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界之内,虚空之中生出一个空洞漩流,随着光芒溢出,正清道人自里走了出来。
他看着那侵袭到界内的恶气,站着未动,却有一道烁烁清光自身上展开,虚空似是闪烁了一下,却是轻而易举就将那恶气涤荡干净了,随后他顺着那气机来处,看向了元夏的两界通道。
茗司议站在虚空壁垒之内,看到了正清道人的身影,道:“天夏那里不出预料施展援手了。来人还是那位正清道人,此人战力着实不俗,并非轻易可得压制”
兰司议道:“请几位上真拖住他便是了。一人不成就两人,两人不成便三人,他便能破散假身,又能破散多少次?便是再来天夏求道之人,亦是如此对付。而其余人继续进袭奉界,奉界若得破毁,他也没有留在此地之必要了。”
只要不动用镇道之宝较量,单纯的修道人之间的对抗他们是无惧的。输了又如何?假身破散之后,再派遣一个假身上去,看谁根底更厚实。
当然前提是不遇到那等斩杀正身的手段。不过天夏自张御成就上境后,战阵之上却是再也未曾出现过这等神通了。
元夏方面对于张御的忆识其实已是相当模糊了,知悉天夏方面似有这等手段,但是运使的是何人,已然无法回想起来了,只是推断其人当是成就上境去了,对于元夏来说,这着实是一桩好事。
奉界地陆之上,诸派见一轮清光出现之后,那几是要磨灭地陆的恶气骤然为之中断,知晓这应当是天夏出手了,都是大为欣喜,一时只觉得保全诸派有望了。
然而云若婴却是知道他们高兴的太早了,她对身旁的老掌门,道:“老师,弟子要离开些许时候,快则半月,慢则月余,便当归来。”
老掌门道:“若婴你去哪里?”
云若婴道:“我去联络一些他界的同道,请几位过来相助。”
她在邓廷执门下修持,也着实认识了不少同道,但认识最多的,却是天夏那些下层界的修道人,这些人多是汇聚在玉京。
因为他与这些人本身都不算天夏本土之人,所以互相之间走得比较近,她要是以私人情谊请这些人出面,想必是能够请得一些人来前来助战的,要知这里面也不乏寄虚修士的。
老掌门听她这么说,赞道:“好主意,若婴你有什么需用的,可以与为师说,为师尽量给你凑齐了。”
云若婴没有说什么,只是一礼之后,便就纵光离去了。
老掌门在她离开之后,转过头来叫来一個亲近弟子,问道:“我让你在天夏布置的驻地可是妥当了?”
那弟子道:“师父,早已是布置稳妥了。”
老掌门欣慰道:“好,这就好啊。你带着人门下那些功行最浅的弟子还有依附门中的生民去往天夏,就别管这里事了,也不要回来了。”
那弟子怔了怔,问道:“师父,你认为奉界守不住么?”
老掌门叹道:“若是可以守得住,为师也不愿意抛下此界,可是界内对元夏的预估还是太过不足,我看这次……”他摇了摇头。
那弟子不解道:“师父不和我们一起走么?”
老掌门道:“前面还在抵挡,我这位于后方之人若就这么走了,那又算什么?人心岂不散乱?”
那弟子撇嘴道:“他们在前面有什么抵挡的?他人法力过来,人都未见就崩散了,谁人上去不一样?我上去都行。”
老掌门叹道:“别这么说,我等各派享了这么久的好处,此刻不上前,反而撤离,那又像什么话?”
那弟子道:“那弟子……”
老掌门却是一挥手,道:“走吧,你们功行尚浅,留此无益,去往天夏,保留一些种子,将我道统传下去就好,传不下去也无妨,宗门能兴就能灭,没有什么能永存不变的。”
那弟子仍是不舍,道:“老师……”
老掌门肃然道:“这是师长之令。”
那弟子没奈何,只得执了一礼,退了下去安排事机去了。
天夏,清穹上层。陈首执看着奉界的景象,沉声道:“奉界守不住。”
天夏倒是能够不断派遣合适人手,但问题是只需要将双方的斗战推到地陆上来,那么那些最为精华的地界是经受不住双方斗战余波的摧残的。
林廷执思索一下,道:“首执,或可让奉界之民通过两界通道往我天夏撤走。”
陈首执沉声道:“他们未必愿意,不过还是当试一下,那些生民何辜,该救还当救,这件事就劳烦林廷执你走一趟了。”
林廷执认真道:“林某领命。”
他当下转了一个气意化身,去往奉界之中,同时通传也是先一步到了。奉界诸派掌门听说天夏廷执到来,都是大喜,忙是将林廷执请入了诸派掌门驻地之内。
林廷执与诸人见过之后,便直接道出来意,认为奉界便能守得住,也承受不住太多求全修道人的斗战震荡,持续下去,也是一片残破之地,所以提议将此界在后方的生民和诸派弟子都是一并接去天夏。
诸人听罢,都是面面相觑,有人忍不住道:“林廷执,天夏能与元夏斗战至如今,实力应该相差不大,贵方若是愿意倾力相救,应该能够挡下元夏来犯之敌吧?”
林廷执回道:“元夏实力是强于我天夏的,尤其是求全修道人胜我许多,我天夏能与之抗争,乃是靠着少数强横人物,还有那镇道之宝,才能与之周旋。
而我天夏下层界众多,皆需守御,如今我还与元夏做着正面较量,故而抽调不出太多力量来进行抵御了。现在撤走,方是上策。”
其实天夏曾经向奉界提出过,帮助奉界布置各种守御阵法,以防备元夏,虽然求全道人不见得可成,可是寄虚修道人入驻此间,却是能够借此以抵挡,然而奉界方面出于某种考虑拒绝了。
林廷执见众人不说话,便道:“此事诸位可以慎重考虑,两界通道一直在那里,诸位若愿走,我天夏可以给予遮护,只要人保全了,再寻一片地界也是不难,林某会在那里等候回音,不过诸位需要尽快了。”
说完之后,他打一个稽首,便化一道光气散去了。
他这一走,诸派上层都是纷纷议论了起来。有人愤愤道:“天夏这是趁人之危,我听说天夏没有宗派,若是我等去了天夏,道传还能延续么?”
这也正是奉界诸派对天夏较为抵触的原因之一。
天夏真修众多,但却是早就没有宗派之分了,而在了解到天夏过去之后,奉界诸派则不觉有些心慌,天夏不惜数百年时间,将几能与天夏抗衡的大派尽数覆灭,完成吞并诸派之伟业,这是何等决心?
那么他们靠过去,天夏会不会也是这样对付他们?
他们的弟子和天夏接触多了,会否也是秉持这样的想法?
现在撤去了天夏,那么以后以谁为主呢?
神华派老掌门此时开口道:“诸位,生死关头,还是性命重要,况且天夏真要如此对我,也用不好这么麻烦,我听说天夏有不少下层界,我等去了那里后可以不选择在天夏,而提议去到那等地界便是,若是不放心,事先定下约书便好,天夏若无此心,想来不会拒绝。”
众人一想也是如此,实在是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经过一番商议之后,正式派遣了使者去往天夏议谈。
而在此期间,在元夏修道人和诸多阵器冲击之下,奉界天穹之中的守御阵势也是一座座破散,不过半月时间,地陆之外的屏障几乎被扫平,只剩下了最后薄薄一层守御了。
十余日后,殷胧看着界内的情形,也是认为奉界肯定守不住了,这样一来,他就有事要做了。
他需要找到那些域外之灵!
若是奉界还在,那么这些人应该不会往外去。若是奉界不在,这些人也是会去往天夏的。
靠他自己是找不出这些人的,好在所有人都要从两界通道之中离去,所以他不是没有办法。思量过后,寻到了方才转回奉界的云若婴,并拜托对方准许自己找寻此辈。
云若婴问道:“这些人都有是域外投生之灵么?”
殷胧肃声道:“俱是。我有感应,这些人若是入了天夏,将对天夏有大害,必须拦阻在奉界之外。”
云若婴考虑片刻,道:“你去办吧,诸派那里我来分说。”
殷胧郑重执礼道:“多谢云玄尊了。”一礼之后,他便离开了此间。
他走之后,老掌门转了出来,道:“徒儿,你不怀疑此人么?”
云若婴道:“只凭他将元夏来犯的事情提前通传那便足够了,他动手的时候只要分辨出来不是我奉界之人,那他说得话就是可信的。”
老掌门抚了抚须,道:“此事不难,交给为师来安排吧。”
殷胧离去之后,就停在了两界门关那里,看着不断从此间去往天夏的奉界舟队,头两天他没有见到什么,只是在第三日,他看到了一个年轻修士,顿时从这人身上察觉到了一种十分独特且空渺的气机。
他立时来至此人所乘的那驾飞舟之上,对着其人道:“道友,还请留步。”
……
……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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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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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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