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道人只是记得自己要与正清道人再决胜负,似乎他的忆识直接连上了他从前一战认输败落回来未久的时候,可谓是完全失却了那当中那一段。
可是忆识便是连接上了,可难免在场中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也是导致他的假身顿在了那里片刻。
正清道人见其忽然沉默不语,身上气机也是出现了瞬间的凌乱,他立时将身上清光展开,一闪之间,便将其人给笼罩了进去。
现在正是两家相争的时候,可不讲究什么公平斗战,既然此人想知道结果他已是告知了,此事已了,那么现在即是出手的时候了。
随着清光照落下来,天夏阵势前方骤然大亮,辛道人因为那片刻间的停滞,自是毫无抵抗之力,身躯于瞬间崩溃了去。
正清道人除灭此人假身,就将道法收了回来,他对着后方那飞舟之中的元夏弟子平静传声道:“稍候让他把说好的代价送过来。”
那飞舟之中的弟子大惊,忙不迭的将飞舟转向,向着后方惶恐退去。
后面那些跟随而来的元夏修士见了,都是失望无比,本来他们是想见识一场势均力敌的斗战的,结果你上来就被人给打灭,要不是此人是一人单独上前,并没有要求他们出战,他们都要怀疑这位是不是与天夏有勾连。
倒是功行稍高一些的人并不这么想,虽然场中只有一瞬分出胜负,可既然高道人擅长入神之战,那么当也是擅长此道,说不定是方才神虚之地中的决战输了,假身一时无暇理会,才致如此结果。
这说明对面那人恐怕也有手段直接针对神虚之地,他们看向正清道人的目光不由多出了几分戒备,暗暗将后者的威胁程度提高了几个层次。
此前他们的关注点都是在张御身上,然而这一位虽无斩杀正身之能,可显然也不好相与。
过司议、全司议二人全程看下来,两人沉默不言。
他们眼光更是高明,却方才一瞬间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变化,甚至隐隐有所感,不过他们谁都没有说出来,到底这是上三世的事,与他们无关。
两殿之中,辛道人一念才是转过,假身就已然破毁,他顿时愕然,可随即他眼神闪烁了下。
自己假身居然毫无反应的被正清打灭了,这个情形不同寻常,心中很快有了判断,若无意外,这应当是有某些力量影响到了自己,且这力量当是来自于内部,而非天夏那边。
到底是什么手段?
此时此刻的他,不仅仅是上次功行出现的问题给忘却了,便是此前去往仇司议处问询之事也同样是不记得了。
可他等回过神来,定心下来思考后,就发现许多不对的地方了。
毕竟记忆再怎么改换,他所经历的事却是抹不去的,这当中明显是有着空白和缺失的。他表面依旧是不露声色,心中却是大为惕凛,暗自寻思着对策。
斗岁世道之内,那道人感应辛道人心思变动,不禁摇了摇头,方才眼见辛道人觉悟自身,这与他的意愿不符,所以不得不又出手干涉了一次。
只是似这等事,他不干涉方才是最好,干涉了一次,就会出现变数,而且这变数会积越多,一次干涉,便需次次干涉。
他忖道:“必须尽早送其了解,以全我之功果。”
只是这里不能是他主动推动的,必须要是出自其自我意愿,否则功果必是不全。而他此前费了偌大心思,眼见还差着一步即将圆满,绝不能被阻于此间。
他看向两殿某处,语声淡漠道:“既然你扰我布置,那此中承负当由你来承担。”
元上殿内,仇司议带着几名从自家驻殿出来,来到了穆司议驻殿之前,他令弟子在此等候,自己走了进去。
到了里间,他与帷幕之后穆司议见过礼,随后落座下来,待得底下弟子奉茶上来,他才道:“穆司议,你我虽然离得近,但平日少有往来,我也不用说来意,想必你也是能知晓的吧?”
穆司议没有说话。
仇司议看去也是不急,在那里慢慢品着茶,看去不得回应便就等在那里。
沉默了许久之后,穆司议的声音才从帷幕之后传了出来,道:“一动不如一静,何必非要搀和进去呢?”
仇司议抬了抬头,目中满是锐利光芒,道:“我知道穆司议在顾虑什么。可是穆司议需要明白,以往元夏天序稳固,似我等这般擅长推算之人不得势,也没多少人来理会我们。也是如此,便算你我功行足够,却也只能躲在此间。
可是如今元夏天序不稳,我等推算之人自当得势,我若推算不准那还好说,可我若推算的准,此事肯定是要打压下去,上面万不能令我们出头,因为元夏之序乃是定序,哪可能为人所言道呢?”
说到这里,他不禁语含讥讽之言,继而又看向帷幕之后,道:“穆司议方才说一定不如一静,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你想不动,可是总有人偏偏会让你动的,那还不如推上一把。”
他语声放沉,“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这等机会错过了,我等怕是再也寻不到机会了。”说到“机会”二字时,他更是加重了语声。
穆司议摇摇头,似他们这般说话,向来是留三分余地的,仇司议现在却是把话挑明了,看来决心已下,不肯回头了。m.biqubao.com
他道:“我元夏之策,向来由上及下,仇司议以为可以以下动上么?”
仇司议听他这么说,精神稍振,传声过去几句话,并道:“如何?”
穆司议想了想,摇头道:“不够。”
仇司议笑了笑,道:“是不够,我等就如水中之观鱼,看着是好看了,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可能被人拿取起来吃了,但是唯有展露鳞爪,才可令人知我等之能为,就看谁愿意把我们钓上去了。”
穆司议没出声,似在考虑,过了一会儿,他才道:“等上一等。”
仇司议露出着紧之色,道:“穆司议可是看到了什么么?”
穆司议仍是那句回答:“再等上一等。”
仇司议不知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不过他心中道:“有的时候,却是等不得的。”他站起身来,执礼道:“那穆司议,那仇某今次便先告辞,下回再来时,当是局势明朗了,望那时阁下能有个答复。”
说着,他退出大殿。
穆司议看向他的背影,摇了摇头,“灵识蒙蔽,急功近利,劫数在身矣。”
仇司议回到了自己驻殿之内,挥退弟子,正待持坐,却猛然察觉到了什么,往一侧看去,就见一个道人坐在那里。
他并不认识此人,不动声色道:“敢问道友何来?”
那道人叹道:“你若修你的道,我自不来扰你,却来坏我之事机,我却不能这般容你在此妄测天数了。”
仇司议正要说什么,那道人却是直接站起身来,转身走了出去。
他本待问清楚,可是忽然觉得浑身上下如被封闭,变得无法动弹,并且連自身思绪都似是僵滞住了。
不知過去多久,有弟子来报,说是有位辛上真来访,他含糊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儿,那辛道人走了进来,执礼之後,问了他几句什么,他也是昏昏沉沉回应了几句。辛道人又说了几句什么,好似是感谢之语,随后便退了出去。
天夏阵中,某驾主舟之内,张御睁开双目,前方又有元夏金舟过来袭扰,距离上次斗战,一晃已是过去三十余日了,如今双方都在找寻机会,但都寻不到对面的破绽。
元夏方面“半觉仙”阻路,使得他们难以突破,天夏这边尝试了多种手段,每每試图恭喜这件宝器,都会遭到元夏那里诸多宝器的遮蔽和护持。
而从外部无法得手,他也是想着是否只能从内部想办法了。
他此前曾在元夏之中埋下了诸多魔神,现在试着联络了下,却是发现,在没有了元夏天序的严厉压制后,却已是变得异常活跃,其中有一些已然突破了原来不敢轻易碰触的界限,而且信奉魔神之人的数目出乎意料的多。
这里还要多谢那些从天夏回到了元夏的世道弟子,这些人的仆奴随从有许多都是暗地里信奉了魔神的,有的人其实并不是真的信奉魔神,但是魔神能给他们带来好处,能够帮助他们提升功行,那他们自然也就加入进来了。
不是他们短视,实在是元夏对下面弟子视若牲畜,不成就元神,那就不得自主,修行向上是他们的唯一可能有的出路,这迫使他们会试图去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
而各世道现在都是大量抽取上层支援此战,对于底下之人根本无心理会,所以使得这些魔神信众也是愈发泛滥了。
张御思索了下,除非这次能直接覆灭元夏,否则等到他们退去,元夏腾出手之后,这些魔神恐怕也难以保全,要是如此,那还不如现在便利用起来,只是此辈力量还是有所不足,那他不如索性再推上一把。
念头一定,他便通过训天道章,将一缕意念传至那些魔神意识之中。
……
……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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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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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九章 序缺引心动免费阅读.https://www.biqubao7.com