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曲盼拎着一桶热气缓缓走了进来,一见唯渊,大叫一声,开口道“师兄,醒了!”说着放下了木桶向曲盼飞奔而来!一把抱住唯渊!一丝哭腔开口“师兄,没事吧!一个人满身是血的躺在池边!”
唯渊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抱住曲盼!直到曲盼停止哭泣,破涕而笑“哦,快洗个澡,一身血渍。脏死了!”又缓缓开口“卫大哥,莫大哥,你们也进来吧!”
接着,卫长风,莫言等人便拎着一桶桶水!进入房间内倒入一个浴桶!
……
那些血块,真的很难洗去!洗了很多遍,连卫长风等人,进来换水,都换了几遍,才确认把所有的血全部冲掉,拿着大毛巾擦拭着身上的水珠,走到镜前,准备把窗打开,放一些冬雪里干净的空气进来。
走过那面大镜子的时候,他忽然停下脚步,向镜里望去。
镜子里,那名少年赤裸着上半身,看着很寻常。但他发现了一些很不寻常的地方。
他鳅见自己臂上那条细长的紫色脉络!这时都缩成了一个紫色黑点!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自己的皮肤变得细滑了很多,就像是初生的婴儿。更让他想不明白的是,自己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身上却找不到一道伤疤,就连以前留下的那些旧伤疤,也尽数消失不见,哪怕是最细微的也没有了。
难道,这就是洗髓?
他的心里没有生出得偿所愿的狂喜,因为他这时候很茫然,还处于心神恍惚的阶段。
他看着镜中的少年,皱着眉头认真地思考着。
思考,是最能让人冷静清醒的事情。他越来越清醒,想起了越来越多的事情。直至最后,他终于想起来,自己昏迷前的那一刻,应该是在寒冷的地底空间里,在黑龙前辈的身前,怎么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这里?
他看着微湿的毛巾,用手轻轻揉了揉,确认那些湿意是真实的。
他站在窗边沉默了很长时间,终于做出决定,走回床边,将被褥尽数掀开,盘膝坐上去,闭上眼睛,开始坐照内观。
许久,他盘腿于床上!他开始坐照自观,现在他活了下来,却毫不犹豫地再次坐照自观,因为活着对于他固然非常重要,但他无法接受糊里糊涂的活着,他需要弄明白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状态。
神识进入他的身体,再次开始漫游,只不过现在有了经验之后,这种漫游不再是无目的地观察,更像是巡视自己的领地,没有用多长时间,他的神识便来到了识海那片万里雪原,在高空里望着地面。
他闭着眼睛,睫毛微微眨动,脸色苍白如雪。
他很紧张,很担心那雪原上,会再次燃起那般恐怖的大火。
即便意志坚毅如他,也绝对不想再次承受那样的痛苦。
万里雪原中,有一片雪原正渐渐融化,化作了数十道涓涓细流在流淌,向着南方流淌而去,一路滋润荒凉的原野,只是那些溪流太细,而且山脉断裂,根本无法构成所谓的水系。
都流向那片湖泊!向片湖泊里却掩映一片星晨,显的十分美好!
唯渊睁开眼,开始思考!呢喃道,“难道是坐照境!”
……
与此同时,瑾王陈环正在凉亭里看书,而奇怪的是!靖王陈汴瑾和六公主陈幽也在其中!陈汴瑾正缓缓品着香茗,六公主正好奇的望着水中的锦鱼!
莫言还没把膳食拿过来,曲盼的汤药就先送了过来。
“喝了吧。”唯渊从托盘上端过汤药,送到陈环,面前,“殿下,师兄话让你喝了药,稍歇片刻,待过了午膳便过来。”
陈环没说话,端过慢慢啜饮,格外配合。
“这,这陈先生醒了!”靖王获然起身!“这!陈先师怎么样!”
陈环眸色微冷,却敛着眸子不说话,周身气息也变得寒凉了许多。
曲盼不觉得意外,淡淡一笑:“没关系,师兄说烦劳靖王殿下回府!明日,师兄会亲自拜访!”
靖玉闻言,有些意外地转头看了她一眼。
曲盼低眉垂眼,一副恭敬温顺的模样,似乎这句话只是无心之语,并无其他特别的意思。
“曲盼姑娘。”陈环将空下的药碗递还给她,慵懒地斜倚着软榻,看着她的眼神带着些许嘲弄,“哦!你师兄都高傲啊”
靖王微愕,刚要解释,却见曲盼脸色倏变,瞪大了眼看他,“你说……高傲?”
陈环淡漠地看着她。
“高傲?”曲盼竖了竖拳头,眼神微怒,“不错,我家师兄就是高傲。可你还不是要求我师兄!”
远处传来一个声音,淡淡道:“曲盼,不许无礼。”
“师兄,是他说话无礼在先。”曲盼不服,“他如此贬低师王——”
“瑾王并未贬低我。”唯渊从远处假山而走出,淡淡道,“他说的是实话,况且,我这个人有两个缺点,一个是高傲,一个是护犊子。”
曲盼一噎。
“出去吧。”唯渊走进,“煎药也辛苦,你先去睡一会儿,下午我带你去外面逛逛。”
曲盼闻言,顿时喜笑颜开,“师兄,说真的?”
“真的。”揉了揉她的头,“下次不许对瑾王无礼,知道吗?”
曲盼不甘愿地点头,转身之际,目光挑衅地瞪了瑾王一眼。
…
沉默了须臾,唯渊索性笑着福了福身:“我给她赔个礼,王爷大人有大量,别同他们一般见识。”
别同他们一般见识。
这句话让陈环听着很是受用,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陈环不再说什么,漫不经心地指了指自己绝世无双的容色,随意开口“如果本王是个女子,你认为本王配得上你吗?既然你说你很高傲,你倒是说说看?”
九倾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歉然地道:“王爷身份尊贵,倾世姿容,鄙臣怎会配得上你,臣乃山野村夫!不应在王爷面前自高自傲。”
顿了一下,他又叹了口气,“稍后我会告诉曲盼,以后不许再对王爷无礼,如果王爷因此而觉得心里不舒服,不如说出个要求来,当做是我的赔礼?”
赔礼?
“本王只是心里不爽,并没有什么不舒服。”陈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须臾,缓缓勾起唇角,“不过你说的也对,他们说错了话,你这个主子自然是有点责任,赔礼什么的……先欠着吧。”
欠着?
唯渊讶异。
“本王暂时没什么要求,以后有需要的时候再说。”陈环淡淡说着,自然也看到了唯渊的表情,眸心微细,“你不会只是随口敷衍吧?”
“怎么会?”唯渊淡笑,“说了是赔礼,自然就没有敷衍王爷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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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