方慎。”左边的男子笑道，对于这一届飘渺论道，他虽然没去，却也是有所耳闻，毕竟方慎创造的记录太过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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