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阳道脉三人坐定元空之后,立刻借助元空之力驱赶身上污秽之力,也是因此显得圣相出来。
只见三名被发跣足的俊美道人立在那里,背后无边烈光,远处如风拂动浪一般,剧烈涌动,而近处则有缕缕芒丝如珠帘垂下,在脚下化作晕开流焰,丝丝缕缕,似在无限扩张,又似在收缩之中,每时每刻都在那里从元空那里摄夺力量。
与此同时,元空涟漪泛动不绝,天道变化也是持续涌动着,不过总体而言,是一种有序上升,而并不混乱。
不过他们这么做,除了是为镇压渗透入身体内的污秽,更多的还是一种威慑,此是在告诉五位执摄,若果敢再对他们进行驱驭,那么掀起的波澜就不止眼前这么一点了。
张御看着三人背后烈光,那里面有一丝丝微不可察的黑气从芒光之中飘散出来,可即便到了外间,却始终萦绕不去。
他经常问对大混沌,对此中变化堪称熟悉,若无意外,此辈方才应该是借助了大混沌的力量。
而这一回,应当还不止有大混沌之力。他看得清楚,方才除了那来自元夏方面的宝器了,三人还得到了来自元夏方面的某些助力,不出意外,三人的主身方才也是一同出手了。
他看了下来后,就放出一缕气意,落至烛相道人所在,道:“如今这等情形,那五位是何说辞?”
烛相道人回道:“这五位没有任何回应,而寰阳道脉的三位主身仍在那里,是否受得训斥处置这便非我所能知了。”
张御称谢一声,收了气意回来,他心下思量,那三人出手,元夏这五位真的就不能阻止么?还是说有意放任,就是为了让天夏这边的麻烦更多一些?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如今寰阳道脉三人进驻元空之内,所持之道和金庭完全不同,不但元空因此生出更多天道变化,还极可能进一步影响到下层,使得下层的寰阳派诸物得以复归,从而影响到整个道争。
当然,这里面最受影响的应当是天夏,因为在元夏并不存在这些问题。
他看向金庭,就看五位执摄如何处置此事了,只是到了这一步,除非这五位的真的不在意道争了,否则无论如何也是无法容忍的。
果然,他才是落下此念,金庭那处就有谕令来召。他也是传了一缕气意过去,形影在那里显露出来。庄执摄、青朔、白朢等人亦是相继出现在此。
太易道人先是言道:“寰阳道脉三人进驻元空,于我有大害,唤诸位执摄到此,是为商讨如何处置这三人。”
太初道人道:“我等此前有所感应,如今看来,当就是应在这三人身上。”
青朔道人这时问道:“贫道方才观望,清穹之气转运之间似仍有余力,本有可能阻挡在外,为何会让此三人成功进驻元空?”
太始道人道:“此辈先是得了污秽之灵宝器之助,后又借大混沌之力为己用,若方才强行对抗。则三人则会堕入混沌,从而多出三名混沌之载器,如此更难对付,天道变数更多,那还不如舍难取易,先放了此辈入内,再图谋算。”
张御微微点头,这倒不像是掩饰自身过错,因为清穹之气要真是不顾一切使用,怎么可能阻挡不住三人,当然对面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恰恰就是利用了这一点钻了这一个漏洞。
只看寰阳道脉三人此刻以威慑为主,而不是想着与金庭直接与对抗,就知此辈也清楚自身真正能为无法与金庭对抗。
白朢道人手持拂尘,微笑问道:“此辈进驻元空,如今更是持拿宝器坚守不动,五位执摄打算如何处置呢?”
太初道人眼帘垂下,道:“清玄执摄此前建言,当消杀此三人,永绝后患,如今该是行得此事了。”
太始道人亦道:“此辈与我道途不同,只会消夺万物,扰乱大局,故而也不得不为了。”
张御这时道:“此辈搅乱元空,自当消杀之,然我这处却说上一句,此回五位执摄莫非只打算针对此三人么?
方才若不是元夏方面的主身出手,此辈无从得有助力,又哪可能这般轻易就入驻元空?若要对付,我以为这三位也不得不加以清算。”
青朔道人神情严肃道:“清玄执摄说得不错。这三位不除,那可能再生事机,我等就算对付其之映身,也难保不受牵扯,必须借此机会将之除去!”
张御看向净水之上的五位执摄,他方才那一句话其实就是在逼着这五位表态。
寰阳道脉三人的主身若能除去。那么就能给底下之人空出座次来,上层的格局才会为之改变。
不管是从道理上还是目的上,这三人也都必须消杀。
他现在也是借着此番事由直接将此挑明了。
对那三个主身你到底要不要处置?你若不动,那我以后是不是也能如此做?
要是真能容忍到如此程度,他可当真带着诸人先是反乱了出去。
五位执摄一开始沉默,过了一会儿,太极道人才是道:“那三位乃是元一天宫之人,纵然要动,也需先是处置我等这边之事,而后再寻去就是了。”
张御却是知晓这事绝不能放到后面,否则待处置完寰阳道脉三人,五位执摄就未必再有这个心思去做此事了。
他道:“我以为这件事当在前商议好为妥,元一天宫那处如不加以约束,我等便可以放心行事么?”
太素道人也是开口道:“清玄执摄说得也有道理,应当让元一天宫那里作以承诺,至少在我等处置那三人的时候,不让他们来搅扰我等。”
太易道人道:“既如此,太素执摄,清玄执摄,就由你二人前往元一天宫陈述此事,待你们归来,我等再是动手。”
太素道人执礼应下。
张御也无异议,涉及到道争,元夏上层迟早是要对上的,此番正好去元一天宫走一趟。
太素道人道:“清玄执摄,我等这便前往元一天宫。请你随我来。”
张御点了下头,迈步走入净水之中,方至水面之上,他脚下自然生出一座云芝玉台,飘挪至太素道人近处,其人则拿一个法诀,听得净水之中有泊泊声响,他便与太素道人一同往下沉去。
虽是沉浸到净水之中,可是他能感觉,自己在渐渐浮升到另一个所在,那处似乎其对在净水之反面。
而只是一会儿,净水就从眼前缓缓退落下去,太素道人道:“清玄执摄,‘元一天宫’到了。”
张御抬眼看过去,这里陈列有无数大小气环,彼此环环相扣,又各自独立,其中阴阳虚实之机都是被固束在了某一种似乎更上层的力量中,随着气环转动一圈,才是变化一次。
这里的变化不能说没有,但是就这么许多,完全被定死了,这些变化循环往复,不断重复,可以说再多一点变数都是没有。因为元夏的道理是自上而下的,所以在这里可谓执行的最为彻底。
若说净水代表着未变之变,乃在初始,那么这里就代表着诸变已变,乃在终末了。
他与太素道人二人来到了这里之后,便有金钟之声传递出来,而那些气环转动加剧,并向一处聚去,两人周围一切也是发生着改换。
而当烟气之环重重聚合,最后还化为一后,可见有五位道人站在环中,其等无不是宝光笼身,灵机外显,五人齐立于一座玉莲之上,与天夏五位执摄分立金莲有所不同。
虽其之外表与五位执摄一般模样,可上境大能若不显露圣相,那么一般情形下都不看外表,而是从气意上加以分辨的。
与金庭一般,这里也是看不到其余上境大能,不出意外,余下的先天之灵当同样被蔽绝在道争之外,至多只有一个附从元一天宫的名义,但做不了任何决定,也没有丝毫权柄。
太素道人执礼道:“诸位元圣有礼。”
因对面五人乃是从元空之中化出的第一批先天之灵,也是最先成道的五位,后来的先天之灵多多少少都受其影响,所以唯有这五位有资格被成为元圣。
当中太易元圣道:“太素先圣为何而来?”
太素道人道:“金庭之中如今所显之事诸位元圣想当也是知晓了。‘金庭’、‘元一天宫’同立于元空之中,若是此事处置不好,与我两家都是不利。”
太初元圣道:“确实与我辈不利,贵方打算如何处置?”
太素道人执礼道:“金庭诸执摄皆是认为,该当消杀此辈,除此逆乱!”
元一天宫之中不由一静。
太始元圣道:“若如此做,恐会搅动更多天道变化,贵方可是考虑过了么?”
太素道人肃然道:“此辈而今进驻元空,并以不惜掀动天道变化为胁迫,其又与我道法不一,不愿归附,试问怎可容忍?
至于天道变化,我便不使消杀手段,其便就不会与我作对了么?与其道争受得干涉,不如此刻下手清剿,永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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