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司议不在意那些魔邪之事,重岸却是听在了心里,他是知晓魔神之事的,虽然不知道这是由老师种下的手段,但大概知晓是此物来自于天夏。
是天夏这边出手了?
可惜自己身在此地,根本联络不到天夏那里,而且为了大计,不遇到关键之事,他也不能主动参与进去。
不过与黄司议接触这么长久,他知道这位虽然做事总是漫不经心,行一步算一步,但大抵也是心中有底才敢行事的,现在却是这么放任,很不符合其平日行事,故他故意言道:“这魔邪之事,说不定涉及到天夏,不予理会,当真不碍事么?”
黄司议嗤了一声,斜撇他一眼,道:“你以为是我是自作主张么?便是我报上去,也是这般处置。”
重岸这下当真不解,问道:“这是为何?难道不该防患于未然么?”
黄司议呵呵两声,道:“防患于未然?如今元夏最大祸患乃是天序不稳,因此引发的祸患多了,哪能处处兼顾?
处置此事,让谁人去处置?你以为诸世道真的处置不了此事么?”
他冷笑一声,道:“方才来报之人着重强调魔邪难缠,可什么为什么闭口不提魔邪之层次,说明如今祸害到的只是修为不高的修道人,说不定有一些元神修士,可必然不多。诸世道既然发现此事,又怎么会处置不?那些宗长、宗老是做什么的?只会看不会动手么?”
现在报上这等事,不外前番我两殿趁着诸世道遭受攻袭,从各世道抽调出来不少人手,现在见局面稳固,有些人心思动了。想以此为名义回去罢了,两殿若遂了他们的意,他们索性以此为借口躲在那里不出来了。”
重岸这才了然,这样看来,倒的确如黄司议所言,就算报上去,两殿也是不会有什么反应的,肯定会压下此事,让诸世道自行处置。
他不由得看了看黄司议,没想到这位平时做事漫不经心,对局势看得却是如此透彻。
他这番想法倒是真心实意的,虽然他是无面道人,没什么表情,可是情绪却是显露出黄司议却是能感觉到的,不觉大为得意,其人道:“好好做事,日后两殿之中自有你的一席之地。”
重岸心中一动,不觉身躯前倾,道:“这……黄司议,在下也能为司议么?”
黄司议道:“那些无能之辈都能窃居高位,凭何你不能?”他说得自是那些凭着家世进入两殿之人了。
这些人通常在两殿也呆不久,不是推出去做一些难为之事,就是等到合适之人过来后逼迫其退位。似如如今还被关押在天夏,名义上已经战亡的蔡司议就是一例。
重岸故意一叹,道:“可在下却是有所不同。”
黄司议嗤笑道:“有什么不同,我记得你也是世道出身。”
无面道人也的确是世道出生,这也自然,不是这个出身,也不可能修成他如今之修为,也不可能接触到上殿之人,只是其人之宗族在斗争之中失败,早就被没什么势力了,所以才自诩无面之人。
可是黄司议看来,这非但不是坏事,反是好事。
他也是有抱负的,现在两殿历经大战,上面着实战亡了一批人,连求全之人也没剩下多少了。
他也是老资历了,哪怕功行不上去,此战之后,顺势进位也是必然的,到时候他还需要自己的帮手。
正如万司议底下有兰司议,向司议看好茗司议等人一般,他也看好重岸,事情办得好不好另说,至少足够听话,且至今没有出纰漏。
故他道:“你且等待时机,静持功行,时机一到,我自会为你运作。”
重岸马上表示了忠心,道:“在下愿听黄司议吩咐。”
黄司议大为满意,道:“上面一时半刻不会有什么事的,天夏也打不过来,你我在此对弈品茶便可,何必打打杀杀。”
重岸道:“是极,是极。”他又故作忧愁道:“只是这些天夏来敌不驱逐出去,终究于我有碍。”
黄司议呵呵一声,看他一眼,道:“放心吧,我看得出来,上面是有办法的,只是暂时还不准备用,你还不是司议,就不必急着操这个心了。”
重岸听此一言,心下一凛,只是现在没法对外传讯,只能先暗暗记下。
巨舟之内,张御则是通过训天道章观察着各处魔神的反应,原本经过一定扩张,潜伏底下的魔神已然不计其数。
而他在命令之下,这一发动起来,也免不了有暴露出来的。几乎是在短短半天之内就被消杀了七成以上。这毫无疑问各世道的上层出手了。即便到了如今,元夏内部看去仍保持着一定的控制力。
以往魔神及信众存在,只是层次不够高,还无从触及这些世道警惕界限,而一旦认真起来,显然立刻可以镇压各种威胁。
但他也没怎么在意,反正他这回的重点在明觉世道那里,只要这边没有问题,其他地界上的魔神即便全都抛却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本来他以为,再过几日,这些魔神便将被找出来清剿了。但古怪的是,诸世道却是没有再继续,看去是有意将之留着一般,为什么如此做,他不了解内情,也没有妄下断论。不管此辈如何想,他只管做自己的谋算。
他通过训天道章打量着那第一个附身元神修道人并且融合一体魔神,其外表与原主一般无二,内里神气却是一个宝光罩身,仙气氤氲的仙人形象,看去绝然和魔邪扯不上半分关系。
这魔神此刻已然是侵夺了原主的一切,但仍仍然是具备原来的记忆经验,而且成功了一个,就有可能成功更多个。
正常情况,这些魔神的确翻不起来风浪,因为各世道都宗老、宗长都至少都是摘取上乘功果,还有求全之人,魔神只及元神层次,是难以与之抗衡的。
可魔神从来不是靠斗战取胜,而是靠合同演化,且魔神功行越高,侵染人心之能为越重,能见原本属于元夏之人变成敌对方,等于是用他们自己的力量来攻击自己,他没指望能靠此击败元夏,但只用于搅乱后方的话,那也是就足够了。
只是这还要一定的时间,下面等着就是了。两家下来将会僵持一段时日,他索性就利用这段时间参悟功行。
主舟之上,武廷执正整理阵势的时候,纯灵之所力量的被化解,许多阵势立不稳,就必须安排更多人手布置阵盘。
这时有弟子言长孙廷执求见,他请了后者进来,询问来意,后者道:“此为重理阵势而来。”
武廷执知道这纯灵之所的力量引入进来,其中长孙廷执是出了大力的,这等上层气机实际上十分好用,先前也是帮助他们站稳了脚,现在被元夏破解,也是较为可惜。便道:“长孙廷执可有解决之道么?”
长孙廷执道:“纯灵之所气机变化不尽,时时有所不同,当初我等只是取其中一缕,但如此也失了变化,故元夏不动用上层宝器亦能破之,可将眼下我等这处的纯灵气机尽数撤去,再引气机过来,元夏便能破,至少也需旬月時日。”
武廷执神情严肃起来,纯灵之所的氣机他们能够利用,那是因为只需引入一缕进来,其就会自行壮大。可是真正纯灵之所的力量是一直在变化的,时时刻刻都是不一样的,要是重引气机,前面的布置势必要全部抛却。
他沉声道:“长孙廷执当是知道,若是如此做,我之阵势有一段时日将无可遮掩,元夏有可能大举来攻。”
长孙廷执淡淡道:“那就让他们来攻。”他认真道:“我玄廷有张廷执、正清廷执两位,何惧元夏来攻呢?这两位本是欲求一战而不可得。要是不至,那就只能等我重作布置。”
武廷执道:“长孫廷执,元夏对我当并不是完全无法了,元夏应当是后手,当只是现在难下决心,若是因此疏漏,导致元夏破我阵势,我便难再元夏立足下去了,那前面所得优势将不复存在。”
长孙廷执道:“长孙觉得,元夏此刻不动,那便是布置未成,迫其仓促而动,总比此辈势满力足后再行发动来的好。”
武廷执沉声道:“此是弄险。”顿了下,又道:“但武某觉得,此亦是战机。”他伸手按住前方晶玉,联络上了各个廷执,道:“长孙廷执有一建言,诸位廷执不妨议一议。”
半日之后,元上殿中,过司议与全司议也在讨论战局。
全司议道:“眼前已是僵局,此前派遣的议谈之人又被请回,天夏此回看去诚心要撑到一年轮转之期了。我等是不是要……”
过司议缓缓道:“再等上一等。上三世那边还未得回复。而且此事决定权不在我们,也不在上三世手里,我们等着就是了。”
全司议正要再说什么,这时两人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一起轉首望去,却是惊异发现,元夏那里原本厚重的阵势正在自行瓦解,围堆在周围的守御灵雾也在以一个极快的速度散去。
……
……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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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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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一章 筑灵易阵门免费阅读.https://www.biqubao7.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